优等败类(30)
许宴看着许弈过去手里拿着的筷子轻轻地放下。
动作虽然轻,但许宴正人君子惯了,这副模样其实比疾言厉色的发火更可怕。
许弈吓了一跳,对面的丘漠更是双目微红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但许弈今天不想说任何事。
许弈从许宴身边走过:“哥,我今天不舒服,你要骂人下次再骂。”
说完就走到阳台外吹风去了。
许宴从窗户的缝隙中看见了许弈双手夹着的烟猩红地像要烧起来了。
他没说什么,而是抬眸对上了丘漠的眼神。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爱哭的人呢。
说话大声了要委屈,眼神稍微凶一点也要哭。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现在做什么这么怕?”许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
“我以为……以为……”丘漠紧攥着指尖与许宴对视一眼便躲闪了。
“以为我是许弈?”许宴问。
丘漠闻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就掉落了下来,他知道许弈是许家的小少爷,和自己一样不受宠,所以自己才有机会和许弈结亲好的关系。
原本许弈便已经算他高攀了,丘漠万万没有想到同自己一夜欢好的人是许宴,吓的他六神无主。
“我不会在这里多打扰的。”丘漠认真着,“明天早上我就离开。”
许宴再次拿起筷子,丘漠只觉周遭的空气凝固让人不敢动弹。
“发信息的时候不是挺会撒娇的吗?怎么见着人胆那么小?”许宴似笑非笑。
丘漠立即垂首道歉,“对不起许先生!我以后不会了。”
许先生……
许宴微微蹙眉,看向许弈,“叫他就是哥哥,叫我就是许先生?”
“嗯?”丘漠紧张地看了看屋外的许弈视线再次回到许宴身上。
许宴无言,而是夹了一块肉给丘漠,“许弈喜欢一个人住,你在他这里不方便。”
丘漠唇瓣抿成粉线鼻尖染着粉意,“我知道的,您放心。”
“嗯。”许宴轻应了声。
丘漠感受着压抑的氛围又惊又怕,许宴比丘家的任何人都要可怕。
丘漠见状想站起身马上离开。
刚起身他见许宴也跟着站了起来。
见状丘漠害怕地坐下,有礼道:“许先生,您慢走。”
许宴眉宇舒展不开,他不认为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问题,表现的也够友善,为什么丘漠能笨的认为自己在驱赶他。
“你是想露宿街头?”许宴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瞥着丘漠。
丘漠湿润的长睫轻颤,“许先生要赶我走做什么又这么问我?”
“不许哭。”许宴呵斥道。
说完丘漠没当着他面红眼而是背过了身。
“转过来。”
丘漠抬手抹掉眼泪转过身。
丘漠转身过来许宴便将自己的外套扔给了他,“跟我走。”
“啊……”丘漠惊讶地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许宴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但就算如此,丘漠也想拒绝。
许宴太凶了,他害怕,但恍惚的功夫许宴已经走到玄关开门出去了,丘漠只能抱着衣裳往外走。
许弈抽了几支烟回过身恰巧看见丘漠给自己鞠躬的样子。
乖乖的,不管你有没有看见,也代表心意感谢地鞠了一躬。
好鲜活地一个人啊。
许弈想。
不像自己那么死气沉沉的。
两人走后许弈上了楼。
打开禁闭室的大门许弈便与潭非濂期盼的眸对视上。
想起白日里的种种,许弈心中压抑万分。
他走到潭非濂面前,半蹲下来摸了摸他脸,声音嘶哑:“我今天有一点想你。”
第31章 老婆 不怕
许弈的指尖冰冷,划过潭非濂脸颊的时候带着凉意。
有时候情绪也来的莫名其妙,他凝视着面前的潭非濂忽然便觉得周遭的一切空虚飘渺,好似无边黑洞,抓什么都抓不住,脚底悬空往哪里走都是一片漆黑,没有希望没有尽头。
让人淹没窒息。
人们常说有既定目标的时候无非轻松快乐又或者枷锁焚身,许弈忽然就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走到如今了。
他是韩袁手上的刽子手,也是所有罪恶的源头。
更愧对任何人。
那种认知让许弈眼眸发涩,酸涩的发胀。
他该怎么办。
许弈正失神,忽然感到身子一暖旋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磁性又带着少年感的调子在许弈头顶响起,好似将凉水煮的温热,安抚着许弈的心绪。
“老婆,不怕。”许弈听见潭非濂说。
“不怕……”
潭非濂能说话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许弈拽着潭非濂的衣裳指甲嵌入肉里丝毫感知不到疼痛。
而他又恰巧是一个不会发泄的人,自小受了委屈从来都是默默咽下,被人欺负了会自己欺负回去,习惯了被冷脸相对,习惯了自己处理好一切。
规矩,一丝不苟,将自己禁锢在条条框框中,那一直是许弈。
许宴的安慰从来都是给钱,给予物质上的一切。
没有人告诉过他不要怕。
人总爱强装着自己有多坚强不惧,当有人突然说这样的话,许弈从前会觉得可笑。
可潭非濂就那么抱着他,释放着因为刚刚恢复稀少的几乎没有的安抚气息,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
被保护的人可以懦弱。
这是许弈母亲说过的话。
许弈没有推开潭非濂,而是靠在潭非濂颈脖上哭了出来。
“嗯…呜呜……”
没有压抑的情绪奔涌而出。
许弈第一次放肆地哭,不在意有没有听到,不在意刻在脑子里的规矩,他哭的声音没有抑制,眼泪片刻便染湿了潭非濂的衣襟。
许弈在床上的时候被弄的厉害了也会流泪,但那是没有声音的,微微的喘息显得媚态,眼下红着格外好看。
潭非濂喜欢看许弈那样哭。
这样的眼泪他不喜欢。
他想杀了那些让许弈不开心的人!
每一个都应该是穿心刺骨的死法!
“潭非濂……”许弈哑声黏腻地叫了潭非濂的名字。“潭非濂。”
潭非濂轻轻抚着许弈的发鬓,“宝贝不哭。”
“潭非濂在。”他说。
潭非濂永远都在。
除了在床上,潭非濂没见许弈哭过,他擦拭掉许弈脸颊上的泪渍。
感受到怀里的人抽泣声渐渐小了下来,潭非濂垂眸看下去的时候,许弈已经哭累了在他怀中睡着了。
很乖。
像没有爪子的小猫一样。
漆黑的长睫因为闭着眼眸湿润的地方挂着的水珠还在上面,眼尾也是红的。
潭非濂触摸许弈的手冰冷透骨。
他抬手拽住禁锢在颈脖的锁链,单手捏住的同时用磁场震掉电流,顷刻间单手扳开了脖子上的禁锢。
另一只没被解开的手就更简单了,潭非濂指腹翻转间便将其震开。
他抱着许弈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褥。
潭非濂站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的许弈,指尖忽地伸出藤蔓绕指,青紫色的藤蔓在灯光散发出静谧又危险的厉色。
藤蔓在绕着往下最后停留在许弈的眉心处。
潭非濂这样的高级异种可以窥探他人的心绪。
微弱的颜色散开,潭非濂的眼神逐渐温和。
他撑着床沿微微俯身朝着许弈额头吻了下去,“那些异种哥哥也想救吗?”
“你总是那么善良。”潭非濂的长发垂落在许弈脸颊,几丝发落入许弈唇瓣,许弈微微抿唇不舒服地动了动。
这个细微的动作把潭非濂勾的不行,他没忍住又吻了许弈几次。
潭非濂亲够了后站起身从禁闭室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许弈没办法将那些异种救出来,就算有,也需要很长时间,而许弈只有一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