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赴风月(48)
玄渚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我告诉过你了,是他在说谎而已。”
山下,雾气还以缓慢的速度蔓延。
叶悬止走在人群最前面,浓雾在他面前止步,他成了一道防线,庇护着他身后的人。为了表示诚实,那些人在他手上加了一道禁制,细白的手腕被绑在一起,掩在轻薄的衣衫下面。
玄渚站在雾中里,一身红衣光彩夺目。他抚了抚眉边的红痣,心情很好的看着叶悬止。
叶悬止面无表情,好像这些荒诞的事情不值得他耗费心力。这让他背后的那些人觉得尴尬,因为他的这幅姿态,将他们衬托的格外畏缩。
屏妃不在这些畏缩的人之中,她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毫不掩饰地打量叶悬止和玄渚,试图从其中得到机会,将利益最大化。
叶悬止偶尔触碰到屏妃的目光,不知怎么的,觉得她和玄渚很像,脾性和手段,某些时刻都让人胆寒。
或许日月宫的神裔不是燕则,是屏妃才对。
“来吧,”玄渚道:“我终于等到你走向我的这一天了。”
叶悬止抬了抬手腕,“以这种方式?”
玄渚想了想,笑道:“未尝不可。”
叶悬止抬脚走向玄渚,随着他的动作,雾气慢慢后退,直到露出雾气中的玄渚。那一刻,杀机四起。
四面埋伏的好手同时跃起,长剑直冲着玄渚。与此同时,叶悬止手上的禁制解开,他飞快的滑动手指,青色的光芒送他指尖散出,却不是对着玄渚,而是飞向那些埋伏的修士,形成了一个保护罩。
保护罩被玄渚的灵力击碎,如果不是叶悬止救人,这几个埋伏的人全都不能活。
叶悬止抬头,面前的玄渚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同时他后颈传来一阵剧痛,叶悬止眼前一黑,倒在了玄渚怀里。
作者有话说:
最近这几天有点忙啊,更新可能会不稳定
第38章
叶悬止的意识一直混混沌沌的,偶尔他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玄渚的一缕头发垂了下来,叶悬止恍惚地伸出手,在碰到那缕头发之前,手腕又被玄渚压下。
他下意识就要挣扎,但实际上的反应却很微弱,整个人像是困在了玄渚手中,任他摆布。
玄渚从床头拿出几根绸带,慢条斯理地将叶悬止的手脚绑在床柱上。他的动作很温柔,闻言软语地哄着他。叶悬止听着,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其实已经不太听得懂玄渚的话。
“阿止,”玄渚兴致很高,整个人透着不正常的激动,“你怎么不说话啊,阿止,你是不是被我弄傻了。”
叶悬止总觉得这里太狭窄,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刚想说话,但很快被撞的语声破碎。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傍晚,叶悬止躺在床上,雪白的中衣规整地穿在身上,脖颈上的黑色刺青上布满了齿痕和吻痕,与细腻的皮肤交错着,很能满足玄渚的癖好。
“这是哪儿?”叶悬止脑袋还不清明,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这是人间。”玄渚侧着身子撑着头,指尖流连在叶悬止身上,把玩着叶悬止的衣带。
“昆仑苦寒,人间正是四月芳菲,我一直想带你来看看。”玄渚凑近了些,亲了亲叶悬止的脸颊。
叶悬止偏过头,但很快被玄渚捏着下巴扭回脸。
叶悬止抬眼看着他,目光是玄渚熟悉的平静无波。玄渚忍下了心中的暴虐,咬着牙笑道:“阿止,这还没下床呢,你就不乖巧了。”
“那你想怎么样呢?”叶悬止声音沙哑,昏暗的帐子登时多了几分旖旎。
“我想......”玄渚揉了揉叶悬止的嘴唇,目光渐深。
叶悬止皱起眉,挥开玄渚,走下了床。
这是个十分宽阔的房间,正中间一张雕花木床,红帐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帐中情形影影绰绰。
叶悬止赤着脚走下床,细伶伶的脚踝上有个沁着血痕的牙印。他走到窗前,往下看时才发现这是个高台,高台之下花团锦簇,高台之上月朗星稀。
玄渚从身后环住叶悬止,亲吻他脖颈上的刺青。
“我在凡间的帝都做过国师,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啊。”玄渚亲昵道。
“你说过你去过凡间的帝都。”叶悬止道。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玄渚在叶悬止唇上轻啄一下,“我真高兴。”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小皇帝的时候,他还是个小不点,连饭都吃不饱。”玄渚道:“我多乐于助人啊,我就问他,你有什么想要的。他说他想当皇帝,我就帮他当了皇帝。”
叶悬止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不过他后来长大了,有点忌讳我,我就走了。现在他老了,又在祈求长生,求我回来,人心真是复杂。”玄渚感叹,话锋一转问起叶悬止,“江白之把你交出来,你有没有很生气啊。”
叶悬止顿了顿,道:“他有他的理由。”
玄渚忽然低头咬住叶悬止的肩膀,叶悬止疼的是“嘶”了一声。
“你对他,还真是宽容。”玄渚要笑不笑的样子。
“如果不是我,昆仑不会落到如此境地,掌门本不必如此艰难的。”叶悬止道。
“江白之不是逼不得已了才交出你的,”玄渚道:“对他来说——对很多人来说,交出你是代价最低的解决办法。阿止,你心里都明白的,是不是?”
叶悬止深深呼出一口气,“你想说什么?”
玄渚凑到叶悬止跟前,“他们都很坏。”
叶悬止道:“那你呢,你难道不是罪魁祸首吗?”
玄渚很委屈的样子,“我做了什么?我一个人都没有杀,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些选择。”
叶悬止无法反驳,他只好攻击玄渚本身,“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高高在上地看着他们挣扎。你鄙夷他们在两难之际的选择,怎么就不想想,是谁给他们设置的苦难。”
玄渚看了叶悬止一会儿,忽然笑了,亲昵地埋怨道:“阿止,你一点儿也不公平。”
叶掩回到昆仑山,白云峰上石阶无人扫,落了满地的竹叶。景湖不知所踪,闻人萦沉默不语,只有苏锦急得团团转。
一见叶掩,苏锦好像有了主心骨,道:“大师兄,你可算回来了!”
叶掩看过几个师弟,问道:“师父被他们带走了?”
苏锦点点头,又赶紧说,“掌门说他们是借此伏击祸星,但是师父一去就没有回来。”
“假的,”叶掩道:“师父被玄渚带走了。”
苏锦心里早就有所察觉,这会儿真的被证实,只能愣愣道:“被带走了。”
闻人萦忽然站起来,“欺人太甚!”
“小师弟,你做什么?”苏锦回过神,赶紧喊住他。
“我去见掌门,”闻人萦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师父,这么对我们白云峰!”
闻人萦还没走远,白云峰的石阶尽头就走来一个人影,来人穿着庄重的掌门服饰,眉间有深深的沟壑,正是江白之。
“你要找我?”江白之冷淡地看了眼闻人萦。
闻人萦止住脚,“我师父呢!”
“被祸星抓走了。”江白之语气淡淡,继续往上走。
闻人萦追上他,“你们,你们都没有真的反抗就拱手献上我师父,还有脸称名门正道!”
“他与祸星纠缠不清,现在这样未必不是他的报应。”
闻人萦怒不可遏,叶掩却拦下他,冷冷地看着江白之,“如果我师父有一天原谅玄渚,那么玄渚一定要感谢你们。跟你们比起来,祸星都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江白之神面色倏地沉了起来,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叶悬止的小楼沉默不语。
一只白猫从楼下跳下来,落到地上化成景湖的模样。
“我找到师父的踪迹了。”他道。
苏锦大喜过望,“那我们赶紧去找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