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赴风月(22)
“就是花淼最近不理我了,”赵修竹嘟囔着,“她以前喜欢我的时候真是什么都愿意为我做,现在好了,见面连句话都不想跟我说。”
“喜欢你就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玄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歪了歪头。
阿止不是什么都愿意为我做,他不会为了我毁掉盘古玉璧,今天还因为江白之训斥我。
玄渚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原来阿止不喜欢我。
玄渚扯了个蒲团坐到窗子下面,我还要等阿止来接我吗?阿止会来接我吗?
他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变得低沉下来。赵修竹看着他,他一身白衣,低眉敛首,他的昳丽面容加上他此时的落寞,轻而易举地就击中了旁观者的心。
“你怎么了?”赵修竹凑上来,“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你有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玄渚转头看向他,眉尾的红痣鲜艳,“你想帮我?为什么。”
赵修竹愣了一下,眼前的玄渚撑着头看他,一双眼睛如鬼魅般沉静又明亮。
“你是喜欢我吗?”玄渚道。
月上枝头,叶悬止一个人在藏经楼里,抄写白日被玄渚毁掉的书简。江白之被他打发走了,偌大的藏经楼只有他一个人。他把最后一本书放回原来的位置,迫不及待地起身去往思过居。
思过居还有一个赵修竹,叶悬止有点惊讶,问他犯了什么错。
赵修竹能在玄渚面前直说,但他无法坦然地面对叶悬止。这是昆仑首徒,正道之光,在他身上,赵修竹或者别的什么人总能看见自己的不堪。
他不回答,叶悬止也不强求,只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一边说,一边去看玄渚,玄渚早已经把书撂下,等着叶悬止带他回家。
叶悬止不忍心再苛责他了,道理总是讲不完的,玄渚慢慢会学会的。
“走吧,回去了。”
月色下,叶悬止和玄渚并肩走着。
“那些书你都看完了没有?”叶悬止道:“有没有悟出什么道理。”
“那些书我不喜欢,”玄渚道:“都说我做错了。”
叶悬止循循善诱,“有没有可能,就是你做错了呢?”
玄渚摇头,反而提出一种猜测,“那些书,是不是都是江白之写的。”
“......”
作者有话说:
玄渚:会写书有什么了不起,以后我也写。
第17章
天光大亮,交缠追逐着的鸟儿落在杉树上,叽叽喳喳叫醒一个清晨。
玄渚醒得早,还在睡着的叶悬止就成了他的玩具。
床被只盖到胸口,叶悬止修长雪白的脖颈缠绕着长发,还掩藏着层层叠叠的吻痕。
玄渚伸出手整理叶悬止的长发,一把柔顺黑亮的头发,就这么攥在玄渚手里,像昨天晚上一样,拽得叶悬止头皮生疼。
叶悬止还没醒,睡着的他可以任由玄渚摆弄。
玄渚指尖按在那些点点的痕迹上,叶悬止大概觉得疼,睡梦中眉头也皱了起来。
玄渚犹觉不足,他靠近叶悬止,咬住叶悬止青紫的脖颈。
伤上加伤,叶悬止终于被他弄醒了。
“疼。”叶悬止皱着眉,僵硬着脖子不敢动。
玄渚松了牙齿,啃咬变成了舔*。
他喜欢弄疼叶悬止,叶悬止却只以为是玄渚没轻没重。
玄渚松开了叶悬止,叶悬止转过身子,看了玄渚一会儿,亲上他的唇角。
叶悬止的亲吻是很温柔的,像一池温暖的水。玄渚追逐着叶悬止的亲吻,怎么都觉得不够。
叶悬止偏着头躲,“不闹了,要起床了。”
玄渚紧紧抱着叶悬止,不让他动。
叶悬止就顺从地窝在玄渚怀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
玄渚看着叶悬止,“你喜欢我吗?”
叶悬止用小指蹭了蹭玄渚眉尾的红痣,声音温软,“没有人会不喜欢你吧。”
玄渚蹭了蹭叶悬止的手,“我不要别人的喜欢,我只要你的喜欢。”
叶悬止笑起来,轻声道:“那你已经得到了。”
玄渚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抱着叶悬止的手用力,箍得他生疼。
叶悬止推玄渚,“你干什么,现在是白天了,快起来。”
“白天为什么不可以,”玄渚咬了一下叶悬止,“你是不是看不起白天。”
叶悬止不是看不起白天,但是叶悬止接受不了白日宣淫的自己。
他使劲推开玄渚,像被人撵着似的跑下了床。
玄渚只好满含怨气的去上课。
学堂里遇见赵修竹,赵修竹看着玄渚,玄渚看了看他,还没说话,赵修竹先转过了身,神色不大自在。
玄渚也无所谓,在桌边坐下开始发呆。
今天先生讲“诚”,这个玄渚在钟离行那里学到过,人们推崇诚实,因为诚实的人很少,连叶悬止都是会撒谎的呢。
诚实是一种可贵的品质,玄渚想,我想要所有人都对我诚实。
下了学,玄渚收拾了东西往回走,赵修竹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玄渚知道有人在跟着他,不过他不在意。
赵修竹跟着玄渚走到了洞天镜前,数十阶玉璧筑成的高台之上,摆放着那面硕大的水镜。
“你在看什么?”赵修竹走到玄渚身边。
玄渚转过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跟着我?”
赵修竹支支吾吾不回答。
玄渚继续注视着盘古玉璧。
“你说,死亡是怎么样的?”玄渚问道。
“死,”赵修竹说不好,“死不就是死咯。”
他偷瞧玄渚的神色,“你怕死?”
玄渚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但是本能让他恐惧死亡,也让他恐惧眼前的盘古玉璧。
玄渚点点头,“我怕死。”
赵修竹发出嘲笑的笑声,对于人来说,贪生怕死总不是什么好话。
“你不怕死?”玄渚问他。
“我不怕,”赵修竹,“昆仑弟子自当锄强扶弱,舍生取义。”
玄渚歪了歪头,“可是你戏弄花淼,你还怕徐借月。”
赵修竹一下子局促起来,“这是两件事,不相干。”
玄渚看了他一会儿,不再理他。
玄渚不理人是常有的事,但是赵修竹忽然觉得难以忍受,他觉得自己有些卑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连带着连玄渚都有些可恶了。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赵修竹质问他。
玄渚没理他,因为他腰上的玉珏亮了。玄渚拿起玉珏,玉珏上露出叶悬止的影像。
他今日的穿着十分郑重,群青洒金的长袍,头戴玉冠,耳边垂下两串玉珠,有匪君子,风神如玉。
“你今日真好看。”玄渚道。
叶悬止被玄渚这么一夸,要说的话慢了半拍,“谢谢。”
他的耳朵有些红,玄渚盯着他的耳垂看了一会儿,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正要跟你说,”叶悬止道:“师父派我去日月宫一趟,过几日就回来,你这几天照顾好自己。”
玄渚的目光一下子沉下来,“你去见屏妃了。”
叶悬止张了张嘴,“日月宫不是只有屏妃一个人。”
玄渚不听他的解释,“你穿的这么好看,是为见屏妃去的。”
“出外访客,穿着庄重些是礼仪。”叶悬止无奈道:“我不是去见屏妃的。”
玄渚仍然不高兴,叶悬止低声哄了他几句,赵修竹听不分明。
他心里好像烧了一团火,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在他耳朵里无比吵闹。
一连几日,赵修竹都跟着玄渚。玄渚下了学总会来洞天镜前站一会儿,盯着洞天镜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修竹总是变着法的跟玄渚说话,但玄渚大多时候不理。
可是在叶悬止面前,玄渚又变了一副模样,他很听叶悬止的话,有时候也会生气,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