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直播里当娇气包(88)
但是不管怎么走,走了多长时间绕了多远的路,永远都只能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心态再好的人,在这种永无止境的循环下都会崩溃的。
这时候那个叫胡朵的女人留下的话就会变得更有蛊惑性。
比起一起死在这里,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也是可以的,对吧?
但或许是注定他们比较倒霉,很不幸地刚走出几步就遇见了提着铁镐的女孩。
姜迟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当初那个总是微笑的看起来活泼又清爽的女孩子。
她现在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可怕。
粉红色的草莓兔卫衣上溅满了黑红色的血,看起来像是谁的大动脉被砍穿了,白皙脸蛋上带着微微扭曲的笑,看见同伴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呀。”
周雪往前走了一步,铁镐的尖端滴下一滴还冒着热气的血珠。
她对着三个男生露出一个和平时别无二致的可爱的微笑。
但是溅在脸上的血让她看上去更吓人了。
“你们站这么远干嘛?”
她歪歪头,铁镐锋利的尖端对准了三个男生。
“我已经找到可以出去的方法了。”她说,“你们过来一点。”
鬼才过来,要骗人的话也得先藏藏您的杀气吧!
“你们在怕我吗?”
“当然不是。”没想到是白渡先开口了。
他在这群人里一向很没有存在感,平时就是裹着脸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行动。
周雪冷冷地看他,眯起了眼睛。
“你不怕我的话,为什么不过来一点呢,我们是同伴啊,我们应该一起找到出□□下来啊,不然都会死的!”
她语气越来越激动:“我不想死啊!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还有爸爸妈妈,我怎么可以死!”
白渡的语气冷静地出奇:“可是你已经死了。”
比寒冬腊月还要凛冽的寒气瞬间席卷了整个山洞。
明明是大白天姜迟的手臂上冒出了很多细细的鸡皮疙瘩。
他抱着手臂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铁镐的尖端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周雪往前走了一步,运动鞋鞋底在光滑岩石上磨出沙沙的声音。
“我怎么会死呢?”
“我明明,连伤口都没有啊?”
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在众人的目光中眼睁睁凹陷下去一个诡异的弧度,大量猩红血液漫过她的眼睫,染红了整片视野。
“好奇怪,山洞怎么变红了?”
第70章 蛊香(十七)
“五月二十六日凌晨两点, xx大学发生了一起恶□□件。喝醉酒的大学生驾驶一辆轿车撞上学校外墙,车内四人,全部死亡。”
传说中横死之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去, 灵魂仍旧在阴阳交界漫无目的地游荡, 不得解脱。
“恰好这段时间,网络上到处流传着复生蛊的传说,一位自称来自深山苗寨的老人向浑浑噩噩的学生们讲述了复生蛊的故事。”
只要找到复生蛊就可以复活。
活下去, 当然要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以后啊。
他们还这么年轻, 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
“怎, 怎么可能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周雪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看到沾着满手掌的狰狞血迹,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们难道不是为了逃避厉鬼的纠缠才大老远跑过来的吗!”
少女洁白的指缝里溢满了污血,她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猛然扭头用暴突的眼球死死地盯住了站在另一边的谢池:“你说啊!你不是很清楚!我们那天不小心喝醉了, 陈旭开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她后半截话也说不下去了,像个疯子一样喃喃着:“是我们,不, 是陈旭撞死了人, 所以我们被那个死人的鬼魂缠上了,不找到复生蛊, 他就要拉我们一起下地狱了……”
“都怪陈旭, 都是陈旭的错!”
“要不是他我们就不会变成这样!”
谢池不说话。
男生脸色难看地盯住了自己的胳膊。
那里呈现出一种扭曲的诡异角度,像是被硬生生扭断了。他又低头去看自己刚刚愈合了一些的小腹。
白森森的骨茬从糜烂的腹部肌肉里戳刺出来, 他的肋骨断了。从腹部的巨大创口看过去可以看到泛着死气的阴冷内脏。
那不是铁镐能扎出来的伤口, 要是被骤然增大的压强挤断肋骨的话倒是有可能的。
难怪他不疼了。
死人怎么会疼呢。
不是自己不小心杀了人被厉鬼纠缠, 而是他们就是那愚蠢而不自知的鬼魂。
白渡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 摘掉了一直盖在眼前的鸭舌帽,光洁额头上包着层层叠叠的白纱布,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点透过纱布渗透出来的淡红色。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就是那个被你们‘不小心’撞到的路人。”
白渡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生,语气波澜不惊:“我那天运气好,只是擦破了脑袋,结果没想到被四个莫名其妙的鬼魂缠上了,不带你们来这里找所谓的复生蛊,我就会跟你们四个一起去死。”
纯纯倒霉蛋一个。
男生拥有一双凛冽细长的凤眼,盯着人说话的时候目光极具压迫感。
尽管语气里没有任何起伏仍然激动了周雪最暴虐的情绪。
“我不信!”周雪彻底疯了,她举着铁镐朝三人冲过来,塌陷的头颅里红白交错的黏腻液体浇满了半身,看起来比厉鬼更厉鬼。
“杀了你们我就能回去!我要回家!都是骗人的!你们也和陈旭一样想骗我是不是!”
“一次死不了没有关系,我能杀死你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三个赤手空拳的人自然是比不过一个手里拿着尖锐武器并且短暂时间看来还杀不死的鬼魂。
更何况这鬼魂看起来还是有意识残留的。
三个人里面那个白头发的漂亮小鬼一看就是最弱的家伙,先杀他准没错。
尖锐的闪烁着寒星的铁镐就那么带着猛烈的破空声直直朝着姜迟冲过来了。
生死交错之间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像是老式电影里夸张又绚丽的慢镜头。
飞溅的如同红山茶一般的血花,没入苍白肌理的金属妖魔,彼此惊愕又在刹那里永恒的眼神。
少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只能感受到脸上湿凉粘稠的血液。
是啊,死人的血应该是凉的呀。
怎么会有温度呢。
他呆呆地望着挡在身前的男人,雪白睫羽迟钝地眨了眨,水红色的唇肉努力翕张着发出破碎又不可置信的声音:“谢池?你疯了?”
男生握住了插在自己小腹里的铁镐,试图把它□□。
反应过来的白渡飞起一脚踹在了周雪的肚子上把人踢开,少女的身体撞上岩壁又滚到地上,滑出湿腻腻的一大片血迹。
周雪用了百分之百的力气,金属武器染血的尖端穿过肌肉和内脏,直到破开了男生的背肌,粘稠的血液顺着锋利的尖端缓慢地滴落。
一滴,两滴。
溅在姜迟的雪白脚背上。
少年感觉自己的小腹也在纠结起来,那种疼痛似乎透过视觉一直传递到了他的身上,带着大脑神经都在突突地跳动。
好疼。
好疼啊。
“既然是个死人了,总要有点用吧。”谢池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笑出声。
真奇怪。死人还会疼吗?
谢池终于想起来了,那是刚考完期末考的晚上,大家一起去酒吧庆祝喝到深夜,喝大了的陈旭说要带大家去坐他新提的车,一路上本来开的安安稳稳的,快要到学校的时候却被路边突然尖叫的野猫吓到了直接把车撞到了围墙上。
几个无法无天的世家子弟就这么活生生送掉了自己的命。
死掉了鬼魂还要缠上无辜的路人,逼他和自己一起来这古怪的山村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