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直播里当娇气包(142)
原来……大人是看不到的呀。
姜迟松了一口气,听见身后的女鬼低低地笑起来。
姜迟还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不由得有点脸红,梗着脖子强撑镇定说:“任谁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都会紧张的。”
女鬼环着少年纤细的脖颈,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笑意:“好吧好吧,是我少见多怪了。”
这鬼还怪有文化的。
姜迟闷闷地想。
他有点搞不懂女鬼让他看这副家庭和睦的画面的理由。
难道这个小孩其实是傅知郁小时候吗?
傅知郁应该不会有这么可爱吧?
感觉就算是迷你版傅知郁也会是个不讨人喜欢的阴郁小孩。
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
这代表了什么吗?
姜迟看得一脸迷茫,画面却又转变了。
还是这间生活气息浓郁的房子,事业有成的男主人终于出现了。
越来越黯淡的夕照转变为如血的红色,为整间宽敞的客厅缀染上不详而阴郁的氛围。
还算是英俊的脸上沾着大片狰狞的血迹,一双眼睛在极度的愤怒下暴突如鱼眼,五官都在血液的浸染下变得扭曲。
那身雪白衬衫上也沾着大片大片的血色。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得见男人喉间如同野兽似的粗/喘。
男人终于冷静下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满手的血迹,剔骨刀当啷落地。
那双猩红的眼睛似乎要透过重重的时光望向姜迟。
姜迟在这诡异的目光中彻底麻木,甚至只能倚仗身后的女鬼来给予他一些不安定的渺茫的安全感。
脚下的空间再度变幻,这次房间里变成了被拉上了黄线的凶案现场,男人被扭着胳膊如同待宰的畜生被紧紧地按在地上,红着眼睛发出不甘的怒吼。
“他活该,贱种。”女鬼的声音冰冷,漠然地望着地上狼狈扭动的男人,“嫉妒,猜忌,不甘,仇恨。”
“仅仅是因为怀疑,就对自己的妻儿做出这种事。”
“小迟,你看啊,男人是多么脏的东西。”他环着少年的肩颈,微笑着亲吻少年冰凉的耳垂,“他死有余辜,不是吗?”
“人类的法律果然还是太便宜他了。”
“扒他的皮,拆他的骨,抽他的筋,永生永世不如轮回,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女鬼咯咯咯地笑起来。
他发出一声叹息似的感慨:“感谢那位先生,叫我们大仇得报。”
那位先生?那位是哪位?
他爱恋地抚摸着少年湿凉的发丝:“所以就算是很爱小迟,我也没有办法让小迟只属于我一个人呢。”
他笑起来,那双全黑的诡异眼瞳里竟然还透出一丝狗狗似的讨好:“但是我先亲一口没有关系吧?”
我说不能亲好像也没有用。
姜迟抖抖耳朵。
委屈巴巴地任由色批女鬼抱着他亲亲蹭蹭。好像身上多了一个巨无霸熊熊挂件哦。
“看起来那个人不在这里呢。”女鬼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带着姜迟退出去重新打开1201的房门。
这次里面是一间干净整齐的新居,里面住着的想来是新婚的夫妇。
雪白的墙壁上还挂着小夫妻的婚纱照,女生靓丽,男生英俊,看起来倒是非常般配的一对。
只是既然出现在这房子的回忆里,说明这对夫妻的结局应该也十分的血腥。
女主人是个天真漂亮的富家小姐,怀着满腔的热忱爱慕着自己穷苦出身的丈夫,甚至不惜动用家族的财富帮助男人平步青云。
然而这家的丈夫却不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尊人身蛇尾的青铜神像请回家里,骗妻子这不过是普通摆件,然而日日上香,祈祷无穷无尽的钱权女色。
邪神无知无觉,男人的愿望一一实现。
只是越来越贪婪的男人似乎不知道,邪神的愿望总是需要更血腥的贡品,并会给信徒带来灭顶的反噬。
神喜欢和愚蠢又贪婪的人类开玩笑。
男人的欲望在逐渐地膨胀,他最后向邪神祈求的愿望是,让他的妻子死于意外吧。
女人最近做饭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她发觉丈夫的心似乎已不在自己的身上,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还是一厢情愿地用爱情的幌子蒙蔽自己。
她的手指被划伤了,流出的鲜血滴在了邪神的脸上。
厨房里夕阳如血,女人皱着眉想丈夫今天为什么迟迟没有回来。
以往男人总是按时回家的。
她今天买了一条鱼,她丈夫最喜欢吃鱼。
只是今天的鱼好像格外不听话,在案板上跳得让她都抓不住。
女人惊讶地看着鱼眼里滴出大颗大颗的眼泪,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刀利落地斩下了鱼头。
鱼头汤在锅里咕噜咕噜地冒泡,女人接到了一个奇怪又急促的电话。
脚下画面再次转化。
姜迟看到那尊青铜神像无声地矗立在多宝架上,一张皱巴巴的报纸静静躺在地上。
姜迟一低头,报纸上的画面没有打码,黑白照片清晰地映出男主人无头的尸体,和烧烂的头颅。
画面过于血腥,出于考虑自家宿主的身心健康,系统自动给姜迟在眼前打上了马赛克。
“看起来那个家伙也不在这里。”女鬼百无聊赖地想着。
然而姜迟脸色发白,似乎是被空间里展现出的扭曲3人性吓到了。
女鬼笑着在小狐狸毛绒绒的耳朵上吹了口气,看着那对粉白色的耳朵敏感地颤颤:“怎么,害怕了?”
“小迟,这里发生过很多,很多的命案,只是每一桩案子都被他们藏起来了。”
“你要找的人,就在这些数不清的血案里面。”
女鬼的笑容逐渐夸张,猩红嘴角宛如被强行用刀拉开的口子。
“你猜猜,他会在哪里呢?”
“找不到,他就会死哦。”
第118章 幸福公寓(十九)
傅知郁从来, 不信鬼神。
世间所谓的超自然之事,不过是科学的触角暂未触及的角落。
世界上,不可能有妖鬼, 也不可能有神佛。
如果神真的存在,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虔诚的信徒囿于苦难的尘寰。
傅知郁在一片茫茫的虚空中捂住了泛着刺痛的额角, 头皮上曾经被缝合过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每一个针脚留下的印迹都如同数百只毒虫一齐张开尖锐的口器吮吸甘甜的血肉。
伤口明明已经好了, 只是疼痛犹如附骨之疽,永远在他落魄的时候发出尖锐的嘲笑。
傅知郁却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能把人逼疯的细细密密的疼痛,面无表情地揉了揉额角, 便任由它去疼。
这种疼痒有时候也可以叫他保持清醒。
尤其是在面对眼前难以解释的情况时。
傅知郁伸出缩小的手掌, 漠然地看着指缝里浸渍的鲜血。
他回到了小时候。
如影随形的疼痛叫他明白这不是梦。
暂时应该还没有科学能够解释一个成年男子为什么会突然变回八岁时候的模样。
傅知郁记得自己回到家时发现姜迟不见了, 还以为少年是受不了自己过火的行为偷偷跑了, 他去调门口的监控, 却看见是那个该死的叫叶幽的男人把他的小狐狸迷晕了带走。
傅知郁这辈子,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有人敢觊觎属于他的东西。
叶幽是个佛口蛇心的混蛋,笑眯眯的一副和谁都谦让温和的模样,其实内心比谁都狠毒。傅知郁最讨厌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更叫他恐慌的是, 叶幽很有可能会对小狐狸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傅知郁不是个能轻易被威胁的男人。
可是他的小迟被养得又笨又娇气, 是碰一下就会炸着毛要哄的笨狐狸,指不定要在叶幽哪里遭受什么折磨。
傅知郁一开始想的是, 叶幽要是想报复他,完全可以冲他本人来, 没必要牵扯到不相干的人。
没想到喜欢眯着细长眼睛, 比姜迟这只真正的狐狸还更要狡猾的男人毫不避讳地在傅知郁面前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我想傅总, 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