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直播里当娇气包(118)
花瓣从关死的门中倾泻而下,像是失控的浪潮混着白骨和断肢堪堪铺洒在男人的脚下。
外面根本不像他想的那么阳光明媚,大片阴沉沉的乌云压在海面上,海面暗流汹涌,像是随时要掀起一场暴风雨。
甲板上空无一人,水手或许也早就死于非命。
姜迟有点困惑地皱起眉。
路风到底去哪里了呢?
脚尖不小心蹭到一个小团,姜迟低下头发现那是一张被揉皱的报纸。
还真是稀奇诶。
这种时候出现的任何一个东西都有可能是破局的关键线索。
“等一下。”
“一个破纸团而已。”拉维懒洋洋地说,他垂眸看着少年的动作却并不阻止,嘴角依旧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深灰色的眼瞳里显得无端冰凉。
姜迟弯下腰把那个纸团捡起来,认认真真地摊开留下了密布褶皱的报纸。
一打开纸团就被上面巨大标粗的头版新闻标题吸引了目光。
“怎么可能呢……”姜迟有点破音,惊恐得连瞳孔都在微微震颤。
《庄氏游轮于4日晚八时遭遇特大飓风,游轮失踪,乘客无一生还》
时间是……7月4日!
也就是……
“所以说这其实是未来世界。”拉维下巴抵在姜迟的肩窝上,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要命不久矣了的恐慌感,“这是预示着几天之后我们就会像刚才的尸体那样被花瓣淹死吗?”
他有点轻蔑地笑起来:“那我也太蠢了。”
“所以这个花海到底是谁做出来的?”姜迟有点困惑地皱着眉,很用力地严肃一张小脸思考着。
更加迷惑的是,既然游轮失踪了,这张报纸又是谁带上船的呢?
拉维才不管这些,他扭头盯着这不太聪明的小家伙试图破解迷局的样子,感觉手有点痒痒的。
这种古怪的感觉,就像是你看你家小猫咪抖着胡子努力想法子偷小鱼干的时候,总是很忍不住想去撩撩胡子惹它生气咪咪叫两声。
可惜拉维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其他烦人的声音打断了。
离他们不远处,也就是纸团滚落的地方传来被隔断后依然剧烈的打斗声,或者说,是单方面围殴的声音。
姜迟记得这间屋子好像是……娱乐厅吧?
就算是在游轮上,庄云翊也不会放过一分一毫从这些富豪手里捞钱的机会的。
初初上船的时候庄云翊也带着他来过,谁都知道这是庄老板的小夫人,谁敢不给三分薄面,姜迟赢了还以为是自己今天运气爆棚傻乎乎地高兴再被庄云翊借着高兴的理由按住一顿亲。
是路风吗?
还是什么别的……未知的怪物?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再说呢?”拉维说。
他随手推了推门,手上受到了一点阻力。
门被关死了。
男人的手按在门把手上,半晌没有动静。
“小夫人。”
姜迟还等着男人开门,看他半天不动忍不住想要催促。
“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姜迟愣了愣,眨着眼睛无辜地回望他:“当然可以。”
这真是被娇养得可怜的美人,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拉维嘲笑地想。
“小夫人你来这里到底是想找路风,还是谁呢?”
姜迟卡了壳,不自然地望向别处:“还能是谁啊,当然是路风了。”
“小夫人,就算是杀手被骗了也是会伤心的。”男人故作忧伤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姜迟慌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好,好吧,其实我还是想来查庄云翊死亡的真相。”
“小夫人还真是爱上庄老板了吗?”
姜迟心虚地稳住人设:“当然爱了。”
“可以告诉我小夫人为什么爱庄老板吗?”男人像是钻了什么诡异的牛角尖。难道只要对你好就行了吗?给你足够的钱?
还真是拜金的家伙啊。
没想到姜迟抬起眼,很天真地反问:“这需要理由吗?”
男人顿了顿,突然笑起来。这次他的笑容总算变得真心实意起来。
“捂好耳朵。”
“嗯?”姜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捂住了两边的耳朵,满脸迷茫地望着男人。
男人随手掏出了他那把叫所有人避如蛇蝎的银质左轮,抬手冲着门锁处开了一木仓。
随着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虽然已经捂住了耳朵,姜迟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哆嗦了一下,狐狸毛都要炸得漫天乱飞了。
“路……风?”
确实是小夫人日思夜想的男人呢。
只是出现的不是很体面罢了。
拉维像是看好戏似的懒洋洋地想着。
第96章 黑色狂欢(二十)
装饰奢华的娱乐厅里仍旧与现实世界一样, 天花板上悬挂的巨大灯球自中心投下炫目的冷光,各种玩乐机器自动开启, 大笔的筹码如流水一般哗哗从桌面上推倒, 昂贵的酒液在玻璃高脚杯中闪烁着琥珀一般的色泽,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叫人神经发麻。
唯一不同的就是,大厅里没有人。
涂装艳丽的机器面前空无一人却依然疯狂滚动着相同或相异的图形, 似乎真有看不见的生物正站在机器面前发出惊喜或懊恼的呼声。
空空荡荡却兀自热闹的娱乐大厅里,只有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摇摇欲坠地站在赌桌前勉强维持着最后一口气。
赌桌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微笑着撑起双手,懒洋洋地一摊:“真不好意思, 你又输了, 路警官。”
男人如同这个豪奢王国的君主,穿着一身高定品牌的定制西装三件套,袖口别着价值连城的翡翠袖扣, 慵懒地坐在高背椅上,也如王一般君临。
路风吐出一口带着血腥的长气, 被血痂掩盖了大半的右眼只能看到一层血糊糊的影子,他迟缓地感受着喉咙被撕裂后的剧痛,冷笑了一声:“谁输还不一定呢。”
“除非命运那个混蛋说他跟你上了床, 否则我就不信你这个垃圾会一直赢到最后。”路风红着眼睛咧开嘴,如同一个真正的被逼入绝境的赌徒, “我再加码。”
庄云翊沉默了一阵, 然后慢悠悠地笑起来, 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微笑起来依然优雅如绅士:“你已经没有什么能输了, 路警官。”
“哦, 我想起来了, 你还有。”斯文俊美的男人终于露出獠牙, 他无不恶意地微笑, “你可以把我夫人对你的感情当做筹码。”
“输了的话,你们之间的关系就烟消云散了,他不再认识你,你也不会再是他想要的情人……或者上司。”
路风瞳孔骤缩了一瞬,旋即了然地勾起唇角:“我就知道这种把戏瞒不过你,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我还有一条命,跟你赌。”
庄云翊嘴角的笑意微微凝固:“我倒不知道,光风霁月的路警官居然会对别人的妻子这么情深义重。”
路风擦了擦嘴角的血,英挺眉眼笑起来的时候还是那副风流不羁的花花公子的模样,专门挑着庄云翊的底线踩:“我希望有些人最好有一点自己已经死了的自觉,逼着年纪轻轻的妻子给自己守寡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一点。”
路风大言不惭:“正义的路大警官当然有义务安慰伤心的下属了,死人就好好地待在坟墓里看着吧。”
庄云翊手指交叠冷笑一声:“不知道小迟看见我身上的弹孔出自路警官的木仓会有什么反应。”
路风顿了顿,他额头上的伤口似乎又有些破了,温热的鲜血很快从伤口淌下来糊住了他本就不清晰的视野。
“那就走着瞧。”男人低声道。
……
姜迟一进娱乐厅,就看到浑身是血的路风倒在赌桌上,蜿蜒的血迹一直蔓延到姜迟的脚下,几乎瞬间让他回忆起当时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庄云翊的画面。
小狐狸差点被吓到应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