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直播里当娇气包(196)
“陛下,既然如今已经找到了这些,不如回宫再细思,若是一会儿史官过来了,报告给席丞相,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的对,应当先回去。”
反正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这么寥寥几个字,就算是个傻子都该记住了。
姜迟有点迟钝地眨了眨长睫,膝盖在地上跪麻了一时间站不起来,趔趄了一下倒进了慕心的怀里。
“陛下忧思过度,恐身体有恙还是先回宫吧。”慕心揽着他,眼眸不自觉凝了凝。
不对劲。
到底是谁,在姜迟的药碗里下了东西。
姜昀给姜迟用的是能滋养皮肤叫人肌骨生香的玩意儿,绝不至于能将人的神思精力都耗尽到要山穷水尽的地步。
皇帝躺在龙床上,身边是那位被禁足了的兰昭仪。
老太医战战兢兢地侍立在龙床一侧,冷汗涔涔,也来不及想为何被禁足了的兰昭仪竟然在圣上宫中。
“查,查不出缘由,就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那绿眼睛的妃嫔眯起狼似的残虐而冰冷的眼睛,冷冷地瞪视着老太医。
姜迟这一次直接睡到了月上中天。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猛然发现床边站着一个诡异的黑影。
不是慕心,也不是席观月或者姜昀。
是……那日在碧霄宫里试图袭击他们的黑影。
姜迟眨了眨眼睛,按理来说只要他叫一声,门外立刻会有数百精兵冲进来把这黑衣人射成筛子。
可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甚至连喉结的滚动都要小心翼翼……避开压在颈间的寒光凛冽的刀锋。
“陛下,真是好聪明。若不是那摄政王和丞相拘着,想必也是能成一番事业的。”那诡异的黑影吃吃地笑出声来。
姜迟惶然地睁大了眼睛,纯蓝虹膜上水光绰约浮动。
这声音的主人,竟然是个女子。
第166章 暴君(二十)
窗外冷淡的月色照出来人沉在雾气中的清秀而小巧的五官。
姜迟的脖颈抵着那锋利的匕首, 小声吞咽的时候喉结往上滚动,便轻易裂开了一道殷红的痕迹。
“陛下这般看着我,是想要我怜香惜玉吗?”那声音的主人低低地笑起来, 覆着一层细茧的纤细手指痴迷地抚过了姜迟冰凉的脸庞。
我就不该睡觉的,姜迟想。
每次睡醒都没什么好事。
他张了张口,几乎是用气声道:“怎么会是你呢?”
黑影吃吃地笑:“怎么, 陛下很意外吗?”
冰凉指尖缓慢地抚过少年颤动的睫羽,顺着高挺的鼻梁一直滑落到少年绯红的嘴唇。只消微微地用了一点力气, 指尖陷进柔软的唇心,几乎触到那洁白战栗的齿列。
姜迟本来想再抵抗一番, 但是那柄能毫不费力割开自己血管的刀叫他不自觉悚然, 眼睫抖了抖, 只好顺从地张开了嘴巴仍由那根纤细的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唇舌。
好乖,怎么会这么乖。
叫人光是看一眼就疼得心都软了。
原来想要将王座上的少年拉入凡尘是这么简单的事,剥开了那些锋利却易碎的玻璃外衣, luo露出的只不过是一只柔软而孱弱的可怜小鹿。
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将他捕获,肆无忌惮地折辱、欺负他。
黑影连呼吸都陷入喜悦的颤抖,手指近乎粗暴蛮横地勾弄着少年软嫩的舌头。
姜迟的牙齿格格打战,兜不住的涎水顺着唇边淌出来, 浸得水红色的唇肉更加艳丽。
蓝眼睛里不由得浸出一点单薄泪光,姜迟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发抖,含含糊糊地叫黑影的名字:
“织,织荷, 别这样。”
他连拒绝都是软绵绵的, 尾音里裹着藏不住的委屈, 甜腻得叫人眼底都升起越发黑沉而粘稠的欲望。
一身夜行衣的小宫女扯开一个有些羞赧的微笑, 衬着阴森眼底,却显得诡谲而怪异。
“我好高兴。”她弯下腰,凑近了姜迟的耳朵,唇齿间吐出的气息将那冰白色的耳垂染成艳丽的绯色,“没想到陛下竟然还记得我一个小人物的名字呢。”
高兴的话,就放过我吧,这样真的很吓人啊喂。
织荷似乎看出少年眼神的意思,抿起嘴巴弯起一个浅淡弧度:“不可以哦,怎么想都是陛下的错吧。”
这也能怪我,姜迟瞳仁震颤,怎么想自己好像都没有得罪她的地方吧!
“谁叫陛下故意勾引我呢。”织荷扶了扶被抿得精细的发鬓,恍惚间手指好像还能碰到那夜里滴着露水的重瓣海棠。
“如果不是陛下勾引,我一开始就把陛下杀了,现在就不会这么麻烦了。”织荷叹了口气,爱怜地揉捏着少年缀着晶亮蓝宝石的耳垂。
这是什么歪理啊,难道还要我谢谢你让我多苟活几天吗?
外面亮起了火把和军队重甲碰撞的金戈之声,屋外大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贼人定当已经闯进关雎宫,快去救陛下!”
姜迟冷汗都出来了,这什么猪队友啊,万一杀手恼羞成怒直接把他脖子拉了怎么办!
所幸那锋利的刀刃并没有要继续往下深入的意思,织荷反而收起了刀,将姜迟直接挟持在了身前。
少女用病态而缠绵的眼神望着姜迟精致如瓷的侧脸,在少年颊侧轻轻地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旖旎的牙印:
“看来需要陛下来帮个忙呢。”
好说好说,只要把你的刀拿开一切都好说,刀很锋利的啊,万一不小心失手了怎么办!
姜迟哆哆嗦嗦,只能虚浮着脚步任由织荷勒着自己的脖子走出了关雎宫。
织荷身量其实还不如姜迟,平日里便瞧着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娇小女孩,还较姜迟矮了半个头。
想来她以往行动的时候就是倚仗着自己的小巧而灵活的身形来无影去无踪,如今身边带了个姜迟,想要翻窗逃跑也是不可能了。
姜迟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宫中遍布高手,就算你杀了孤,也是无法逃出去的,若是你放了孤,孤一定下旨赦免你。”
好像电影里贪生怕死的废物皇帝,给自己点个赞。
没成想织荷只是笑,笑容依旧还是那个月夜里很爱害羞胆子也很小的小姑娘。
那柄刀重新抵上了少年敏感的脖颈,少女的声音恍若夜色下行走的鬼魅,吐息都如蛇一般冰凉:“我今天这样,就没有想过要离开。”
“本来我是想杀了你,让那个老皇帝绝后的,可是谁叫陛下这样可怜可爱,反而叫我有点舍不得动手了。”
“想来我这样,也是愧对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姜迟的耳朵动了动,鬼使神差地意识到这件事一定和他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
少女看懂了姜迟的眼神,抹过胭脂的红唇抵在姜迟的耳侧,目光却落在宫殿前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如同铁桶一般的御林军:
“小女名叫,薛织荷。”
姜迟瞳孔颤了颤,脸色迅速地白了下去。
“原来你就是薛学士的女儿。”他低声地喃喃道。
“是啊。”薛织荷眯起眼睛笑,“我是薛南风的女儿,当年要不是他从人贩子手里把我救出来,我现在可能已经是勾栏里卖笑的歌女,或者已经变成一具乱葬岗里的尸体了。”
原来是养女,我就说怎么找不到薛南风妻子的资料。
夜风乍起,拂过的凉风撩起少女鬓边的黑发,她咯咯地笑着:“陛下可以猜一猜,薛学士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因为他心善。”姜迟哆嗦着,生怕那柄刀割开他的喉管。
“陛下!大胆逆贼放开陛下!”
大太监拍着大腿尖叫,一张老脸在重重的火光中照成一团扭曲而怪异的面具。穿着重甲的御林军齐齐拉弓,锋利雪亮的箭尖对准了中心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女。
反倒是薛织荷依旧淡定地衔着一抹笑,在姜迟耳边道:“因为我叫织荷呀,爹爹他,最喜欢荷花了,你猜这是为什么?”
这次她没有再给姜迟留下猜测的时间,而是自顾自道:“因为贵妃娘娘,乳名叫芙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