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异志:画皮(69)
赵仲伯道:“每进院子加到堂屋约三丈,二进院子至多十丈左右长。”(注:约四十米左右)
“十丈的路,就算是走着去,跑着回又岂能汗透重衣?”
“小人,小人……”
昭然道,“因为你在路上不止一个来回,你还去了一趟别的地方,你当时的心情很紧张,你知道秀英死了,在赵府的副问之下,阿贵一定会将你给供出来,所以你要抢在这个前面先解决掉阿贵。”
偏厅里都瞧着阿宽,昭然道:“你的时间很仓促,解决掉阿贵的地方不可能太远,所以阿贵不用去其它的地方找,二老爷只需要在赵府里好好搜一搜就成。尤其是阿宽负责的仓房,库房,还有厨房附近的井。”
赵仲伯瞧着阿宽半天,拂袖出了偏厅的门急匆匆去搜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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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宽面有阴霾直勾勾地盯着昭然:“老夫人,你到底是谁?”
昭然露齿一笑:“我嘛是专门捉鬼的灵婆。”
阿宽却突然一动,朝着昭然扑了过去,杨雪仕急喊了一声“小心!”伸手将昭然往自己的身边拉去。
可是阿宽却扭身跑向了赵相礼,并且顺手抓起果盘中的刀子挟持了他:“你们谁也别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他!”
“救,救命!”赵相礼惊道。
阿宽拖着赵相礼往门口退,赵天赐“哼”道:“你当我们赵府是什么地方?想跑,休想!”
他说罢也不管赵相礼就冲上了前去,阿宽没想到赵天赐居然根本无所谓赵相礼,稍许愣了一下,赵天赐就抓住了他的手扭打了起来,两人的刀子你来我往,场面甚是惊险。
阿大想上去帮忙,但却又怕一时不慎令阿宽手里的刀子真伤到了赵天赐,在那里急得手足无措。
突然之间只听“晃荡”一声,赵敏儿举起了案上的花瓶狠狠地敲到了阿宽的头上,只听“噗”的一声,赵天赐的刀子就顺势插到了阿宽的胸膛里,鲜血飞溅而出,连赵天赐本人也吓了一跳。
这几个场景只不过眨眼之间,昭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杨雪仕也是呆愣地抱着他,好似还没回过神来。
“哈哈,此等宵小也想逃过本少爷之手。”赵天赐踢了踢地上阿宽,赵敏儿鄙视地瞧了他一眼,扭头走到了一边。
杨雪仕这才意识到他还把昭然搂怀里呢,连忙松开了手,昭然站直了身体。
赵天赐伸手道:“大家都看见了,是他先行凶的,我这是无奈之举。”
杨雪仕淡淡地道:“本官自会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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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着,从门外传来了一阵纷杂的脚步声,赵仲伯提着灯笼带着两个护院抬着湿漉漉的阿贵尸体走了进来。
赵仲伯见了阿宽的尸体吓了一跳,赵天赐道:“他挟持了人想跑,我可是为了救人才杀得他!”
阿大连忙应声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此刻大家方才想起了赵相礼,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只见他的脖子上被刀子划了一道口子,虽不致命,但伤口也不浅,赵仲伯连忙又唤人拿药来给赵相礼包扎。
昭然这才指着阿贵的尸体问:“井里找到的?”
“正是。赵府虽然靠着湖,但因为是建在半山石上,所以府上的井打得很深。”赵仲伯黑着脸道,“若非仔细搜索,只怕要等这井水泛了异味,才能瞧出端倪来。”
赵天赐一脸恶心地道:“这被尸体泡过的井水我可不喝。”
赵敏儿又鄙夷地瞧了他一眼,开口道:“这七个证人现如今死了三个,这剩下的四个冤枉我哥哥的人又如何说?”
赵仲伯道:“你放心,族长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杨雪仕见昭然低头看刀子,便问道:“你……封婆婆有什么要说的吗?”
昭然道:“这把果盘里的刀子是谁放在这里的?”
偏厅里的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阿大道:“刚才大家都没心思,哪里会想到吃果子,这谁放了一把刀子在这里,真没想过。”
赵敏儿冷笑道:“方才只有你一个人在厅中,你说你不知道鬼相信。”
阿大急了:“敏儿,我可不是存心要冤枉你哥哥的,我当初那也是一片好心,怕你们这没有父母的兄妹叫人给骗了,这后面的事情,我是万万没想到,也是没办法的啊!”
赵敏儿别过了头不再理会,眼望着外面的黑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仲伯神色疲倦地道:“今天大家也都累了,明日族长要在祠堂审理此事,杨大人跟老夫人先用餐,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昭然开口道:“那也好。”
赵天赐不耐烦地道:“我都快饿死了。”他说完也不顾旁人就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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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里抬出了两具尸体,就算府里本来得了族长的禁口令,如今只怕也人人皆知了,大该是惊慌了一阵,这晚饭比之午饭要显得仓促了不少。
杨雪仕等端菜的人都走了,这才坐下来问道:“假如阿贵是阿宽杀的,阿宽又是赵天赐杀的,那杀死秀英的男人,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有人说对了,所有案件加起来到结尾就是个爱情故事。
第60章 阴离 11
杨雪仕拿着筷子地道:“八个人中,许应文,阿贵,阿大,赵相礼,阿宽,赵天赐是男人,考虑到秀英的力气比较大,能动手掐死她的便只剩下阿贵,阿大,阿宽,赵天赐四个人。秀英死的时候,阿大跟赵相礼还留在偏厅,阿宽跟赵天赐在一起,这么算起来的话,有机会杀掉秀英的就只剩下阿贵了。可惜阿贵又被阿宽杀了……”
他说了一大通,见昭然闷头大吃,不禁道:“喂,我跟你说话呢!”
昭然抬头道:“阿贵为什么要杀秀英?他即没有强/奸过她,又没杀赵景,假如是为了当初提供偷情之所,又或者隐瞒阿宽的罪行而跑去杀人,为免有些牵强。最忌讳秀英的人,前有赵敏儿,后有赵应文,怎么也不会轮到他阿贵。”
“阿贵此人贪得无厌,或许是受了阿宽的收买去杀秀英,然后阿宽再候机将阿贵除去。”
“秀英其实是被人掐晕了强/奸的,她说她看见了赵景是受了后来吴氏的指使跟阿宽的挑唆,要说能直接威胁到阿宽的人,也只有阿贵,阿贵再蠢也不可能不知道,阿宽能杀秀英,就能杀他,阿宽如果这么做,很有可能会逼得他提早交待出他来,阿宽胆大心细,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那就只剩下了赵天赐了,可是他在到达绣娘的院子时,秀英已经死了。”杨雪仕道,“难道是赵府之人为了掩盖赵天赐的罪行,而将秀英除去。”
“假如赵府是如此行事的地方,赵敏儿就不会单对赵天赐怀有恨意,而吉娘被荡渔村差别对待了三四年,也都对赵庸伯无什么怨言了,可见赵庸伯至少在明面上的公平还无可指摘之处。”
杨雪仕点头道:“当是如此,否则皇上就不会让驸马王增来拜访赵家了。”
昭然追问了一句:“当今皇上为什么突然想起让驸马王增拜访赵家?”
杨雪仕看了眼四周才略微有些矜持地道:“本来你是不能知道的。”
昭然忍着笑道:“那也是小民有福气认识杨大人啊。”
杨雪仕才道:“这边的府官上报朝庭说,赵氏一族教化渔民,使得当地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十数年未曾发生过不良的事情,给治下带来了很好的示教作用。皇上听了大喜,让驸马王增顺途给赵府带一道旨意,念赵氏一族历代忠厚纯良,赏赐功德牌坊一座,七品官以下都需下轿步行。”
“没听到有这道旨意啊!”
杨雪仕道:“驸马刚到荡渔村就发生赵敏儿为哥哥拦轿喊冤的事情,驸马这道旨意当然是宣不得了。”
“所以王增应该还逗留在附近吧。”
“那是当然,此事未了,他又怎么能轻易离开。”
昭然失神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
杨雪仕皱眉瞧着他道:“你笑什么?”
昭然瞧着他道:“我终于知道自己的茬子出错在哪里了。”
“哪?”杨雪仕还想问,昭然道:“吃饭,吃完了饭我们去祠堂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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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了三口两口扒完了饭,杨雪仕本来也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一点,跟赵府的人说出去散散步,消消食,便要了盏灯笼出门。
昭然站在门口道:“吴氏,赵相礼,跟阿大三个如今在哪里?”
“吴氏醒了,因为犯了这等事,因此我让人将她看守在厨房的柴屋之内,阿大跟赵相礼还在门房的倒罩屋住着,我也派了人看守。”
昭然笑道:“今晚看来很难风平浪静,二老爷可要小心些。”
赵仲伯神情微有些尴尬,连声应“是”,然后开口问:“要不要我派个下人给大人老夫人指个路?”
杨雪仕回道:“我们只是随便走走,就不必找人跟着了。”
“好,好。”
如此敏感的时候,做多错多,没准这位御史大人想着微服私访,他们凑上去反而会叫人认为他们心中有鬼,因此赵仲伯客套了一句之后,便由着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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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饶了一个大圈子,荡渔村一连出了几桩命案,但村子里却甚是平静,半点也不闻鼓噪之声,暮色之下依稀见青烟袅袅,近处人家灯光点点,远处的水声回环往复,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祠堂的后面便再无路了,坡下即是荡渔村紧挨着的湖面,昭然探头看了下崖底,又转过头来看着高墙围立的祠堂。
杨雪仕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说第一个死的应该是阿大。”
昭然转过了头:“因为我本来以为这是一起阴谋,哪里知道原来这是件简单的事情。”
“简单,这哪里还简单?连秀英是怎么死的,被何人所杀都未知。”
昭然抬起来道:“整桩事情看起来有些想不通,但是如果你能想通一个人为什么要那么做,大致也能知道他们是怎么杀人的了。”
两人还没有细说,只听远处有人声音急促地喊道:“杨大人,老夫人。”
“不好。”昭然跟杨雪仕回头就跑。
跑到近处昭然开口道:“谁又死了?”
“是吴,吴氏,她在柴房上吊了,二老爷吩咐我们来找大人跟老夫人。”下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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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昭然跟杨雪仕走进柴房,吴氏已经被放了下来,地上有些散落的柴堆,赵仲伯疲惫地坐在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