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二代的日常随笔 四(346)
贺道友:“我确定我喜欢我门派的目标。”
我:“那就专专心心地找方法。一定有一个方法既能让你生活得高兴,又能带着你通向你的目标,那就是你的道。”
贺道友:“是。谢前辈指点。”
我:“我再强调一遍,我这是旁观者的一家之言,你参考一下就好了,千万不要尽信,以门派的专业指点为准。”
贺道友:“专业课本之外的辅导书还是要看看的,开拓思路,以防眼界过于狭隘把自己炼沟里去了。”
王孟祥:“目标明确又懂变通,贺道友有前途。不愧跟我拜了同一个吉祥物,眼光果然也展示了智商。”
我:“……”
邬波平:“你们是在论道吗?”
沈金玉:“是啊,你们俩居然还能听见啊?没崩溃是不是应该夸你们两句?”
邬波平:“你们看到了吗?”
沈金玉点点我、王孟祥和多足蜥:“除了他们三个,其他都看到了。当然,这里的‘其他’也没几个了。”
邬波泱的声音比邬波平轻很多,问:“为什么你们看到了却没有反应?”
沈金玉点了下周道友:“她哭得还不够惨?”
邬波泱看向贺道友:“以你的修为以及对温柔乡的不十分了解,为什么你能保持冷静?”
贺道友:“我带了防御器物,而且,我来之前做了一些心理准备……有人教了我一些很有用的应对窍门。”
05215-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沈金玉:“而且贺道友还小,对性、对恋爱都没有太多真情实感,不像周道友那么容易心魔爆发。”
周道友声音沙哑:“我还没有失控。”
沈金玉:“你的自控到底是你自己的成就,还是,靠着那多出来的灵根?”
周道友的眼神更涣散了一些。
沈金玉:“我先声明,如果周道友因为心魔而死在这里或者被炉鼎秘境带走,我是不会负任何责任的。即使妍幸门官方来向我讨说法我也是这个答案:她活该。”
周道友:“的确是……我活该。”
沈金玉:“你们妍幸门弟子啊,反歧视就专专心心地反歧视,别跟不懂你们歧视逻辑的外人谈恋爱了,害人害己。有需求时约个炮完事,别讲感情,讲了就是两伤。”
贺道友:“妍幸门明明也有与外人结成道侣或者长期维持稳定恋爱关系的例子。”
沈金玉:“是有几率。比如这位姜道友,就愿意站在你们的角度想问题,他也能一定程度地理解你们,但这样的人有几个呢?更别提这其中还包括了虽然能理解你们但并不想与你们恋爱的人,同样这位姜道友也是实例。”
沈金玉:“即使姜道友性向不为男,他也不太可能对妍幸门弟子动感情,因为妍幸门弟子太能自己给自己加压了,而姜道友偏好的是减压,他喜欢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但妍幸门的日常却是相反。”
贺道友:“我也喜欢简单化的事情,可很多人都说我想得太简单也太天真幼稚了,他们说世界就是复杂的。”
我:“世界自己可没说过它复杂。我们的星球起码已经存在了几十亿年,见过了无数种生物,星球对我们这一批智慧生物的评价大概是:‘真能折腾。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聊的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自己折腾灭自己。应该也等不了多久了。不可能活过一亿年……’这类的。”
第1282章
05216-泥浆
王孟祥:“为啥不可能活过一亿年?”
我:“从统计学的角度说,活到一亿年以上的种群就那么些,人类种群不符合长寿特征,不过精怪可能存在那么长,只要别继续往人类方向靠拢。但也不一定,现在看到的存在了一亿年以上的生物其特征都太古老了,也许等到一亿年之后,现代人类的特征也可以成为长寿例证?成为另一种古老的种群?还是让时间证明吧。在时间的长河中,任何生物都是渺小的,哪怕是能活数千年的大乘期,也依然触不到亿年的边界。”
邬波平:“为什么你们要选择这个地方论道?”
我:“不是我们选择,而是我们聚集到这里后、面对眼前的景色,突然想要论道,然后就论了。论道的感觉来了就要抓住,这也是机缘,不一定比逛秘境的机缘利益更大,但安全度一般会更高很多。”
邬波泱:“在危险的地方论道也安全吗?将本该用于应对危险的注意力分给了论道,甚至在被追杀中动作突然迟缓,这可以算安全吗?”
我:“那些危险都不是论道本身带来的。另外,就我个人而言,说话并不影响我躲避追杀。”
邬波泱:“一定不影响吗?”
我:“我个人迄今还没有遇到反例,不过未来也许会遇到?我会小心的。论道与安全相比,还是以安全为第一优先,但也可能将来有一天我会觉得我道中的某些东西值得我不惜性命地去探寻,而且只能在那极为危险的一刻探寻,必须紧紧抓住那一旦错过便不会再来的机缘。”
周道友的身上突然冒出了污垢,冒出的速度还越来越快,片刻后已经仿若泥浆涌现。
多足蜥挪动了两步,离开周道友的手,正面看向似乎凝固了的周道友。
贺道友无措地看向我。
我看向沈金玉。
沈金玉:“往坏的方面想,可能是她在心魔中废了。”
贺道友紧盯着沈金玉。
沈金玉顿了一会儿,看着贺道友说:“以我对妍幸门的了解,我上一句话应该让你炸毛了才对。”
贺道友:“先抑后扬,我懂。我在等沈前辈的扬。”
沈金玉:“……没有了。”
05217-选择
我:“贺道友,你应该顺着沈道友的期待炸毛,然后他为了打脸你,便会详细阐述‘扬’。”
贺道友:“那……沈前辈,我们倒带重来一次?”
沈金玉扭头离开了,身形很快被雾气遮挡得不再能看见。
贺道友更无措了。
我:“不用怕,我想顺着沈道友的语义,他没说的好的方面应该是:周道友的心魔问题破而后立,也就是,她身上附加的灵根将恢复为人形了。那个成为灵根的人,主灵根是什么?土吗?”
王孟祥:“不知道,温柔乡的大事我知道,但来客的琐事我不清楚。”
贺道友:“是土。周师姐增加的是土灵根。”
我:“土,再加上周道友的灵根之一水,组合成了泥浆,所以可以理解为是周道友为了让土灵根脱离自己的身体而献上了自己的水灵根。为了让那个人恢复正常,她不惜损伤了她自己。可能献上的不止水灵根,火灵根也在其中吧,那泥浆有点岩浆化的趋势……那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周道友可能早已想到了这个方法,但迟迟没有下定决心这么做,而现在,在心魔的折磨、幻境的强化中,她心一横,便为了解决心魔而不惜付出惨重代价。”
贺道友:“付出之后会怎样?”
我:“看造化吧。可能那损伤会毁了周道友的前途;也可能损伤能修补,她跨过一道大坎,迎来柳暗花明。心魔……左也是为难,右也是为难,似乎无论怎么选都是错,只能……走下去。”
贺道友:“既然都是错,又该怎么选择?”
我:“选择相对不那么容易后悔的一边?或者,就近抓到哪个选哪个?再或者,不选择,找到可以两全的第三条路?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答案,有的时候这个答案会在做完的同时便毁了我们的道;有的时候能让我们换得一时的安生,却在将来以汹涌的姿态将我们淹没;有的时候我们在做的同时便知道我们将来一定会为此后悔,但也只能先做到底。”
我:“但更多的时候,其实我们没有想那么多,心魔已经让我们身心俱疲,以至于我们无法思考,也就无所谓选择,只是凭着本能去做,得到什么结果便接受什么结果。那种时候我们将我们的选择不称为选择,而是叫‘命运’,我们只是在命运的洪流中飘荡无依的小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