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二代的日常随笔 四(298)
魏校长笑:“同学们好。”
袁涌铵:“魏校长见笑,这帮家伙,一把年纪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也不想懂。”
魏校长:“没关系,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又没有伤害他人,便完全应该支持。”
我:“校长先生真是一位优秀的教育家。”
魏校长:“不敢不敢,我还有很多需要向同学们学习的地方,每一批新生都带给了我很多新的感悟,让我越来越喜欢我的工作。”
我:“活到老、学到老。”
魏校长:“学习使我们快乐。”
袁涌铵:“魏校长,你不用太顺着这帮家伙,想骂他们的时候,直接骂,没关系,应该的。”
魏校长:“不会不会,我是真很喜欢他们。我喜欢孩子们,青少年的活力让我这个老人家也仿佛充满了动力。两位邬同学是不是偷偷在商量小计划?如果是恶作剧的话,请循序渐进地来,给大家一些适应的过程。”
眼神交流中的邬氏姐弟:“……是,校长先生。”
05053-态度
等我们到了被安排的宿舍后,袁涌铵才具体向我们解释他在这里的工作。
袁涌铵:“就是向学生介绍其他秘境。我在这里的角色定位是‘拥有能在秘境间穿梭能力的外来者’,本地人将我的情况理解为‘获得了鬼所赐予的特殊力量’。这里的人排斥被他们当作鬼的精灵,但同时也相信精灵会赐予他们力量。”
袁涌铵:“我跟他们说我来自另一个也有鬼的世界,其他没有解释太多,他们便自动理解为了我的特殊能力是被我那个世界的鬼所赐予的。我上次来时我对他们说我再来时会带着我的家人一起,我与我的家人在同一场事件中拥有了同样的力量,这份力量让我们愿意在这个对我们比较友好的秘境里长期生活。”
杨玺杏:“所以我们的不合群之处他们会理解为是我们被鬼改造后发生的脱节感?他们以为我们因我们的特殊力量而在我们的世界中被有色眼镜对待?”
袁涌铵:“因为这里的人对待被鬼侵蚀的人的态度便很微妙。稍晚些你们应该也会接触那些被微妙对待的人,比如本校的另一位老师,倪柱,据说他还是此秘境能驱逐鬼的英雄之一,但这里的人面上捧着他,实际相处时却总是回避他,只有魏校长等少数人才能以平和的态度对待倪柱,也平和地对待我们。”
袁涌铵:“以前这里还有鬼的时候,未成年最容易被鬼侵蚀。当那些未成年还小的时候,他们以他们从鬼那里获得的力量为傲,有的小孩还故意去接近鬼以期获得超能力,但随着未成年长大到成年,力量还是那个力量,可力量带来的被旁人和此秘境的排斥感,让他们感到了痛苦与后悔。”
袁涌铵:“重点是被秘境排斥,被秘境的不待见导致了被秘境居民的不待见。被秘境排斥的表现是,被鬼侵蚀者逐渐脱离了此秘境、去往了其他秘境,也可能迷失在秘境与秘境间的夹缝里,直接死亡。去往其他秘境的人,有的回来过,有的传过消息回来,有的便再无音信。正因为有这些案例,所以此地人很容易便接受了我的说辞。”
袁涌铵:“他们对我的友好更像是希望其他秘境也能如此友好地对待因鬼而闯入那里的此秘境人。”
袁涌铵:“我强调一下,建议在这里期间你们始终记住:这里的鬼等于主世界的精怪。”
05054-无病呻吟
袁涌铵:“你们可以在这里提精怪概念,但那种说法引不起本地人的共鸣。本地人对‘鬼’这个称呼有执念,即使知道这个称呼对应的东西在其他世界里是其他叫法,但他们只认‘鬼’,听到其他称呼时最多只礼貌性地表示‘知道了’,而不会说更多。所以如果你们想与本地人交流精怪,那么从一开始你们就要称呼精怪为鬼。只要叫错了一次,之后便再没有与那人以及那人的熟人交流这个的机会,他们会将叫错的人定位为‘异类’,与那些被鬼侵蚀的本地人一样异类。”
我:“可我们已经是这里的异类了吧?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被我们世界的鬼侵蚀过了。”
袁涌铵:“是的,但这种认知也会让他们对我们产生好奇,研究其他世界鬼的好奇,两相叠加后我们双方便能就此事交谈些比较深入的内容了。”
袁涌铵:“当然,如果你们本就不想与本地人交流这个、觉得他们疏远你们更好,那你们随便称呼。”
邬波平:“如果他们发现我们是精怪、是这里定义中的鬼呢?他们会集结起来试图杀死我们吗?”
袁涌铵:“不会,他们只会回想起被鬼掌控的曾经,陷入绝望,然后等待噩梦再次过去。他们并没有强烈的反抗精神,或者说,在与鬼长期的斗争中,他们发现‘顺从’‘等待’是最安全的做法。”
杨玺杏:“也就是,鬼从来没有给他们造成灭顶之灾,而只是让他们的生活略有不便,是靠忍耐便可以度过的小麻烦?”
袁涌铵:“你最好不要在本地人面前说他们与鬼的斗争只是无病呻吟。”
杨玺杏:“我没用那个词。”
袁涌铵:“本地人认为他们自己在与鬼的较量中表现得艰辛又坚强,外人不能否定他们的努力,自己人也不能。”
邬波泱:“听起来并不是很让人高兴的地方。”
袁涌铵:“本地人的人品和见识不重要,重点是能量。那些被鬼侵蚀过的本地人,此秘境对他们的排斥便是我们获取秘境能量的突破口。我已经找到了从这些突破口得到能量的方法,现在的关键是,我的方法收集能量的速度太慢,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更快速、更具效率的方法。”
05055-轻视对轻视
袁涌铵:“告诉你们一个可能会让你们愉快的消息:那些被鬼侵蚀了的本地人,可能是因为长时间被此秘境排斥,所以他们看到了此秘境的一小部分规则,也间歇性地看到了其他秘境的景色,于是他们的眼界比其他本地人更开阔一些,也更容易与我们交流一些,提起鬼时不会那么没意义的苦大仇深。”
杨玺杏:“你这么蔑视本地人,他们发现了吗?”
袁涌铵:“可能吧,我没有太掩饰,也没必要太掩饰。当我在听说他们把他们与鬼的那种程度的斗争形容为艰苦时,我含蓄地表达了嘲笑,他们只当我与他们那些被鬼侵蚀的同伴一样中二病未愈。”
袁涌铵:“由于这里发生的鬼侵蚀事件都是在孩子身上,很多时候还是孩子自己主动跑到鬼面前找侵蚀,所以本地人对被鬼侵蚀者的排斥中是带着蔑视的,觉得他们自作自受,认为不管他们经历了多少不幸都是他们活该。他们也这样理解了我,所以不管我怎么轻视他们,他们只会回以我更多的轻视。”
袁涌铵:“如果我直白地说‘你们与鬼的斗争根本没有难度’,他们会回答‘那是因为我们有智慧,我们尽量避免了更危险的事情发生,而不会像你们那样自找麻烦’。他们认为最痛苦的不是与鬼正面打架,而是在鬼的肆虐中不轻举妄动、尽全力苦苦忍耐。”
袁涌铵:“他们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将一切与该指导思想相悖的行动都定义为愚蠢。”
袁涌铵:“魏海生校长是一个异类。邀请被鬼侵蚀者当老师的学校有好些,但绝大部分学校都像是请那些被侵蚀者以自己为反例警示学生们不要做蠢事,只有魏校长是请被侵蚀者以学术的态度讲世界、生物、能量。”
我:“魏校长是本来就想法奇特,还是有某种特殊经历?”
袁涌铵:“他有一个被鬼侵蚀的女儿,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个秘境还被鬼纠缠着时就失踪了,直到鬼完全离开这个秘境后不久才回来。在女儿失踪之前,魏海生的想法与其他本地人差不多;当女儿刚被鬼侵蚀后,魏海生还用很恶劣的态度对待过女儿;直到女儿失踪,他才开始反思有关鬼的一切,也才对很多事情包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