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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不让位(90)

作者:妖月空 时间:2020-04-23 07:46 标签:强强 仙侠修真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姜袅道:“那时候,我已经在邪道领地,手被剑灼伤得厉害,药王前辈便替我换了皮。”
  齐黛找到他,其实已经是他被药王救过之后。
  “我认出手上是阮慕安大长老的皮,以为是药王前辈害死了大长老。”姜袅欲言又止,很小声地说,“但皮在我手上,好像我也脱不开干系。”
  千面弯起眼角,柔声道:“所以小姜袅对外宣传是自己动的手,还说自己是主谋,想替我隐瞒,可真是实诚啊,殊不知被幕后之人当了盾牌。”
  牧远歌:是这样吗?
  在此之前姜袅大揽特揽恨不得所有锅都背在身上,但他又确实没有杀阮慕安的理由和能力。
  所有人都以为千面必定知道些什么,千面这回现身可能也是憋屈郁闷了许久,不吐不快。
  千面撇清了干系,又帮姜袅撇清了干系,一唱一和,哪里不太对。
  阮慕安陷入沉思。
  就在他们理不清头绪时,胥礼开口了:“姜袅,你去邪道,要走却灼剑,是知道你会得到一对人皮手套么?”
  阮慕安目光如炬:“你怎知药王会将一双人皮手套送给你?”否则手捧却灼剑下山,手会废!要走一柄不能碰的剑,甩了牧远歌却还要在死后深情款款意义何在?
  姜袅垂首不语:“我只是相信药王前辈。”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千面回想起来还很感叹,“我那时候想胥礼首座可真够薄情寡义,冷血无情,被人拿命相救却还要废人家一双手,所以我让小姜袅想办法顺走却灼剑,如果他能把府君的却灼剑捧回邪道,我便帮他续接一双新手。”
  牧远歌对姜袅道:“你可真有主见呐。”
  姜袅露出惯有的笑容,眼睛弯得像月牙,像是被夸奖了一般。
  反观步峣一脸明摆着的困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千面没有道理害这么多人,而姜袅也不能说完全无辜,至于谁动用缠龙须吊死阮慕安,那肯定是姜袅,因为就姜袅是蝠族,他道:“不是药王,如果不是姜袅,长生剑宗内还有谁是蝠族!?”
  阮慕安道:“冒昧问一句,您这般为牧远歌出头,跟牧远歌的交情,应该不至于差到剥他双手的皮之前都不去多看一眼是不是他的地步。”
  “实在一眼也不想多看,我确实跟他没什么交情,”千面叹道,“给他配的药,从来不按时吃,伤上加伤,也不配合我治,浪费我一大堆好药材……”
  千面嫌弃,又道:“不过,要不是他请我上长生剑宗救他师兄,我也不知道我昔年远游边荒古怪之地,借助当地之物给两个小孩疗伤时不小心配出的奇毒,时隔多年,竟被用在了长生剑宗宗主身上!”
  谁也不曾注意到,听到后半段,姜袅不小心咬破了嘴唇,发出一声轻嘶。
  “请药王去长生剑宗的人竟然是你!”阮慕安只觉头皮发麻,困惑到无以复加,原本他把牧远歌排除在外,结果牧远歌也是其中一环。
  “胥礼宗主怎么会身中奇毒,那奇毒竟然是您的手笔!?”步峣也惊叹不已。
  胥礼比起在意自己当年中毒的真相,更在意的是……
  牧远歌只觉老底被掀,下意识偏过脸去挡住了面容。
  他就知道只要来找千面药王,他临死前觉得豁出去做的那些事,都会被翻出来,只怕连他的死忠都会跟他翻脸。
  当年他护着姜袅打出长生剑宗,见没有追兵,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得知胥礼陨落的消息,他确实去找过千面药王,让药王去看看胥礼的情况。
  至于一线生机的解除之法,所谓的七日只有他能救,也是他让千面公诸于众的。
  换言之,他如愿坐上阮慕安、傅琢等人所抬的鎏金云车,赴长生剑宗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不惜性命也要救胥礼的打算。
  他为什么怪不了姜袅呢。
  因为姜袅那时候跟他分开,可能恰好正中他的下怀。
  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去做这件事,他可以不用想尽办法去考虑姜袅的感受,姜袅之后的生活如何安排,他要怎么对这个他捧回来的小朋友赴那些誓言,尽那些责任。
  他觉得自己跟师兄好像没什么,但人人都说他们有什么,而他若要拿命去救胥礼,那可真是百口莫辩,硬说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没关系值得您拿命相救啊!
  ……我跟他是师兄弟。
  是师兄弟,那就难免要牵扯到他曾在长生剑宗的往事。
  他跟长生剑宗的渊源,以及他不想提及的那一系列过往。
  师兄不欠他的,却死在他手中。
  他没办法自欺欺人说是看在姜袅的份上去救的胥礼。
  他无法开口说我们到此为止吧,我要去救你师尊了,更无法跟宗门交代我要抛下你们了。
  姜袅跪下求他救人的时候,牧远歌只觉得胥礼没有收错徒弟,他也没有看错人。
  人在两难之境,心系自己,还是心系他人,通过抉择一目了然。
  若是只顾自己,姜袅只需要闭目塞听,现在他靠谎言获得的那些都会是他理所应得的,可他偏偏做了傻事。
  他那样反感牧远歌和胥礼有一丝一缕的牵扯,他却主动把救命之恩横亘在两人间,他跪的可能不是牧远歌,而是向他一直以来的执迷低头。
  师尊和牧远歌之间,姜袅还是选择了师尊,以为不负师恩。
  牧远歌根本没法怪他,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姜袅重回正道,明知蝠族不可能被长生剑宗视为正途,却还是飞蛾扑火赴一场明知结局的约。
  而他选择赴死又何尝不是如此。
  让他痛苦的是,姜袅没有那么喜欢他,让他轻松的也是,姜袅没那么喜欢他。
  他摆出的所有姿态,维持着他最后的尊严与体面。
  懂他的自然懂,不懂他的自会解读出自以为了解他的那一面。
  他没想过他会活着回来,直面这近乎荒唐超乎想象的乱局。
  哐当一声巨响,打断了牧远歌的思绪。
  祝猊铁青着脸,把端的水盆狠砸在地:“休得败坏我们府君的名声,怎么可能是府君亲自去请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甚至直接冲着药王开火了:“就算是府君请的你,当年也并不是自愿去赴那个约,他拖延时间是想等我们赶去,结果我们没去,此事是我们失责!”
  “怎能怪罪药王呢,药王大人也是实话实说吧。”阮枫道。
  “请药王去看胥礼宗主也是试探为主,万一他们是假死,想诈府君呢!君上不惹事也不怕事,他去就只是去看看而已。”
  步峣道:“可你们府君被困首善城,宁可死也让胥礼宗主不要交出承天府钥,难道不是因为他不想生灵涂炭!?”
  “当然是以退为进,为了试探胥礼宗主的私心!”
  “就算君上拿命救胥礼宗主是自愿为之,那也是君上讲义气,多余的跟你们长生剑宗不沾边。”
  “当年把君上往邪道推,如今参悟不出君上的一线生机就想把人弄回去,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阮慕安道:“你们以你们的方式维护你们府君,以为他会领情么,没发现他就是想回归长生剑宗,他根本就无所谓你们。”
  两边吵了起来。
  牧远歌发现重点根本不在于他想的那些,只觉既好气又好笑。
  晏伏有了些许气力,道:“君上会不会觉得我们这群属下都不懂你。”
  牧远歌道:“这样也好。”
  晏伏无力地望着他:“在您纵着我们没规没矩一而再原谅我们过失的那些年,每次以为可能要死了,却都被您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我们便默默给您的任性妄为圈定了界限,那就是您可以背叛我们,我们不会背叛您。”
  牧远歌哟了一声,这么有觉悟的。
  “就比如承天府,您可以毁,我们不可以。”
  “谁说要毁,当然要它繁荣昌盛。”
  “谨遵君上吩咐。”晏伏面带笑容,实在剧痛难耐,又无力地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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