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不让位(26)
“你别跟我说这种话。”
“你是不是不去祭拜?”
牧远歌深吸一口气:“不去。”他笑了下,道:“不可能去。”
步峣满眼血丝:“你狠!牧远歌,你够狠!你无情,你不去拜,我祭拜。”
牧远歌嘲讽道:“阮枫都不领你的情,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步峣被扎心了,很无力地道:“慕安生前,你总是欺负他,他死后,你还是不待见他,何苦呢,你总得放过自己吧。”
他们四个,胥礼总能理解牧远歌,而他能理解阮慕安,有时候他也很困惑,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说牧远歌想不开,但牧远歌又不像是想不开的那种人。
牧远歌道:“你只看到我在欺负阮慕安,但你不知道阮慕安是怎么对我的。”
步峣冷哼:“谁欺负得了你。”
牧远歌一笑,有些事口头上说不明白,他也不喜欢示弱,道:“对,没人欺负的了我。你记住这点就够了,你没资格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步峣只觉心肝脾胃肾都疼了一遍,他觉得牧远歌这么抗拒拜祭阮慕安,可能以后等他死了,牧远歌也不会去拜祭他,他想想觉得居然有点难受,道:“不管慕安当年怎么对不起你,他可能和我一样,也是因为误解了你吧,在你救了胥礼而死后,他后悔内疚得一死了之,我相信他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不可原谅。”
“你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伤人不自知也是本事。
牧远歌一向知道怎么气人,他也很知道别人说句话,他反怼的话再扎心其实也不算最气人,真正气人的是故意扎你软肋掀你逆鳞,任你气急败坏,看你暴露修养,我自岿然不动。
相比而言他那样算是礼貌,算是在平视对方,虽然很少人领情。
而高明的看穿了他的阮慕安,就会利用他的这个“并非坏心”,毫不尊重的狂惹他,当众笑着戳他肋骨揭他伤疤,引他上钩,再显示自己好委屈,却也能以大局为重,主动和恃强凌他的邪君化干戈为玉帛,展示自己出类拔萃的翩翩风度,各种笼络人心。
好人都是他。
就是个自以为大人物的小人,踩他一脚都是在抬他。有时候牧远歌恨不得杀了对方一了百了,但人家缩得太快。
因为他死而屈辱后悔得自杀?也太特么高风亮节了,像坨鼻涕似的扒拉在他身上,牧远歌气都没法说。真死了都还好,如果没死……
牧远歌道:“所以你少来惹我,你也少拿宗门来压我,真要说起来现在长生剑宗掌权的要么是我同门师兄,要么是我晚辈,如果撕破脸谁脸上更不好看?”步峣也担心,只听对方继续道,“至于阮慕安,真死了我夸他一声高风亮节,等当年的事尘埃落定,我亲自去他坟头上香,如果没死的话……”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牧远歌被步峣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给弄得无语了,道,“只是觉得事有蹊跷罢了。”
“好!那就说好了,我不暴露你身份,你也别乱来。确实宗门做得不太厚道,但宗门确实也非常认可你了。”
“我要他们认可么,是我不认可他们。”牧远歌道。
“行行行,你很有道理,没有人说得过你,”步峣投降,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还有阮枫,你再反感阮慕安,也别怪在阮枫头上,这孩子怪可怜的,”步峣说到这里又赶紧改口,道,“也不是怪可怜,总之你就算不帮着阮枫,也别迁怒他!”
“还用得着你提醒!?”牧远歌道,“别人不知道我跟阮枫的渊源,你会不知道?你该不是怕我帮他吧,该注意的是你,你有多了不起,你徒弟还没彻底上位宗主呢,你折腾个什么劲,搞得好像你已经名誉太上长老了,要点脸。”
步峣胀红了脸,自从他徒弟上位掌教以来,无论他多混听到的也都是奉承话,会这么劈头盖脸扎他心窝的久违了,牧怼怼,名不虚传!他以后不说了,被阮枫知道了又会怪他多管闲事。
“你知道我还活着就没别的话想说?”牧远歌心想胥礼好歹都给了他一个拥抱呢。
“我今晚就到这儿睡了。”诸多成见立场问题放到一边,对于他还活着这件事,步峣根本是又惊又喜又气又忧,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未免太神了,很有必要盯着他,不能让他坏事,“我以后都在这儿住。”
“你确定?”牧远歌道,“胥礼会同意?别人不会说你野心大?”
“我晚上悄悄过来。”步峣打定主意,负手离去。
傍晚胥礼才回来,那一身沉甸甸的,看着都累人,不过这就是太上宗主正儿八经的打扮,还是十分有看头的,在院子里擦剑的牧远歌给他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胥礼脚步微顿,眸光格外柔和。
“小包说家里来人要回家一趟,今晚不回来。”
“好。”胥礼微微点头,问:“你去取剑了?”
“不是我去取的,是管事亲自送过来的。”
“剑没炼好?”
“挺好的,特别好用!”牧远歌道,“很惊喜,非常谢谢你。”
“应该谢谢铸剑师。”
“我已经谢过了,”牧远歌道,“进了趟你房间,拿了样东西。”
“哦。”胥礼反应平平。
到目前为止都是正常对话。牧远歌擦拭着剑,心里默数一,二,三……九。
刚数到“九”的时候,卧房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了,胥礼站在门槛上,那身过于繁琐的袍子脱到一半,又重新拢了回去,他脸色雪白,别具威严,问:“你拿了什么去谢的?”
作者有话要说: 表担心咳咳咳他俩太配了我忍不住想说,新副本也会来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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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玩这么大的!?
牧远歌数着数的时候就往自己房间里走,听到胥礼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正好推开自己的房门,迅速伸腿迈进,但还是被一只素白的手握住了门扉,入目便是胥礼冷若冰霜的脸。
牧远歌朝着他露出一个还算体面的笑,道:“是这样的,我很想亲自去道谢,可我身无长物,就想看看你这地方有没有我的东西,可姜袅的房间上了锁,我房里又什么都没有,小包的不合适,就只能……”
“进我的房间?”胥礼打断道。
“我其实特别不好意思贸然进你房间,我进去也没有翻你东西,恰好你房里窗户开着,恰好就被我看到了一样我的东西,摆在特别明显的地方,走过路过的人都能看见,既不贵重,病倒的大师又恰好需要,我想这就是天意吧!”牧远歌道,“我连种它的青花玉瓷盆都没碰,连土都没翻。”
“你送出去了,那就不是你的东西,而是我的!”胥礼脸色阴沉,但那冰雪般的容颜过于正气十足,叫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没我的允许,就是你也不许动。”
居然因为是他送的,牧远歌挣扎道:“越是贵重的东西应该巴不得藏起来才好,既然是明面上的,大概就还好吧。”
胥礼道:“活的植物不摆在光下,难道放在柜子里锁起来!?”
“可那毕竟只是盆异兰花……”
牧远歌见他这么珍视自己送的东西,心里说不动容是假的,但因为内心踊跃的欣喜,反而对胥礼感到有那么点抱歉。
胥礼挺在乎他给的东西,甚至包括承天府钥。
既然是胥礼葬的他,那胥礼赶去灌溪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认出他了,共浴的时候肯定也知道是他的,但还是不让他拿回承天府钥,明明那玩意留在身上会引恶人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