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凭男记 中(7)
镇北大营的兵权也是如此,镇北王杨家,一度跟祖上一样,只剩下一门寡妇一个男丁,男丁才会吃奶而已,女将上阵很少,且女子毕竟不如男人有力气,打起来吃亏,但是两代人之后,杨家又兴旺了起来,十几个男丁一起努力,最后还不是拿回了镇北大营。
武勋家庭就是如此,可平南王府的做法,就让武勋世家不怎么看得上眼了,子孙后代没本事,光知道读书,你倒是读一读兵书也好啊!
失去了兵权就在后勤上抓挠。
钻进孔方兄的钱眼里,算怎么回事儿啊?
安东王府虽然也不怎么样,但起码没有平南王府那么龌龊。
不过安东王府上一任家主的嫡女,是嫁去了平南王府来着。
西北大将军府不吭声,装作没看到御林军在自家地盘上抓人,其他人更是不敢多管闲事了。
于是,很不幸的,赵希伊就被囚车压着回了平南府地界,都没有给他见外人的机会,堵上嘴巴捆着手脚,乘坐的囚车外面,用大黑色的布罩罩着,就进了平南水军大营临时设立的牢房营。
而且还是单独的牢房,一人一个帐篷,人呢,被铁链子锁在中间的立柱上,有铁环相连,可以在里头走动,但是只能像是拉磨子的驴一样,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转圈圈,而不可能摸到帐篷里其他的任何一样东西,有本事,你就“力拔山兮气盖世”,拔了这柱子逃跑。
只可惜啊,这些人摇笔杆子行,一点武力都没有。
被关起来之后,四周静悄悄,什么动静都没有,即没人审问,也没人动刑,更没人来看过他们,一日三餐,清清淡淡,便桶一日一换,来送饭的人,不管他们用什么说辞,对方都是一言不发,不管他们许诺什么,一概没有任何回应。
赵希伊甚至许给送饭的兵丁,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对方都不开口说一句话。
所有被抓的人,都心里有鬼,知道自己在任上亏了多少,现在被抓进来,没人搭理自己,估计是在盘账?
这是他们唯一剩下的时间了,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他们这些囚徒急的够呛,外面九殿下李钊已经见到了前来求情的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大人们。
包括平南王在内。
此刻的平南王赵安,衰老的厉害:“老臣教子无方,膝下出了这两个败类。”
“王爷您客气了。”九殿下端坐在那里,气势十足,一声不吭。
王旭就自己开了口:“虽然是您的儿子,但是他们都当祖父了,这教子一责,您只有一点而已。”
换句话说,对方连家都分了,还有什么责任?
平南王选在这个时候分家,也算是一种阴晦的表态。
不然这次他们就不是去各个府邸、任上抓人,而是去平南王府抓人了。
那时候,才精彩呢。
“老臣汗颜啊!”尽管接话的不是九殿下,可平南王赵安,还是倚老卖老,对着年纪轻轻的李钊道:“让他们不知道感念祖宗遗德,顾念万岁天恩,竟然为了一点子金银钱财,就黑了心肝,您千万别看在老臣的面子上,对他们重拿轻放,一定要严惩,以儆效尤!”
这几句话说的那叫一个有料啊!
嘴上说着要严惩,实际上又是老臣,又是祖宗的,鸿基大帝当年平定海患的时候,赵氏一族几乎是倾族出战,战损过半,回来的人全部负伤。
后来又因为伤势,死亡了很多,最后勉强留下一点香火。
平南王这个时候提起这些陈年往事,只不过是想卖卖惨,希望九殿下不要让平南王府太难做人。
丝毫忘了曾经在自己的府邸,女眷动手差点将九殿下传染上水痘的事情。
水痘这个东西,小孩子得了可以有希望痊愈,但是大孩子得了却更凶勐。
九殿下李钊可比当时的赵仁河大!
如果感染了水痘,更危险。
九殿下听到他这么说,只回了一个字,且掷地有声:“好!”
平南王府赵安:“……?”
好?
好什么好?
他不是那个意思!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九殿下已经起身走了出去,他直接就要跟上,但是王旭拦住了他:“王爷,王爷不要动怒,虽然您两个儿子不争气,但是您的嫡长子还是很好的嘛!”
第254章 为亡妇提照
提起嫡长子,果然,赵安停下了脚步,脸上的凄惨表情也不见了,恢复了老狐狸一般的样子:“王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说世子爷出门游历……哦,打猎,还是出门散心?不小心去了海边,路过一个渔村,却发现那里是个隐藏起来的海盗窝点,据说被世子爷带人给屠戮殆尽,大获全胜啊!”
“那又如何?”
“报功的奏折上去了吧?这不大不小吧,也是个喜讯,你说,要是朝廷将功抵过……世子爷这不是白折腾了吗?”王旭笑的还是那么温文尔雅:“这平南王府出了二老爷三老爷这样的子孙,那别的姓赵的要是都这样,我们九殿下这一年没干别的,光顾着剿灭海盗,查账清贪了,一年两百万两的军饷啊!朝廷供给五大营的费用,每年一千万两银子是固定的,可皇宫一年才花费五百万两银子而已,国库每年的结余也才三五百万两银子,就这,还怕今日发大水了,明日闹旱灾了,宫里动不动就减膳一等,节省开支,太子殿下一年才三万两银子度日,您二儿子一个人,就贪污了三五百万两银子,啧啧啧!九殿下一年的花销也才一万两,您三儿子却贪污八九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不包括各种战利品在内,啧啧啧!”
他这话说的不紧不慢,但是夹在里头的意思,却让平南王皱眉。
自家的事情自己知道。
当年他们也没有多少钱财,孩子们就更没有了,二十年前,他们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
虽然有母妃偷偷贴补,可母妃也不是开金矿的,补贴的少,其实,平南王府没分家那会儿,基本上都是花销的媳妇儿的嫁妆多一些,所以正室的身份高。
三儿子后来跟媳妇儿不好了,日子有一段时间过得紧巴巴,可他偏偏搞了一个良妾回来,不贪点采买上的油水怎么过?
当时他觉得三儿子情有可原,后来发现二儿子还找了三儿子麻烦,俩儿子闹的有点不可开交了,他亲自出手收拾了他们一顿,这才好了很多。
当时没觉得,现在发现,这俩人根本没有和解的意思,而是在另一方面比拼,就是谁“攒的”钱多!
二儿子因为职位高的关系,“攒的”最多。
三儿子不服气,使劲儿的拼,也“攒了”不少。
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可二儿子跟三儿子,加在一起,都比不过大儿子重要啊,大儿子是世子,世子不能有任何闪失,这是所有勋贵世家的共识。
因为世子就跟太子一样,是继承人。
“王爷,您自己想一下吧。”王旭说完这些,就熘熘达达的出去了,他还有神多事情要办,没时间陪着平南王发呆。
平南水军大营里发生的事情,赵仁河并不知道。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陪着亲娘跟孩子,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现在赵仁河在做什么呢?
他在画画儿!
画的却是高慧。
“你这是?”何大根看他作画,是个女子的形象,就愣了一下:“谁啊?”
不是说,喜欢男的吗?
怎么还思春,画了个女的?
“画一下高慧的样子,我都快要记不得她的长相了,不管怎么说,名义上都是我的结发妻子,还给我生了小虾米。”
“小虾米?”
“就是我儿子。”赵仁河瘪嘴:“我知道,你们管我叫小虾仁!”
“我们以为你不知道呢。”何大根乐了:“这个外号最开始是海将军叫的,后来是师爷爷,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啊,我是小虾仁,我儿子,就是小虾米。”赵仁河正在调整画像颜料的颜色:“这是我给他起的小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