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苏就炸了[快穿](138)
四喜惊讶,“您、您也听说啦?”
“不是听说,是猜的。”方灼高深莫测,“我才,这娃娃其实是另一个小妾,让人放进去的。”
栽赃嫁祸就罢了,还把人给弄死了。
四喜眼镜瞪圆,“少爷真厉害。”
方灼受用,拿起桌上的纸扇扇了几下,“一般一般吧。”
但很快,他的脸色就暗了下来。
以后必须更加谨慎才行,这是个吃人的时代,普通百姓就是蝼蚁,而他们的命运,则被掌握在权贵手里。
让他想不通的事,自己究竟招谁惹谁了,竟然值得对方派人摸上门。
马厩里。
侍卫牵来一匹马,把缰绳交给马夫后,低声说,“王妃屋门口一直守着人,属下进不去。”
马夫将马牵进棚子里,“我让你查的事情查了吗?”
“查了,这人的确不是冯海,而是冯海的弟弟冯泱。”侍卫说,“真的冯海目前下落不明。”
这冯家胆子也是真的大,替嫁这种事情也敢做,不知死活。
侍卫愤愤不平,越想越气愤,“既然知道是替嫁了,要不等事情结束,咱就把人退回去吧,管他是不是上头的人。”
“不是。”马夫说着,说手给汗血宝马加了把草料。
他昨晚夜潜只是想确定冯泱到底是不是皇帝的人,如今来看,以应该不是。
世上没有这么蠢的眼线。
主子说什么,侍卫就信什么,只是问,“那王妃的房间……”
“不必再去。”
“是。”
这天下午的时候,方灼把摇摇椅搬到了院子里的树荫下,摇着摇着就睡着了。
四喜在旁边给他用扇子驱蚊,扇着扇着,突然听见一声惊呼,声音不大,应该是从北边的院子传来的。
方灼猛地睁开眼,“谁在喊?”
四喜摇了摇头,正想出去问问,管家提着衣摆,匆忙跑来。
“王妃,王爷他、他去了。”
方灼一下子站了起来,身体摇晃,啪地一声跌坐回椅子上。
他是真没想到,寡妇这口锅,这么快就砸下来了。
管家看他神情哀恸,有些不忍,“王妃,您没事吧?”
方灼摆摆手,一只胳膊搭在四喜肩上,支撑住自己,“带我过去。”
管家张了张嘴,低声叹了口气,转身领路。
王爷房里,床帘依旧捂得严严实实,几个小妾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一双双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
方灼蹒跚走过去,“王爷……”
233,“……”
他抽泣着上前一步,试图掀开帘子看看里面的人,却被跪守在床前,突然起身的侍卫给制止了。
“王妃节哀。”
方灼动了下手腕,“我就是想看看王爷……”
侍卫说,“王爷戎马一生也累了,就让他安静的走吧。”
也对,谁也不想躺在那儿被人看来看去。
方灼表示理解,转身跟那几个小妾跪到一起。
在大夫发话说准备后事的时候,王府就把棺材和布置灵堂的东西准备好了。
没多会儿,就有人进来掀开帘子,将脸上蒙着白布的男人抬出去,放进门外的棺材里,抬着去了正堂。
正堂的东西已被清空,布置成了灵堂,丫鬟下人们全换上了素服,分列在两边。死的不是自己的亲人,他们却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
方灼好奇问系统,“感情这么深厚?”
233说出了个残忍的事实,“哭的越伤心,赏钱越多。”
方灼,“………”
他作为王妃,和其他小妾一起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烧纸。
“阿三哥,躺在棺材里的真是萧崭?”想起之前侍卫不让他掀帘子的一幕,方灼总觉怪异。
作为妻子,在丈夫入殓之前,看最后一眼难道不是应该的么?这应该不算打扰吧。
233只有四个字,“自行体会。”
方灼撕了几张纸钱放进火盆,“你能吹一阵妖风,把盖遗体的白布给吹了了吗?”
233说,“就是吹开你也不认识。”
也是,他连萧崭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旁边这几位小姐姐总该认识吧。”
233漠然,停顿了会儿才说,“她们也没见过。”
“什么?!”方灼差点被惊得站起来。
几个小妾是近两年才被皇帝塞进王府的,王爷公务再忙,见一面的时间总有吧。
方灼不太相信,垂眸把黏在一起的纸钱撕开,往旁边靠近,“你见过王爷吗?”
小妾哭得上气不接上气,想也没想的回道,“没……”
这话刚出口,她右手边的小妾猛地扭头看过来,“你不是说跟王爷三度春宵?合着都是骗人的!”
小妾被她吼得缩起脖子,另外两个小妾也猛的抬头看了过来。
方灼“嘘”了一声,让几人小声点,回头看了眼后面。
下人和丫鬟们都低着头,哭得浑然忘我,轻易就把他们的说话声盖了过去。
方灼压低声音问,“几位姐姐都没见过王爷?”
几人紧咬着牙,没吭声。其中三人曾一度以为,与王爷春宵三度的那位,会坐上正妻的位置,被王爷独宠的。
谁成想,竟然是骗人的。
嫉妒了那么久,到头来是一场骗局,谁能理解她们的心情!
几人就这么小声争执起来,挑起战火的方灼则闭嘴沉默了,暗暗思忖。
王府有个小妾被王爷“恩宠”的事,萧崭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为什么要放任谎言肆意?
懒得管,还是故意为之?怎么想,都觉得这又是一出勾心斗角。
方灼说,“我觉得萧崭这人挺有意思。”
233说,“呵呵。”
方灼蹙眉,“你呵呵是什么意思?”
233说,“专心烧纸吧,皇上来了。”
方灼差点一脑门栽进火盆里。
门口,皇帝一身白衣,依旧玉树临风,他抬手制住正要高喊的太监,撩开衣摆,大步走进王府。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以头点地。
皇帝看也没看,径直走到棺材前,丝毫不避讳地摸了摸未关严实的棺材盖子。
他一脸哀痛,嘴唇颤抖,似乎不愿相信唯一的亲弟弟就这么死了,随后伸出带着扳指的手那只手,想要掀开白布。
却在闻到那股药臭和腥臭味时,眉头一拧,把手又收了回去。
地上,方灼正闭着眼睛看直播,将皇帝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忍不住评价道,“要是我唯一的弟弟死了,就算是他被碾成肉泥,我也会抱着他的尸体好好哭一场。”
233说,“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一样。”
方灼撇嘴,“那你看他的鞋。”
大黄靴子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就连他这个冲喜道具都知道,要从头到脚素衣打扮,皇帝会不知道?
方灼不信。
皇帝上完香欲走,转身时,看见了跪在自己脚边的方灼,这才想起,自己还给弟弟指了位男妻。
皇帝俯身,将方灼拉起来,“节哀顺变。”
方灼憋出几滴眼泪,呜呜咽咽,半天蹦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皇帝没耐心听他表达清楚,松开手,大步流星走了。
方灼也不在意,重新跪回地上,继续看直播。
画面里,皇帝上马车后,太监立刻小心翼翼的捧上一张帕子。
方灼在心里卧槽一声,狗皇帝擦干净手后,直接就把帕子扔在了太监脸上,然后就把身上的素服脱了,扔到脚榻边,换上了叠放在马车里的龙袍。
太监谄媚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终于……”
关键时刻,光屏被关闭。
方灼恶狠狠地将纸钱往火盆里一扔,“你知不知道关人直播,等于掘人祖坟!”
233冷漠,“哦。”
方灼咬牙,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他真想给系统竖个大拇指,你真的好棒呢。
安王没有孩子,大小老婆们白天跪完,晚上还要轮番守灵。方灼作为正妻,守第一夜。
四喜陪他到后半夜,就被轰去睡觉了。而陪伴他的管家,也因为年纪大了,一直在后面打瞌睡。
此时已经是初秋,晚上总伴着凉风,悬挂的灯笼被吹得晃来晃去,里面的蜡烛也是忽明忽灭。
方灼抬头看了眼硕大的黑色棺材,下意识往后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晚异常静谧,似乎就连王府的部署,都没有前几天严密。
就在这时,方灼听见了很细微的砰砰声。
他头皮发麻,一抹寒气爬上他的脚踝,正悄悄的往上蔓延。
“谁?”方灼声音发紧,撑着膝盖站起来。
管家依旧闭着眼睛,呼吸平缓,睡的正香。
方灼心头狂跳,害怕,却又忍不住想确定外面究竟有没有人。
他扶住门框,深吸口气,突然把身体探出去。
结果看见了一只大公鸡。
鸡崽是出来找娘的,一边找一边捉虫吃,再加上四喜临睡前,还给他吃了蔬菜拌玉米粒,整个肚子撑成了球。
平时还能扑腾着跳起来,现在嘛,刚跳起来就重重砸下去。
方灼刚刚听见的,就是他肚皮着地的声音。
“你怎么找来了?”方灼蹲下身,鸡崽就把脑袋搁在了他膝盖上,咯了一声。
管家一下子就醒了,扭头便看见一只大公鸡正跟王妃撒娇,急忙站起来,“使不得,这东西不能留在这儿。”
方灼下意识问,“为什么?”
管家说,“公鸡至阳,惊到了王爷怎么办。”
诈尸。
方灼脑子里蹦出两个字,顿时打了个寒颤,“那我把它送回去,顺便去方便一下。”
管家大概是刚刚睡醒,眼皮子耷拉着,说话声音也有些低哑,显得苍老又无力。
他问,“要我陪您吗?”
方灼恐惧的摆手,“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就抱着鸡崽跑了,跑出去一截,突然鬼使神差的停下来,回头看向灵堂。
管家正趴在棺材沿上,脑袋也伸了进去,就好像,就好像在听里面的人说话!
方灼一了趔趄摔坐到地上,两腿不停的发抖。
他拍了拍胸口,稳住心跳,刚翻了个身,撑着地面准备站起来,突然看见正前方的回廊里,有个人影跑过去,转眼就不见了。
卧槽卧槽卧槽。
“见鬼了,阿三哥我见鬼了!”方灼被吓到了极致,潜力大爆发,咻的一下跳起来,不要命的往马厩方向跑。
马厩旁的草屋里,侍卫在报告情况。
正说到叛徒刚刚已经逃出地牢,就听见拔足狂奔的声音。
他站到窗户前一看,一个穿着素服的青年,抱着只黑尾大公鸡,飞快朝着这边跑来。
侍卫,“是王妃,您看……”
马夫揉了揉额角,一个简单的手势,侍卫就从后面的窗户翻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方灼看见草屋透出的烛光,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喊道,“安大哥,救命,有东西在追我!”
马夫听见救命两个字,立时从凳子上站起来,刚拉开门,青年就迎面扑进了他怀里。
方灼浑身发抖,两只胳膊死死圈着男人的腰,“安大哥,我……我刚刚看到有个影子从回廊里跑过去,你说,你说会不会是王爷死得不甘心,回来……回来找人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