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299)
沈星河连忙翻看他身上的伤口,担心得眼眶都红了。
【为师无事。】云舒月安抚地摸摸小孩的脑袋。
他并没有骗沈星河,身为大乘期大能,回到沈星河身边时,云舒月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
沈星河见状,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却仍紧攥着云舒月的手腕,争分夺秒与师尊双修。
他现在能为师尊做的,也就只有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刚才与云虚子对战时,云舒月确实有些消耗,但并不多,只双修片刻,便全数恢复。
沈星河这才把心神分至云虚子那边些,眼见着那鬼气漩涡中央云虚子的威势愈发强盛,沈星河担忧地抿了抿唇,传音道,【师尊,若云虚子恰好卡在临界点前,停止吸收鬼气怎么办?】
这并非杞人忧天,毕竟为了卡雷劫,师尊也这么做过。
云舒月却道,【这可由不得他。】
如沈星河所担忧的那般,云虚子虽多少受到了天魔之火、“蜷云”以及琼枝的影响,但他到底是渡劫期大能,又一向谨小慎微,即便短暂被外物蛊惑,却很快清醒了过来,精准控制着对鬼气的吸收。
他也的确于临界点前停止了对鬼气的吸收。
但他体内却在某一刻,忽像多了个无底洞般疯狂汲取着他体内的鬼气。
非但如此,云虚子很快发现,外界的鬼气竟也似被他体内那“无底洞”吸引了般,源源不断向他汹涌而来!
云虚子顿时大骇,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鬼气进入自己的身体!
那“无底洞”吸收鬼气的速度极快,只片刻便把全崇光界剩余的鬼气全数吸了个干净。
那庞大的鬼气明明全部进入云虚子体内,云虚子却丝毫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一时间,云虚子简直又惊又怒,竟像怀揣了个天雷般惊疑不定。
那“无底洞”却并没给他多少时间,刹那释放出所有鬼气。
那一刻,云虚子清楚听到体内似有什么细微之物无声碎裂,紧接着,便被汹涌汇入四肢百骸的冲天鬼气撑得险些爆体而亡。
与此同时,他头顶也再次有隆隆雷声轰然炸响,飞升劫云转瞬即至。
云虚子顿时恨得牙齿吱嘎作响,当即明白自己是中了云舒月的套!
“云舒月——!”
“轰——!”
惊天的怒吼很快被九幽天雷所覆。
飞升天雷转瞬自苍穹呼啸而下,即使云舒月已带着沈星河躲至极远,沈星河却仍被震得神魂俱颤,七窍流血。
沈星河却完全顾不上自己,即使浑身的骨头都像是锈住了般几乎不能动,仍急切地抬眸去看师尊是否有受到那天雷的影响。
云舒月虽也不太好受,却到底不似沈星河那般狼狈。
他很快又操着“蜷云”在自己和沈星河周身严严实实围了几圈,尽可能消除飞升天雷对小孩的影响,这才一边往小孩身上扔净身诀,一边化出片雪色叶片,塞入沈星河口中。
沈星河其实已经被那飞升天雷震蒙了,五感俱损,一度连声音都听不到,视线也有些模糊,只大致看清师尊仍好好的。
师尊塞东西进他口中后,他也不知道咀嚼,好在那叶片入口后很快化作一股清甜的热流,顺利入喉。
几息后,沈星河忽觉眼中的世界重新变得清晰,刺痛的双眼也恢复清润,耳间暖暖的,沈星河侧首一看,才发现是师尊在帮自己揉耳朵。
【可好些了?】云舒月轻声问他。
沈星河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被刚才的天雷伤到了,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乖乖对师尊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很快又被云虚子头顶那片毁天灭地仿若末日降临的劫云吸引了,喃喃低语,【他怎么忽然就渡劫了?】
虽然沈星河之前也是如此期望的,但这雷劫来得实在太过突然,明明前一刻他还在担心若云虚子停止吸收鬼气怎么办,没成想下一刻云虚子便开始玩了命地吸收鬼气,简直像疯了一样。
云舒月垂着眼眸,继续动作轻柔地给他揉耳朵,并未回答沈星河的问题。
目光再落至劫云之下的云虚子身上时,只余一片彻骨的寒意。
时至今日,云舒月已彻底明白云虚子都做了什么。
沈星河或许尚未察觉,云舒月却已看出,云虚子定与他一样,同样来自异界。
云虚子也定认识甚至熟悉从前的云舒月,这才在崇光界布下天罗地网,费尽心机想拉云舒月堕入污泥。
第161章 飞升
“望舒仙尊云舒月, 为望舒界主,即便在三千世界中,那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一千年前的望月峰顶, 沈轻舟曾一边举杯邀月,一边朗笑着对云舒月道。
那时因与沈轻舟达成约定, 沈轻舟曾说过许多三千世界耳熟能详的关于“望舒仙尊”的消息。
其中有一点,便是“望舒仙尊”为世间至纯至洁的存在,是一切魑魅魍魉的克星。
“我是不知道像你这样高贵圣洁的存在为何会降临此界,但崇光界肮脏污浊, 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然哪天真阴沟里翻了船,后悔都来不及。”
“太过强大的力量会招致觊觎, 或许连天道都会对此虎视眈眈。”
说这话时, 沈轻舟虽仍挂着笑,眼底的神色却分外认真。
云舒月那时虽淡淡应了, 却并未告诉沈轻舟,或许早在他降临此界时, 便已中了天道的招。
云舒月曾不止一次疑惑, 为何自己会生而为“情花”, 又为何会被天道降下那样充满恶意的“天罚”。
直到片刻前, 他亲眼见证了天道与云虚子的勾连,云舒月才终于想通这一切。
云舒月天生有一双能看透世间万物本质的眼,所以即便初见时云虚子没有丝毫破绽, 他们的相遇也看似偶然, 云舒月却依旧看出, 云虚子在刻意接近自己。
那时云舒月因天生异香离群索居, 几乎不曾与人有过往来, 居无定所, 云虚子却总能与自己在不同的地方“巧遇”,还总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说两人有缘。
即便云舒月再冷情再不食人间烟火,亦能看出云虚子对自己格外不同。
但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刻意,所以即便云虚子表现得再真诚热情,云舒月亦不曾放松过对他的警惕。
如此过了两千年,直到云虚子大限将至兵解羽化,二人的关系也始终若初见般冷淡疏离。
云虚子甚至曾于酒后黯然地自嘲,说云舒月就像天边的明月,无论他如何努力靠近,那明月都不会为他俯首,亦不会予他一丝月光。
云舒月就那样冷眼看着他,看着他演了两千年,一直演到死。
那时云舒月还不知云虚子是假死,只疑惑于满心算计的云虚子为何会在自己身上浪费两千年时光。
后来在西方鬼域见到那已存在三千年的雪色花盘时,云舒月才明了,原来云虚子亦非此界中人,甚至比云舒月早许多年降临崇光界。
他最终的目的也的确是云舒月——
因云舒月天生一身净化之力,云虚子又是至恶的鬼修,二者若日月光暗般永不可能同行。
云虚子便与天道勾连,在云舒月降临此界时,赋予云舒月“情花”这样或许能令其堕入污泥的身份,又让那时若白纸般对世事一无所知的云舒月生而有能引动万物欲望的异香。
后来见即便如此,云舒月亦能平安行走于崇光界,天道又充满恶意地降下了七月十五的“天罚”,强行封印云舒月的修为,强迫其低头俯首,只能手无缚鸡之力地任由随便什么垃圾烂泥玷污高山白雪,天边明月。
想以此打碎云舒月一身傲骨,想就此让云舒月俯首称臣,沉沦于天道的摆布,想让这世间最纯白的存在染上最肮脏的漆黑。
若云舒月堕入污泥,沦为魔道,云虚子与他在力量上便再无隔阂,甚至极有可能在“命运”也就是天道的布局下,真成为云虚子的禁脔。
到那时,云舒月的力量便会成为云虚子的力量。
力量及至巅峰的云虚子便可称霸崇光界,将云舒月永囚于此界,亦或与云舒月一同成为天道棋盘上最后的棋子,于天雷下灰飞烟灭,一同沦为崇光界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