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194)
为何每次远远瞥见沈若水,他身上都有种矛盾的根本不像是会出现在化神大能身上的隐约破碎感。
这一切,全在今天有了答案。
他恍惚又听到花自栖强行压抑的平静嗓音,“我给他仔细检查过,发现他那根缺失的肋骨,明显是在拜入太一宗不久后,便被强行挖了出去。”
“他身上还有宇文珏设下的主仆契约。”
“但那根由他肋骨制成的‘墨槐骨笛’,显然比主仆契约更让他无法反抗……”
沈星河把脸埋进师尊胸口,一时竟不忍再听下去。
对修者来说,每一滴血每一根发丝,一旦落入他人之手,都是极其危险的事,因为邪修总有成百上千种方法用它们做坏事。
轻者可被短暂摄魂,控制身体,重者甚至会被夺舍,抑或炼成傀儡,彻底沦为没有思想的工具,任人驱使。
一滴血一根发丝尚且如此,更何况,沈若水被夺走的是最靠近心脏的那根肋骨。
宇文珏手中的也根本不是一把骨笛,而是沈若水的命。
“我还发现,沈若水……有被多次采补的痕迹,且……人数众多。”
说这些时,花自栖的声音都哽住了,沈星河更是控制不住在云舒月怀中细细颤抖,很快被云舒月捂住了耳朵。
明明是不相干的人,今天也才第一次正式见面,但也不知是沈若水的经历太过悲惨,还是因为他看起来太温柔,之前望着沈星河的目光也太过温和,一时间,沈星河只觉得心口竟像被石头堵住了一样,难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110章 目的
花自栖咬牙切齿的一番话后, 众人沉默良久。
虽然与沈若水并不相熟,沈星河却仍因他的遭遇许久说不出话来。
察觉他心中难过,云舒月温柔地抚了抚沈星河脑后。
沈星河埋首在师尊怀中, 紧紧抱着云舒月的腰,在同情沈若水遭遇的同时, 心中竟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后怕来。
花自栖已说得很明白,沈若水当初入太一宗不久后便被挖出了最靠近心脏的那根肋骨。
但那时,太一宗宗主并不是宇文珏,而是宇文珏和沈若水的师尊。
所以, 挖沈若水肋骨这件事根本不可能瞒得过他们的师尊,甚至极有可能, 本就是在那位太一宗宗主的默许甚至推波助澜下完成的。
当年沈若水惊才绝艳, 于升仙大会脱颖而出,拔得头筹后被太一宗宗主收为关门弟子。
仙才巧遇伯乐, 何等意气风发,其后千年仍为人所津津乐道。
谁能想到那之后沈若水非但没有一步登天, 反而深陷污浊泥淖。
沈星河不知道沈若水是如何在那样糟糕的境地中修至化神的, 这一刻, 他只后怕, 同时也忍不住生出一丝庆幸,还好师尊这些年来一直独自修炼,从未入任何宗门。
不然以师尊天生道骨的绝世资质, 冰肌玉骨的倾世容颜, 只怕会比沈若水遭遇更可怕的事。
不……即使师尊未入那些早已腐朽不堪的大宗门世家, 上一世仍被无数人觊觎, 被口诛笔伐, 被污蔑被折辱玷污……
忆及师尊前世的遭遇, 沈星河不知不觉收紧手指,呼吸都重了几分,心中戾意翻腾,悲愤涌动,再次对这个恶心的世界生出浓重的厌倦。
察觉他深重的倦意,云舒月心中叹息,却只能安抚地在沈星河后背拍拍。
对于这师徒二人的搂搂抱抱,柳狂澜和花自栖早已习以为常。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听花自栖说这些,柳狂澜却还是忍不住问他,“沈若水还能活多久?”
沈星河闻言怔了下,偷偷在师尊怀中转过头看花自栖。
就见花自栖眉头紧锁,薄唇深抿,半晌后才沉声说道,“即便精心调养,也……活不过一年。”
这个结论显然让花自栖十分不满,没过多久,花自栖便匆匆离开花海别院,回去自己峰头研究救治沈若水的方法。
如今万剑宗百废待兴,除却重建宗门,还俘虏了大批魔道高层亟待审问,还有太一宗佛宗到访,柳狂澜其实很忙,沈星河和云舒月并没有继续打扰他,很快回到客居之处。
得知沈若水的遭遇后,沈星河的情绪一直不太好。
不过即便对沈若水心生怜悯,沈星河对他却仍有所怀疑——比如,沈若水身上可是有宇文珏烙下的主仆契约,更是被宇文珏握有最靠近心脏的肋骨,为何至今仍能安然待在万剑宗?
虽然他那一身凄惨足以证明他曾受过非人的折磨,沈星河却仍不敢确信,沈若水是真的背叛了宇文珏,而非借此机会以受害者的姿态光明正大潜入万剑宗。
再比如,除当初太一宗那一剑外,沈星河明明再未见过师尊与沈若水有任何交集,为何沈若水会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向他师尊求救?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在太一宗时,师尊那时明明打算一剑废了那太一宗长老,那时也是沈若水向师尊求情,师尊才勉强收手……
想到沈若水与师尊相仿的年龄,沈星河扑棱一下坐起身来,忽然怀疑师尊和他是不是早就认识?
目光灼灼看向端坐于窗边的师尊,沈星河一时间简直满肚子疑问。
修者神思敏锐,更何况云舒月如今已是合体期大能,按说早该第一时间察觉沈星河的目光。
但沈星河看他半晌,云舒月却仍安然阖眸打坐,沈星河就有点忍不住了。
“师尊。”
从床帏中伸出个小脑袋,沈星河轻轻唤了云舒月一声。
云舒月这才睁开眼睛,看向沈星河。
“师尊,我有问题想问您。”一溜烟从床上跑到窗边的茶座上,沈星河轻轻拽住云舒月衣袖晃了晃。
云舒月摸摸他的脑袋,声音温和,“想问沈若水的事?”
沈星河点头,“师尊早就认识沈若水吗?”
片刻前便从沈星河的心音中听到了这个问题,云舒月倒是并不意外,只缓声说道,“为师与他,只在太一宗小升仙会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星儿你也在。”
沈星河微微蹙眉,“那他怎么会想到向您求助?”
而且,如果沈星河没记错的话,在柳狂澜引走七杀戎狄时,他和师尊明明一直没有现身。
即便后来沈星河现身与七杀厮杀,师尊却一直在云端之上并未露出踪迹。
师尊已是合体期大能,沈若水却只是化神,沈若水是怎么找到师尊并向他求助的?
越想问题越多,沈星河索性一股脑问了出来。
见他十分烦恼,云舒月略微回忆片刻,很快把那天的情形告知沈星河,“那日你现身于七杀身前不久,隐匿踪迹跟上来的沈若水便开始低声念诵为师之名。”
他把那段记忆抽取出来,放给沈星河听。
沈星河很快便听到沈若水低微且焦灼的一声声呼唤——
“沈若水求见望舒仙尊,望仙尊现身……”
“沈若水求见望舒仙尊,望仙尊现身。”
“沈若水求见望舒仙尊,望仙尊现身!”
“沈若水求见……”
沈星河很清楚,即便沈若水那时离云端之上的师尊很远,以师尊合体期大能的修为,也定能清楚听到沈若水的这些呼唤。
尤其沈若水还反复念诵了师尊的名。
修者之名牵连因果,别说是师尊这样的合体期大能,就连如今已是化神的沈星河,都能对周身千里内唤他之名的人有所感知。
所以沈星河并不意外师尊能听到沈若水的呼唤。
与此相比,沈星河更想知道,“师尊那时为何现身见他?”
伴师尊身边良久,沈星河很清楚师尊虽对他温和纵容,却并不是悲天悯人的性子,连对相熟的柳狂澜前辈都十分冷淡,更别说是沈若水这样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他很快又想明白,身负主仆契约,又被宇文珏掌控肋骨的沈若水这些天之所以能安然待在万剑宗,想来也是师尊助他。
由此可见师尊对沈若水有多特别。
即便十分清楚师尊与沈若水并不相熟,但这一刻,沈星河却还是倏地紧绷警惕起来,心头也迅速涌上一股灼人的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