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166)
听到这话时,沈星河又忍不住看了眼师尊,恰好与云舒月望来的目光四目相对。
沈星河:……
这种仿佛被师尊抓包到的心虚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星河连忙对师尊笑了笑,而后再次移开目光。
君伏却难得对这个问题表现出兴趣,又【嗯?】了一声。
沈星河这才轻轻挠了挠脸,低声回道,【父亲是父亲,师尊是师尊,这两者怎么能一样?】
虽然从前他也听他爹提过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沈星河一直很清楚,沈轻舟对他的爱源自血缘天性,师尊对他的照顾,却并不是必须的。
除了这层师徒关系,他和云舒月本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师尊也没有非对他好不可的理由。
但也正因为此,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对于一直牢牢护着自己,让自己在失去沈轻舟后又有了一个家的师尊,沈星河才无比喜爱和感激。
实际上,在重生之初,沈星河只想倾尽全力护师尊飞升,对于是否能从师尊那得到正向的反馈,或者同等的重视,沈星河从未抱有过期望。
因为即使是在上一世,无论是他生时还是死后被师尊蕴养在魂魄中那些年,沈星河和云舒月都鲜有接触和交流,似如今这般温情脉脉的时刻,更是从未有过。
这一世的师尊却出乎沈星河的意料,给了他太多无法忽视的耐心和宠溺,并且独属于他。
以至于让沈星河时常会觉得,【无论我对师尊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似的……】
……让人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
心底偷偷与君伏说这些时,云舒月已检查完今日绘制的法阵,正遥遥向沈星河走来。
此时金乌早已隐入地平线之下,今夜无月也无风,蔚蔚天幕之上星汉灿灿。
沈星河坐在巨石上,看着那仿佛人间明月的师尊一步步走至跟前,忽然从巨石上跳了下去,恰好扑进云舒月张开的双臂之中。
“师尊!”他眉眼弯弯地唤了一声。
清楚听到他和君伏所有谈话的云舒月轻轻应了一声,眉目清举,望着沈星河的目光却依旧温和专注,看得沈星河心中莫名一热,又有点兴奋和跃跃欲试。
有一件事沈星河其实一直没和云舒月说过。
数月前,云舒月渡劫后失去灵力,变作本体无法化形时,沈星河曾不止一次把师尊本体那株通体雪白的小树苗连盆带苗抱着到处走。
后来师尊刚化形时,头顶银白树叶的模样,当时虽然让沈星河很担忧,但事后一回想,却狂戳沈星河心中某个十分隐秘的点,就……还想再看看师尊那个模样。
沈星河倒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就是觉得师尊那个模样真的很好看。
还有,很偶尔的,他也会生出,若是师尊能继续变成本体,或者当初坐在花盆中巴掌大的模样,能让他到处带着走,就好了。
这些想法其实很有些大逆不道,所以沈星河才至今从未表露过分毫。
但师尊近来对他真的太温柔了……
以至于,在那样近乎无底线的纵容下,沈星河又忍不住有点蠢蠢欲动。
就像此刻,明明在师尊走来时,他已经把那些胆大包天的想法牢牢压制在了心底,但在师尊仿佛暗藏鼓励的目光下,沈星河只觉得头脑一热,忽然忍不住对云舒月道,“师尊,今夜我想去看看摇光。”
这事云舒月一早便知道,沈星河之前也对柳狂澜提过,所以云舒月清楚,沈星河定还有下文。
云舒月也想知道,沈星河心中那个“胆大包天”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因此只不动声色轻轻应了一声。
就见沈星河不太好意思地又道,“师尊,您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云舒月又不动声色应了一声,其实即便沈星河不说,云舒月原本也打算与他同去,毕竟魔道阵中如今有三位化神,实力也皆在沈星河之上,云舒月自然不会放心沈星河自己过去。
虽然早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师尊不可能不答应,但得到确定的答复后,沈星河还是很高兴,当即拽着云舒月袖口飞上云端,向魔道驻军处飞去。
几乎只眨眼的功夫,他师徒二人便到了魔道阵营的驻地。
沈星河此行是为了探望摇光,好在摇光“被俘”之前,沈星河已在摇光身上留下了只有他知道的定位法宝,找到摇光倒是并不难。
唯一有点难度的,只有他该如何在三位化神的眼皮子底下,顺利潜入魔道阵营。
这件事如果拜托云舒月的话,其实很容易。
但沈星河却并不想拜托师尊。
他想把师尊揣身上。
当然,沈星河自己也知道,这样对师尊实在是有点冒犯。
所以最后,沈星河干脆自己变成一只米粒大的毛茸茸的小鸟儿,而后细声细气对云舒月道,“师尊,您要不要趴在我身上,我们偷偷潜进去!”
云舒月:……
万万没想到沈星河欲言又止了半天的“大逆不道之事”竟然如此微不足道,便是云舒月,一时之间也有些失笑。
同时也为隐隐期待了半晌的自己。
玉白指尖轻探出去,接住那米粒大的小鸟儿。
在听到沈星河忐忑又期待的心音后,云舒月到底还是顺了他的意,化成一片比米粒还小的雪白叶片,飘到沈星河脑尖上坐好。
沈星河顿时开心得在心里跑起了圈,用头顶的翎羽固定好师尊,这才兴冲冲飞下云端,直奔摇光而去。
作者有话说:
隐隐期待半晌的云舒月:……就这?
君伏:你可以教他
云舒月:……
第97章 探视
魔道大军如今暂驻扎于十万大山边缘, 兵分三路,壁垒分明。
自苍穹而下,沈星河能清楚看到三种不同颜色的营地——黑红色为魔主七杀的军队, 黑金色为魔尊戎狄,墨绿色则是沈若水所率的大军。
在这三股势力中, 七杀与戎狄的军队人数旗鼓相当,沈若水一方则要少上许多。
【师尊,摇光应该是在七杀的营地。】
扑腾着小翅膀细细感知了一会儿定位法宝的所在地,沈星河很快传音给云舒月。
雪白叶片状的云舒月用叶尖轻点了下小鸟儿的脑袋, 【下去看看。】
有合体期的师尊在,沈星河倒是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同为化神的七杀发现。
云端之上, 米粒大的小鸟儿眨眼便出现在黑红海洋般的魔主营地中。
甫一落地, 沈星河便被熏天的酒气、腥臭味儿以及沉闷的热浪冲了个倒仰。
沈星河:……
或许是在师尊身边待久了,沈星河忽然觉得, 与这些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的魔道相比,自己似乎也染上了些洁癖。
至于这营地中所充斥的滔天魔气, 反倒对沈星河没多大影响。
怕师尊也被那些污浊之气冲撞, 沈星河连忙在自己和师尊周身竖起屏障, 这才终于能正常呼吸。
根据定位法宝的波动, 沈星河很快找到了摇光所在的营帐。
寻找营帐的途中,沈星河发现,七杀的军队虽人数众多, 内部管理却极其松散。
说是军队, 其实更像是一盘被强行聚集在一起的散沙。
魔道中人本就离经叛道, 极少会遵守规则, 只会被利益驱使, 心中更是没有任何道义和忠诚。
七杀本身似乎也并没有想过约束这些魔修, 因此虽然此时正处于战时,七杀营地中的魔修们却都在各自找乐子,聚众赌博、喝酒、打杀甚至采补双修者比比皆是。
或许因为此,那几个被调来守在摇光营帐外的魔修才分外不满。
沈星河落在帐篷上,听了一会儿那几个魔修骂骂咧咧的低语。
“不是,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怎么偏偏把我们几个派来守着这什么光?!这几天咱兄弟几个拦住了多少人?!要我说,管他这光那光的,倒不如让咱们几个先乐呵乐呵!反正剑宗弟子我又不是没动过,我还真不信了,谁还敢因为这真砍了我不成?!”
“嗤……”他身旁的魔修哂笑一声,继而道,“什么这光那光?人家叫摇光。那可是柳狂澜座下最疼爱的小弟子。无上剑尊柳狂澜,你觉得他能不能真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