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189)
因为“天罚”,这些年来,云舒月一直远离人烟,离群索居,他本身也确实性情淡漠,除修炼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直到沈星河闯进他的生命中。
以那样炽热决绝到惨烈的方式。
也真的,令云舒月产生了动摇。
想到手指上那根日渐浓艳的红线,还有这些年来第一次与身体一样微微热起来的心,虽然明知道这或许正中天道的下怀,是天道期待已久的变化,云舒月却并不想再欺骗自己。
他也舍不得推开沈星河,不忍再令沈星河伤心。
有沈星河在,他也根本不可能陷入天道所期盼的境地。
不然这孩子定会第一个不答应,甚至真捅破了这天。
想到过去曾不止一次在沈星河心音中听到的暴言,即便此刻若身陷火海,云舒月仍眉心舒展,不动如山。
……
云舒月虽意志坚定,但他到底是第一次动情,并不知晓待他灵力全失后,是否还能精准控制身体的变化。
为避免突发状况,也为避免吓到沈星河,七月十四这天,云舒月用最后的灵力化作本体,牢牢扎根于冷泉之中。
眼见着师尊从谪仙人化作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虽然师尊已经提前告知过,沈星河的小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他还是第一次见师尊这个模样。
因为第一次见到师尊本体是在师尊渡劫之后,沈星河便一直以为,师尊的本体真就是那时小树苗的模样。
倒是没想到,原来师尊的本体竟如此……令人仰望。
小脖子几乎仰到与地面平行仍未看到这大树的树冠,沈星河一个趔趄,险些从枝干上摔下来,连忙飞身而起,想看看师尊的本体究竟有多高。
直到飞至宫殿顶部,沈星河才堪堪看到这通体雪白大树的树冠。
沈星河:……
这一刻,沈星河十分怀疑,是不是这宫殿的高度限制了师尊舒展身体,或许师尊的本体,比他想象得还要繁茂许多。
他很快向后飞了飞,直到能看清这一整颗大树的模样才终于停下。
沈星河原本以为,小树苗模样的师尊已经若世外仙葩般令人惊艳不已,倒是没想到,师尊遮天蔽日仿若冰雪精魂精雕细琢而成的模样,更令人震撼。
那根本不像是真正存在于世间的生灵,更像是诞生于梦境之中,由世间一切美好与光明凝聚而成的幻象。
冰魂雪魄,玉树琼枝。
【君伏,我师尊……】
【……实在是……】
【……太美了……】
他近乎叹息地对君伏感慨,只觉得眼前的师尊,是自己活两辈子所见的最美好的事物。
美到甚至一度让他忘记呼吸。
如果可以,沈星河甚至希望这一刻即是永恒。
师尊能永远保持这样冰壶秋月的姿态,不会被任何人窥伺觊觎,自由自在地活着。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的愿望始终如一。
心中满满的,又酸酸胀胀的。
沈星河蜷缩起小爪子,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配靠近这样美好的师尊。
心中刚隐约冒出这样的想法,沈星河细长的脚踝忽然被什么卷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发现是“蝉不知雪”。
他很快被“蝉不知雪”卷回到了那大树的枝干上。
而后被“蝉不知雪”塞进由白色缎带编织而成的半开放的鸟窝中。
沈星河:……
感慨感动自卑啊什么的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对于“蝉不知雪”每到这段时间必然失控的事,沈星河早已经习惯,索性除了粘人点,“蝉不知雪”并没有其他异常。
不过,刚才为了看清师尊的模样,他倒是短暂离开过师尊一会儿,现在想来沈星河忽然有点后怕。
他抬了抬细长的小腿,提醒“蝉不知雪”,“再多缠几圈。”
这样万一师尊又被传送走,也能把他一起带着。
“蝉不知雪”从善如流,又在他脚踝上缠了几圈。
沈星河这才安下心来,跳出鸟窝,也变成本体大小。
自渡过化神雷劫,沈星河已真正成年,本体再不是过去毛茸茸一团的模样,身形修长挺拔,浑身羽毛丰盈,长长的青色尾羽流光溢彩,一动一静间荧蓝的清辉仿若万千星辰徐徐散落。
沈星河也这才想起来,师尊好像还没看过自己这个模样。
【师尊师尊,】修长的爪子在树干上轻轻抓了抓,沈星河传音给云舒月,【您看看我~。】
话音一落,沈星河便察觉到一股熟悉的视线。
知道那是师尊在看他,沈星河抖了抖浑身的羽毛,歘地开了个屏,给师尊看自己漂亮的尾羽。
虽然沈星河确信,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漂亮的鸟儿,但在给师尊看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点忐忑。
毕竟师尊那么好看。
清楚听到他的心音,虽然所余灵力几乎见底,云舒月还是给了他回应。
【星儿长大了。】
他微微叹息地道。
【很……好看。】
说这话时,“蝉不知雪”蠢蠢欲动,又想把沈星河拖回到那雪白的鸟窝之中。
沈星河抖了抖腿,没让“蝉不知雪”得逞。要不是脸上有细密的绒毛覆盖,他烧得通红的脸怕不是第一时间就得暴露。
效仿孔雀强行支棱起来的尾羽很快垂落下去,沈星河轻咳一声,这才不好意思地蜷了蜷爪子,小声传音给云舒月,【师尊也……最好看!】
耳边仿佛落下一声轻笑。
沈星河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被师尊夸好看之后,再面对师尊的冰雪之姿,沈星河倒是不那么自卑了。
他很快昂首挺胸蹭到一片雪白的叶片旁,把脸凑了过去,这才发现,那脉络有银光微闪的叶片竟有自己半个身体大小。
沈星河:……
再一次认识到师尊的本体究竟有多————么高大后,沈星河这才老实飞回鸟窝中,用尾羽在鸟窝下的树干上牢牢缠了好几圈。
师尊变作本体后,便不再能像人形时那样能轻易被沈星河感知到体温的变化了。
沈星河也能猜到,师尊如此应该是怕他担心。
他很快自鸟窝中探出头来,看向雪色大树根部被占得满满的冷泉。
在那里,冰冷的泉水已几不可见。
沈星河便又把那泉池扩大了好几倍,又用冰灵力化成的冷泉泡满整个泉池。
直到又被“蝉不知雪”提溜回鸟窝,沈星河就知道,这是师尊在提醒他“可以了”。
沈星河便暂时老实下来,开始思考以后的事。
这次因为七月十五近在眼前,所以他才不得不与师尊返回万剑宗,借剑冢陪师尊度过这段时间。
但这毕竟只是权宜之计,万剑宗到底不是他和师尊的地盘,他们以后总不可能每年都来找柳前辈,借人家的禁地。
所以,在明年七月十五到来前,他和师尊必须找到一个新的落脚地。
想到被“诛仙灭魔阵”毁了的望月峰,沈星河又是一阵牙痒,恨不能立刻出去劈了罪魁祸首。
察觉到他的坏情绪,“蝉不知雪”很快凑了过来蹭了蹭他的脸颊,被沈星河一翅膀抱在怀里。
不过……即使找到新的冰灵力浓郁的落脚地,一但师尊被传送走,也还是白搭。
正兀自琢磨该怎么办的时候,沈星河识海中忽然响起君伏淡漠的声音,【即便不管,云舒月也并不会怎样。】
【八月一过,他自会恢复原状。】
【当初金乌大漠一行足以证明。】
沈星河知道,君伏说的是当初他第一次随师尊被传送到金乌大漠那次。
他也瞬间忆起,那时无知无觉的师尊曾落在一个怎样污秽的地方。
还有后面发生的许多事。
曾经被牢牢压制住的滔天愤怒险些刹那决堤。
沈星河闭了闭眼睛,并不想被师尊发觉,因此只强行忍住怒意,冷声对君伏道,【我不想同你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