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225)
“种子对您来说很重要吧?您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我给爹呢?”
云舒月:……
没想到这孩子果真如此不客气, 问出这么多敏感的问题, 虽明知道他只是好奇, 云舒月却还是忍不住屈指敲了下他脑壳。
难得在师尊脸上看到如此无语的神情, 沈星河一时间又是新鲜好奇又是不好意思,“要是不方便的话,师尊不说也行。”
云舒月垂眸思索一阵,这才挑了几个能回答的问题说了,“种子只此一颗。”
“不算重要。”
“至于为何送与沈轻舟,是因为一个约定。”
确切地说,这种子其实是沈轻舟当年坑蒙拐骗从云舒月这“骗”到的。
当年云舒月虽有些不情愿,深觉如此不妥,时过境迁后的现在却只觉得,沈星河腕上才是那颗种子最好的归宿。
“那师尊……”沈星河又有了新问题,蠢蠢欲动问道,“如果有一天把这颗种子种下去,会再长出一个师尊吗?”
话音刚落,脑壳就又被敲了下。
沈星河眨眨眼睛,他是真的好奇。
云舒月便又忍不住在他脸上掐了下,把小孩掐得呜呜咽咽,一双晶亮的红眸却还期待地看着他。
云舒月这才无奈说道,“不会。”
“此物与死物无异。”
顶多只能在沈星河有生命危险时有所感知。
当年沈轻舟向他讨要此物,也只是想跟他要一个护沈星河性命的承诺。
不过此物只有沈星河贴身佩戴时才有用,不然沈星河前世也不会有那样的遭遇。
想到自君伏那得知的沈星河前世那些事,云舒月垂眸摩挲着沈星河腕间那颗白玉珠,再一次叮嘱他,“星儿切记,无论何种境况,此物都再不可离身。”
这话沈轻舟也曾说过许多次,现在又见师尊也反复强调,沈星河脑中忽然隐约闪过什么,却又转瞬即逝。
知道师尊和爹爹不会无的放矢,沈星河郑重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但他很快又想到一件事。
“师尊,您的本体究竟是什么?”
这事沈星河好奇很久了。
师尊本体的模样,沈星河虽不止一次见过,却从未在崇光界见过与师尊类似的草木,他空间那些典籍中也并未收录任何与师尊本体相似的植物。
云舒月这次考虑很久,才给了沈星河答案。
“醉心花。”
亦名天雨曼陀罗。
“醉心花……师醉心。”
沈星河立刻便想到了师尊曾经的化名,也这才知道,原来这名字师尊不是乱取的。
既已说了这么多,云舒月索性把另一件事也告知于他。
“醉心花亦是情花。”
“情花”这名字,即使沈星河从前没听过,也大致能猜到其中深意。
再一想到每年七月十五那段时间,师尊身上那些让万物疯狂的香气,沈星河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所以,那引得万物疯狂的香气其实是种族特性?
但师尊不是说过,那是“天罚”吗?
“所以,戴好它。”
云舒月再次点了点沈星河腕上那颗白玉珠。
沈星河讷讷点头,没敢问若是没戴好会怎样。
因为得知了事关师尊的大秘密,接下来一段时间,沈星河一直老实趴在一边消化,不好意思再打扰师尊养伤。
只不过他心里的问题其实并未减少,反而又多了许多。
便又抓着君伏絮絮叨叨。
【君伏君伏,你说我之前一直闻不到师尊身上的香气,是不是因为这颗种子的缘故?】
【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我嗅觉有问题,所以才闻不到香气。】
【正所谓‘三步之内,必有解药’,师尊洗澡水里的毒,也是这颗种子解掉的吧?】
虽然师尊没说他洗澡水里的毒会引起什么后果,但从师尊本体又名“情花”来看,沈星河多少能猜到那毒是什么。
雪白的脸不知不觉变得红彤彤的,又觉得这样高洁如雪的师尊竟是“情花”有点离谱。
不过,一想到师尊那些遭遇极有可能与本体是“情花”有关,沈星河的脸便又白了下去,整个人都变得恹恹的,只觉得对师尊这样纯洁无瑕的人来说,“情花”或许本身就是天道的诅咒和惩罚。
不然为何会让师尊身具净化和“情花”两种截然相反的天赋?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一时间,沈星河又忍不住对天道恨得牙痒,同时也更加心疼师尊。
把他那些细碎的心音听在耳中,见沈星河丝毫没有因“情花”一事而对他心生轻视,反而愈发心疼他,云舒月阖眸靠在冷泉池边,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其实沈星河所想并未出错,那“情花”的身份的确源自天道的诅咒。
云舒月生而知之,自有记忆起便可化作人形。
实际上,草木修炼远比人族和动物要艰难许多,但那些修炼的壁垒对云舒月来说却从未存在。
他修炼时也没有任何瓶颈,任何人知晓他修炼的速度都必然会叹上一声“天纵奇才”。
但只有云舒月自己知晓,自他诞于此世起,他那一身香气便时常引来窥伺觊觎。
无论动物、植物、人族还是其他种族,只要嗅到他那香气,世间任何生灵都会血脉偾张,化作蠢动的充满攻击性的沉沦于欲望的野兽。
好在这件事他发现得极早,最初那些年一直离群索居,远离一切生灵,甚至一度远走大漠,生活在寸草不生之地,这才平安活了下来。
但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每年七月十五,他都会失去灵力一整个月。
有记忆的第二十年,云舒月恰逢金丹雷劫。
或许是因他修炼太过顺畅,每次渡劫时,劈他的天雷总是比其他修士更重些。
艰难渡过金丹雷劫后,再度被劈成本体小树苗模样的云舒月很快发现,除了那一身只会为自己引来麻烦的异香,他体内也开始出现异常。
异样的热流充满四肢百骸,让他神思混沌,连枝叶都忍不住蜷曲颤抖。
而后是骤然而来的开花期。
直到那年八月十五,他失却的灵力逐渐回归身体,云舒月才在自己枝头,发现一颗花落后结出的种子。
但那并不是结束。
在那之后,时至今日,那蠢动的热流和时刻想要把他拖入深渊的欲望,一直奔腾在他的血脉之中。
在他这样一个禁欲到极致,后来甚至一度被柳狂澜认为他所修是无情道的修士身上,出现这种情况,简直与侮辱无异。
云舒月却并未因此而生出任何怨愤之心,只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云舒月尝试过很多方法去压制体内异样的热度,后来发现冰灵力对此有些抑制作用后,他便开始寻找远离人烟且冰灵力充沛的洞天福地。
隐仙山望月峰便是这样的地方。
十万大山延绵万里,无边无际。
这里气候恶劣,传说又是离魔域最近的地方,灵气也不像天屿大陆其他地方那样充沛,因此人迹罕至。
隐仙山脉又是十万大山中极为苦寒之地,尤其是望月峰,连元婴修士在此行走都十分艰难,云舒月却在望月峰下发现一条极品冰灵脉。
自诞生起便一路漂泊的他这才在此安顿下来。
望月峰是个安静到只有风声和雪落之声的地方。
有这里那条极品冰灵脉的压制下,云舒月体内的热度终于回落了些。
但他很清楚,冰灵力治标不治本,若不想再因突如其来的意外而开花结种,最终还是要靠自身的修为和意志力。
所以在那之后,云舒月修炼愈发勤了。
他的判断也并未出错。
有记忆的第六十年,七月十五,云舒月骤然自望月峰金顶寒潭中消失。
再睁开眼时,周身已围了许多发情的野兽和植物。
那时他还是人形。
灵力全失,手无寸铁,全身上下除了一袭白衣,便只有由他身体一部分化成的白缎“蝉不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