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就不该是美貌值top(73)
往年没有选到心意马匹,或者老马病死伤死的男男女女都有可以参加,所有人都兴奋,只消这群汉子将马匹们赶过来,挑选驯服就全是他们自己的事。
往常最难驯服,也最热闹的就是马王,但是马王性格最是高傲烈性,十几年来,还只有阿穆罕一人驯服过,如果谁能驯服马王,那一定是北疆未来的英雄。
当远方的踏步声远远传来,所有人更加热闹兴奋。
最大最中心的白帐处,无人敢靠近叨扰,只有帐口野生的牵牛花绽开了紫红的花瓣,悄悄地在纤绳上绕了几个转,绿叶红花,很是漂亮。
买提给自己家里最小最嫩的小母羊匆匆从中心帐子前走过,她已然老了,牵着小羊的手脚都不太利索,但是却还是执着地牵着小羊去青草最鲜美的水源处,供给小母羊进食。
这只小母羊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供给可汗王的吉桑喝最纯净的羊奶。
桑吉是中原人,又纤细又娇的一个,对食物很是挑剔,中原精细米面养护着,才养出这么一个雪白漂亮的人,根本沾不了这草原儿女习以为常的荤腥,连同这最清淡的羊奶,他也觉得很是腥气,即使可汗王喂进去,也是会吐出来的。
但吉桑身体弱,必须要精心养护,每日羊乳和草药不能断绝,饶是这最鲜嫩的羊奶也需得再熬制许久,炼成精细浓乳,再用糖水浇灌,吉桑才能喝得下去。
买提被任命于给吉桑炼制羊乳的任务,她土生土长,骑马打猎样样在行的北疆女人,很是看不起这精细软弱的中原人,何况还是个男人,更加不想要中原人浪费了自家小羊,但是可汗王下令,她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每日太阳初升时牵着小羊去吃草,才可以在中午之前给吉桑供上最新鲜的羊乳。
苏佑今天醒的很早,隐约觉得天气变凉了,自己裹了裹温热的被子,却看见洒落在木制镶窗上的耀眼幻惑红光,他兴奋地起了身,想要去看外面的日出。
自己穿了北疆的服饰,手有些生涩,这是阿穆罕手把手教会他的,往常都是阿穆罕是要亲自给他穿衣梳头,他觉得怪异,赶忙要求自己学。
自从来了这里他基本很少出门,自己也没有什么意识,仗着自己身上还有里衣就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然而却来往的汉子女人都红了脸,阿穆罕一回来,就脸色沉了下去,将苏佑抱进了帐子里,听说那天站在门口窥视他的人,全都挨了鞭子。
苏佑以为北疆虽然民风彪悍,但是大抵还是个很保守的古代部落,他将这个归咎于古代封建的沉疴,十分理解且同情。
他确认自己穿戴完毕,随便给自己扎了一个小马尾,假装自己疏好了头,就兴冲冲地走出去玩。
他很喜欢大草原,也喜欢牛羊成群的哼叫,自己走路玩乐的范围很小,但他乐此不疲。
不少盘来来往往的人冲他打招呼,他也用自己仅会的几句话招呼回去,自己一边走一边看他们劳作,自己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青草最青的地方。
水声潺潺,风吹草动,很是安静惬意,一只小羊站在水边,慢慢悠悠地吃草,嘴巴张合蠕动,长而细的青草就被嚼了下去,还知道抬头后再吞下去,吃得优雅细致又高贵,和苏佑这几日见过直接叼着草狼吞虎咽的牛羊很不一样。
苏佑觉得好玩,自己蹲到了小羊面前,从下而上地看小羊吃草,他看得十分认真,自己一步一步很是缓慢地想要看清楚情况,然而自己却无意识,等到回过身时,已经赫然和小羊对上了视线,甚至小羊嘴巴里地青草味都在他鼻尖散开。
一个人,一只羊,彼此一脸懵地看着对方,两双澄澈犹如琥珀的眼睛都一眨不敢眨,苏佑自己居然觉得面对一只小羊都可以尴尬到抠脚。
他刚想彰显一下自己作为高位面AI的威严,可小羊直接喷了一口气,撒开腿就转身跑。
苏佑急了,自己似乎闯了祸,毕竟人家小羊好好的吃着草,他突然跑出来吓人家,万一小羊被狼吃了,或者跑进了什么羊圈里,再也认不出来,或者找不到这可怎么办。
吃人家喝人家,还给人家闯祸。
苏佑连忙去追,一边追一边呼喊,头顶有苍鹰声掠过,展翅在空中翱翔的身影跟在他身后。
苏佑跟着小羊一路跑,他体力注意力全都耗尽了,自己一边跑一边喘,腿脚钝的厉害,越跑越着急,呼吸卡到窒息,五感闭塞,全然没有注意自己脚下震动,耳边轰鸣踏步声。
等到自己喘过来一点气,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感官知觉,却顿时愣住,自己错愕转身,迎面直接对上群马踩踏而出的烟尘,无数鬃马浑身肌肉绷住,脚步凶猛,急速奔驰而来。
苏佑吓得眼泪直接湿了眼眶,自己拔腿就要跑着躲开可是他脚步已经跑到酸麻,一步两步都很是吃力,还甚至还因此跑掉了两只鞋子,一下子被藤曼绊倒,跌倒在地上。
马群速度极快,几乎瞬时眨眼的功夫就跨越百米。
苏佑吓得眼泪一直掉,自己抱着头蜷缩起来,等待群马凶猛冲撞。
阿图鲁发现不远处有人的时候,连忙扯了嗓子:“换方向!换方向!前面有人!他会被踩死的!”
“什么人?来不及了!群马根本不受控制,只有马王才可以控制他们!我们来不及了!”同伴高喊,也焦急地望不远处看那道身影。
“那是!该死!那是吉桑!是吉桑!”阿图鲁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惊恐到破音,挥着自己的鞭子紧急给自己同伴指令:“吉桑要是出事,我们都没命了!”
“他?他这个时候跑出来做什么?”
“这不是找死吗?”
所有人都急了,慌乱得不成样子。
那是可汗王最宝贝宠爱的未婚妻!当初不过是有几个人无礼地看了几眼吉桑,就被拖出去鞭打,要是吉桑身上多了一道小口子,只怕他们连命都没法赔。
这么弱的中原男子在草原上乱跑什么?
连一只马蹄都受不住。
阿图鲁急得心里冒汗,自己不顾断腿断脚的风险,急急地冲到最前,企图用弯刀逼停马王。
然而他还没有挥刀,马匹就径直停下了向前地的脚步,转而在原地高速奔腾,形成圆圈,脚步又撩起厚重的烟尘,急速漫开,人被烟尘呛得眼睛都花了嗓子发疼。
阿图鲁下了马,提着刀站在烟尘里,眯着眼,强行想要看清马群的情况,然而心里焦急,马群急转,自己提着刀横冲直撞,却数次被弹回,他最后一次被弹回,直接被弹到了数米开外的烟尘外,看着马匹有序地跑圈,喉咙中含了一口血,他自己粗野地吐了血,准备提刀再上时,马匹却停了下来,烟尘散下,同伴们错愕地看着圆圈内里。
他心头大震,以为吉桑已然成了一团碎肉,自己着急忙慌地去看,然而一瞬间,却也怔住。
向来桀骜烈野的马王,长着最茂盛俊美的鬃发的马王,周身肌肉盘结,线条绝美,双眼冷厉肃杀,带着最浓郁的彪悍气,此刻却停着脚步,乖顺地低下头,哼哼地叫了一声。
完全就是在,恳求。
它在向它面前的人恳求,示弱。
底下眉眼。很是乖顺。
而在它身前的人,眼睛还红着,眼泪在眼角滑落水雾,手腕雪白纤细连羊羔都比不上,乌发散,小脸苍白,极致的皓齿明眸,楚楚可怜,被吓得细细啜泣,对着在他面前低头的马似乎被吓得一动不敢动,但又似乎察觉到马王示弱在讨好他,他才慢慢的伸了自己的手,试探着地向前伸,缓慢地贴上了马王的鼻子。
马王被贴上鼻端,丝毫没有半分不满,甚至还蹭了蹭,直接收了腿在他眼前盘坐下来,全然成了盘坐在自己主人身边的乖宠,哼哼地继续叫。
所有人都惊呆了下巴。
这......这可是马王。
上一个尝试驯服他的,还是北疆的驯马名将,挥刀可斩马腰,最后生生被马王摔断了腿,残废终身。
居然,居然就这么被驯服了?
阿穆罕得到栲的讯息,急速赶来,纵横疾驰数十里,身下马匹被累地难以动弹,他换了一匹马,赶到众人赶马的地方时,他拉着马缰,却急速停下,皱眉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