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就不该是美貌值top(186)
纯洁的,没有一丝恶意的,善良得不像话,琥珀在长鸦羽的掩映下,漂亮得难以言喻。
那一刻,第一位神明下意识就放下了对第二位神明的杀意,自己浑身也下意识演变出人形,对着光团里的人红了脸。
第一位神明再也没有任何成为法则的条件,他有了愚蠢的私心,他不但不想杀死这位抢夺他位置的神明,反而还想要私藏他。
他想把这位幼小的神明护在自己的庇佑里,瞒过天命。
苏佑很乖,懵懂得没有一点恶念,跟在他身边十分乖巧,他叫陆敞哥哥。
黏在陆敞身后,寸步不离,陆敞不见了他就害怕得可以一直哭,陆敞回来了,他才会眉开眼笑。
陆敞很不得不把他当眼珠子护起来。
但是天命倾扎,纵使他们两个强大,也无从抵抗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
他和苏佑,必须只能活一个。
陆敞带着他,相依为命地满宇宙的东躲西藏,竭力掩藏自己的神格。
他总是在想,天命诞生苏佑是必然的,然而他爱上苏佑也是必然的,换句话说,是天命把苏佑送到了他面前。
他们是兄弟,更是爱侣。
那么在他们两个相遇的那一刻,天命就应该知道,他和苏佑都已经不再适合作为法则。
那么就为什么不可以放过他们两个。
他们愿意褪去神格,成为万物衍生里最渺小普通的一粒尘埃。
但是命生既定,他们是万物滋生的开端,饶是他们躲得再好也瞒不过天命,只要他们活着,并且存在着,那么必然会明暗生五行,五行生万物。
然而那时他们却无知又天真。
对于一切因果都无知无觉,察觉不到他们自己就是一切的因。
他们一起淌过五行衍生后的河流,用过在树木上生长摇曳的火,雷电在天空轰炸,乌云密布,陆地淹没成海洋。
无不意预示着,他们的下一等级的生命即将诞生。
而在宇宙中心处,弥漫无数光亮,细微而烂漫,像是星辰,那是万千神明诞生的征兆。
苏佑和陆敞一起走过了无数年死寂,却是终于等到了万物初生。
几乎是狂喜而至,喜不自胜。
当时主神空间还是苍白又荒芜的,只有苏佑的一座宫殿屹立奢华,那是陆敞跑遍了所有世界按照他的心意打造的。
苏佑和陆敞刚刚在湖心处种了一棵小柳,一起躺在草地里碌碌度日,苏佑枕在陆敞的腿上,白发散落,散在陆敞腿上,又有丝缕落在地上,被青草勾缠,陆敞默不作声地拢了他的发丝,自己勾在指尖把玩。
“哥哥,我想要那面长廊上挂满镜子……”苏佑蹭了蹭陆敞的腹部,说:“好不好?”
其实苏佑没有多想,他就是随便一说。
“嗯。”陆敞不回话,一律应下。
“等其他人出生了,我们是不是就是……比他们大了?”苏佑骄傲地晃了晃脚:“我也就不是最小的了,也有人叫我哥哥了。”
“叫我哥哥不情愿了?”陆敞挑眉问。
“不是不情愿……”苏佑忽然想到一件事,立刻弹起来,睁大眼睛说:“也会有人叫你哥哥……”
“你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了……”苏佑皱了眉:“这,这怎么办?”
“……”陆敞轻笑:“怎么?不想让别人叫我哥哥?”
他说得轻佻,觉得这问题分外幼稚,苏佑不会较真,和苏佑开玩笑:“你原来这么自私??连别人叫我哥哥都不愿意。”
“这就是自私吗?”苏佑垂了眸,有些愧疚:“那我可太自私了,我不但不想让他们叫你哥哥,我甚至不想让他们认识你,我是不是很坏啊?”
陆敞一下噤了声,被苏佑毫无意识的话撩拨得心潮澎湃。
“对不起哥哥,我不是一个好神。”苏佑陷入自责,低下头,捏着手指。
“其实,我觉得,可以更自私一点。”陆敞咳嗽了一声,竭力装作正经,表示道:“比如把我关起来,不给别人看见什么的。”
“……”苏佑一脸疑惑:“为什么?我要这么对你?把你关起来……你就不能看到他们全都出生的模样了。”
“因为我……”陆敞收住声,闪开视线,不敢对上苏佑澄澈的眼眸。
因为他满脑子都是这个。
把苏佑关起来,谁也不给看。
这宫殿打造出来究竟是什么心思,只有陆敞一个人知道。
后来世界翻覆演变,才有个词叫金屋藏娇。
这是陆敞早在最初就想对苏佑做的,但是他却不敢宣之于口,他怕会吓到苏佑。
他们等待了这么久,他怎么可以让苏佑看不到万物初生的模样。
但是,一想到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贝忽然间要有万物窥视,他就觉得戾气横生。
苏佑觉得自己自私,但其实他才是最自私的那一个。
苏佑在光里出生,他在暗处衍生,两个人生来神性里就是相反的,这是天命从一开始就预计算好的对立。
但是天命没算到陆敞最快速的拥有了情感和伪装,用一张体面的面皮,哄了第二位神明做他的爱人。
以兄弟的名义。
他逆了天命,都还满足不了自己的贪欲,他才是枉为神明。
“没什么。”陆敞摇了摇头,站起身离开:“我取给你找镜子,你好好休息。”
“哥……怎么突然说走就要走了。”苏佑感觉到陆敞情绪沉下来,想要追上去,但是脚步还没迈开,却神格忽现感应,他诧异万分。
一下停住脚步,浑身警惕着转身,一转眼,赫然看见他和陆敞种下的那株小柳已然倾颓,呈现枯萎的事态。
这是新出生的物种,生命力磅礴,根本不可能一下就枯死了。
而且他脚下草地枯黄,以一种极其细微难以察觉地速度缓慢蔓延。
苏佑隐约不安,皱了精致的眉头,又心里略微焦急地转回身,眼睁睁地看着陆敞的背影走远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像是一道裂缝,把两个人割裂撕开。
空间和时间彻底错开,会给太多事情可乘之机。
陆敞来去花了几天的时间,从第一天日升到第几天日落,拿了取来的镜子还没进宫殿,就被扑过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他下意识托住人,怀里的人紧紧颤抱着他,埋首在他的怀里,一声声地叫他哥哥,声音又软又柔,自己撒娇撒得缱绻温柔。
“怎么了?”陆敞被他一声声哥哥哄得没边了,勾着唇角问他。
“你去太久了,我好想你。”苏佑埋首在陆敞颈窝里,轻轻抱怨:“你去哪都不告诉我一声,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陆敞抱着人往里走,哄着人说:“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了。”埋在他耳边的声音轻轻说。
陆敞捕捉不及,没听清这句话是什么,苏佑就凑到他的下颌处,用鼻尖蹭着那道走笔流畅的弧:“哥哥,陪我睡一觉吧,你走了我睡不着。”
“娇气。”陆敞拍了拍手里的柔软,话是这么说,但是脚步没停,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寝殿,把人抱进了床榻里,用棉被拥覆住两个人,揽着纤细的腰,相拥而眠。
苏佑从棉被里悄悄地掐着陆敞的手指,问:“哥哥,你去为我取镜子,累不累?”
“不累。”
“胡说。”苏佑反驳,把陆敞的手拖到怀里,给他烘热:“你的手到现在都还冷。”
“那是镜子冷。”
“你要是觉得不冷,我就不给你烘了。”苏佑说着,还把陆敞的手往外抽了抽。
“冷的。”反攥着苏佑的手不放,反而往自己怀里带,虽然他手冷,但是他身体高热。
“哥哥,以后不要那么辛苦了。”苏佑倾身,往陆敞怀里钻:“相比镜子,我更想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