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就不该是美貌值top(55)
“......”苏佑这才听出一点异样,自己错愕抬头,对上赵懿睥睨的眼神,不像往日一般的柔和,他顿时收了笑,自己后脊椎发凉,自己轻声说:“微臣,微臣不知晓这是何意。”
“这鸡是宫中之物,又非你应当所得,你也说不出出处,这算不算行窃?”赵懿说得刻薄,丝毫没有留情面。
苏佑拿着筷子的指尖瑟缩了一下,呼吸都乱了,被威慑得急忙跪下,筷子都散落在地面上发出声响。
“微臣,微臣没有。”苏佑低着头,不敢看赵懿,想要解释,但是却顾及到现在还没到剧情点,不能把林柔雨推到赵懿面前,自己抿了抿唇,还是开口说:“这鸡......就是微臣偷窃而来。”
赵懿看着马上就在自己眼前跪成一团的人,霎时间气急,自己脸色难看非常。
又是如此,又是如此的瑟缩防备。
面对那个女人反而就热络欢快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居然如此护着这个女人,连自己偷窃的罪名都背得下来,他可是朝廷命官,连自己声名都不顾及。
“微臣,微臣甘愿受罚,一定痛改前非。”苏佑手撑着地面,白皙手被压出一点红。
“哦?受罚?”赵懿冷笑,像是听见笑话:“若真要算受罚,苏爱卿所犯之事又岂止这一件?”
“刚刚进来,可曾有人通传等候?如此僭越不知礼数,简直罔为礼部官员。”赵懿顿了顿,说:“还有门口的太监宫娥,居然也丝毫不通传,和你一样无礼无知,他们是不是也该罚?”
“.......”苏佑皱了眉,十分难以理解地抬眼看了一眼显然在怒火上的皇帝。
这通传不通传,早在许久之前他还可以出宫时就已经被忽略得形同虚设,有时候他进来慢了赵懿也是要生气的,所以宫人才纵容他进出自如,早前无数次赵懿都不曾追究,怎么现在反而斤斤计较,这不是出尔反尔,倒打一耙?
苏佑被赵懿这样口吻行径也弄得心情挫败,明明知道赵懿强词夺理,但是却因为他是顶头上司而不得不自己闷声吞了委屈,但他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瞬时,他眼睛都发红了。
但是今天是自己突然闯进来,真要算,宫人们没有大错,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说:“是微臣央求他们不要通传,是微臣无礼无知,和他们没有关系,若要罚,还是只罚微臣一人即可。”
“.......”赵懿差点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可真是博爱无私。
对守门的宫人都可以如此关心切切,以身代罚,在他身上却就是防备戒备。
很好。
“既如此坦诚认错,朕也可以从轻发落,那你就去冰窖凿出你们犯错人头数的冰块,几个人就凿出几天用的冰。”赵懿开口,语气冷漠。
“是。”苏佑闷声应了一声,自己踉跄地爬起来,膝盖都跪酸了,站也站不稳,行了礼,自己转身退了出去,赵懿看着,下意识伸了手想要挽留,却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立刻收了手,眼神即刻恢复威严,低头看着餐桌上香气萦绕,流油烂嫩的荷叶鸡。
“来人,把这个扔了。”他开口。
苏佑别人引进冰窖后,被平时更加寒冷许多的空气包裹,他顿时就觉得不适,呼吸都被冷得有些微微窒息,但他没有太在意,自己冰镩还有编筐,慢慢地晃了一圈,寻找自己容易开凿的冰块。
地窖建在皇宫的地下,堆建的砖块极为特殊,保温隔热,再加上建筑结构十分精细,冬天囤下的无数寒冰再漫灌上水,便可以形成这样绵延数百米的冰块一直留到夏天,而且两三米高,很是壮观。
他最后找了一片显然被人凿过的小山,自己生疏笨拙地凿。一边凿,一边忍不住骂赵懿。
蛮不讲理的暴君!王八蛋!
混蛋!
拿冰镩凿开你的脑袋!他一用狠劲,顿时凿开一大块冰。
凿碎你的脑壳!他对着冰块又是一下。
凿死自大自负的昏君!
苏佑很快就凿出了第一筐冰块,自己满意地哼哼。
但人体受不了太久的寒气,而且苏佑体力在第一筐后就已经用尽,后续再想要干劲和力气就十分艰难,而且冰块越受寒就就越硬,刚开始的自然是容易凿的,后面却难以动分毫,他不得不凿一点就出来一会,等到身体回暖后,自己再进去继续工作,如此往复,进展又慢又艰难。
待到自己忙到深夜,储备了好几车的冰块,自己麻木的回了昭华殿,整个人都已经冻得脸色苍白,鼻尖发红,脸颊发丝甚至身上全是水渍,尤其是一双手,因为浸着水又使用冰镩,早已经被折腾出印子,无力的张开掌心,可怜得吓人。
空月心疼坏了,连忙抱着锦衣拥在他身上,把人搀扶进了昭华殿。
......
威仪肃静的议政殿偏殿内,工整简洁的布置丝毫没有昭华殿的半分奢靡,龙涎香燃着,香味醇厚而威严,少年帝王手里拿着一本奏折,冠玉灯火里折射微光,却显得他风流恣意的脸多了几分轻佻,赵懿看着跪在台前的单薄宫娥,眼神玩味。
“说吧,接近苏佑究竟是何意图?”赵懿从来只有面对苏佑时,才会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但是其他时候,就算是何种场面,都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质感,是天生的上位者对世间一切的蔑视。
“奴婢......想见皇上。”林柔雨温柔如同海棠盛放的脸上一片从容镇静,自己跪得笔直,坦然又不卑不亢,声音清亮,没有半分贪图泼天富贵的贪婪,也没有心动缱绻。
当日她的确中暑强行拖着身体求援,却正好撞见穿着侍卫制服的苏佑,漂亮少年身着锦衣在烂漫彩虹下极为晃人眼目,她一咬唇,强行提起力气撞入了他的眼中。
他是皇上的心间至宝,这是她数月以来观察赵懿得出的结果,赵懿向来雷厉风行,手段狠辣,但是这几月以来却隐隐柔和,而且再也不愿意走动,日日往昭华殿跑,她向来敏感机警,隐约觉得不对劲,直到她躲在暗处窥见少年随意出入昭华殿,而赵懿却脸色温柔地跟在他身后,她便一切都分明了。
她身在冷宫,又是一个小小宫娥,能在重重护卫之下遇见赵懿的可能性太小,而这漂亮少年是她最好的突破口。
那天她撞见苏佑,简直是上天助她,但纵使没有遇见,她也是要循着机会撞上去的。
所以她才腆着脸皮求少年留下,而这少年却也是性情中人,丝毫不顾及身份,为她送冰,礼仪谈吐皆是上乘,为人谦卑温和,教她情不自禁地喜欢。
她知道早晚赵懿会奔上门来所,但是她却从没料到赵懿会如此地快,而且粗蛮无礼,几个健壮的侍卫就突然闯入将她扣住,拖了过来,让她跪在议政殿前。
“奴婢知晓,皇上既然能查出来,奴婢是故意撞上苏大人,也定能知晓奴婢是为何执着于此,甚至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
“你是林氏女。”赵懿皱眉,开口说:“前太傅的独女,朕以为你也死在了林家抄家那一日。”
“皇上圣明,奴婢的确险些死在抄家那一日,但是却是家中婢女代替了奴婢,生生地死在了那日断头台上。”林柔雨眼眶隐隐发红,声音哽咽:“奴婢进宫避难也是家父好友运作,才救了奴婢一条命。”
“家父清白一世,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从未有过谋逆念头,更加不曾贪墨渎职,这些具是摄政王诬陷之词,无中生有!还望皇上明察!”
“朕知晓了。”赵懿想起昔日名满天下的林太傅,思绪渐深。
林太傅是否清白,他心知肚明,奈何当初先帝已然体力衰微,意识模糊,摄政王大权在握,肆无忌惮,但凡对他有所二心或者异议的大臣都被他扫荡干净,罪名确凿。
当初他身在军营,得到消息饶是急忙赶回来救也早已来不及。
终是满地忠臣血,染了破旧山河。
“你退下休息吧,你的行踪从此之后再无人可以道说泄露,摄政王也伤不了你毫分。”
“谢陛下。”林柔雨托手跪礼,自己准备起身,却又听身后的帝王开口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