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就不该是美貌值top(116)
他太年轻,才二十岁,心思也太直,从来都没有沉淀过十几年沉浮的老男人的心思深重,但是他却太明白太理解老男人一颗表里不一的恶念心思。
所以每次看见苏佑被哄着走向老男人,他就忍不住失态暴怒想要制止。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他却心头紧得快要窒息,恨不得立刻把苏佑隔离开,藏到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宝藏洞里。
最后因为莽撞冲动,被苏佑训斥,如此恶性循环。
“而且你总是觉得顾叔叔不是好人……可是。”苏佑抿了抿唇,说:“他哪里不好?”
楚桡听见苏佑这么夸顾慎,急忙想要开口反驳。
老男人一颗心肠翻开来都是发黑的,所有的好都是糖衣炮弹,就是为了把苏佑骗到身边。
却抬头对上苏佑肩头上,老男人沉稳而深邃脸,顾慎噙着轻微的笑,全然不似寻常一样的沉稳,甚至有些轻蔑,他抱着苏佑,却是像极了一场示威炫耀。
顾慎也是个男人,再成熟也还是会对情敌袒露自己幼稚霸道的恶面。
他在说,这是我的。
谁都不可以觊觎。
楚桡刚刚沉下去的目光顿时凶恶起来,和顾慎对视着,视线全都变成敌意的刀刃,在空气中拼死,如同无声厮杀。
苏佑不知道两个男人在自己视线之外杀得厉害,他沉思许久,还是鼓起勇气说:“而且他给我吃住,还鼓励我拥有自己事业,在队里的时候,一次次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人,你也算一个的啊。”
“我可以相信你不讨厌我,但是,你对我似乎真的不怎么好。”
“那你觉得,我会相信顾叔叔是好人,还是你是好人?”
只是这最简单又最直白,甚至单纯得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三两句话,生生打断楚桡所有戾气,他错愕又失措,收回视线转过脸看向苏佑,看见苏佑眼眸清澈,毫无恶意。
说的是事实,却仿仿佛成了一把刀子,割在了楚桡心上。
不是被辜负背叛的痛,而是后悔懊恼的痛。
在苏佑的方向看,原来一直是这样的吗?
顾慎对他好,而他却在一次次地推开他。
他,他本意不是这样的。
自己低了头又抬起头,自己站在原地成了一个犯错后浑身窘迫的男孩,无数次欲言又止,想要反驳,却最后消止于自己难堪错愕的心思里。
“还有,这里是我的家,下次进来你不可以再这么没礼貌了,要不然……要不然。”苏佑想了想,发现没什么事可以威胁到楚桡,自己生硬的憋出了一句:“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会讨厌你。”苏佑说话都是软的,没有什么威慑的气力。
可就是这一两句死死戳进了楚桡的心窝。
他几乎敏感地抬起头看着苏佑,眼底全是焦虑和紧张,第一次露出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
他就害怕这一两句,就害怕苏佑不理他。
要是苏佑讨厌他了,这可怎么办。
他看了苏佑认真地脸良久,最后自己垂下头,闷闷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我现在出去,再也不乱闯就是了。”
“我……我在队里不是故意的,哎,也是故意的。”楚桡越说越烦躁。
他在队里就是有恃无恐,屡试不爽,就想要欺负苏佑,然后等待苏佑向自己撒娇求饶。
当时的一腔绕弯肠子居然成了现下他后悔也懊恼的事,推得苏佑看也不看他。
他脆败无力地看了眼苏佑,却一转眼又对上他身后的顾慎,眼底恶意厌恶又隐隐燃烧。
果然,就算被苏佑讨厌,他也还是憎恶顾慎。
他拼死都不会让这个老男人得逞。
“我错了,我以后不再这样了。”楚桡认错,然而随即又补充说:“那你和顾上将也该分开了吧?”
“你这样衣衫不整地一直坐在顾上将身上,会不会也很没礼貌?毕竟,顾上将一把年纪了,也不喜欢别人邋里邋遢的,对吧?”
“……”苏佑被楚桡点到,才发现自己还敞着衬衫,坐在顾慎身上,连忙扯着衬衫收拢,一边扣扣子一边滑到沙发上,连连和顾慎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顾叔叔,我下次再也不了。”
“没事。”顾慎声音沉而稳,视线扫了一眼挑衅嚣张的楚桡,眼底情绪闪过厌恶,却被从容压下,自己带上眼镜,修长手指推了推眼睛,他还是优雅禁欲的顾上将,只是西装裤被掐了一点褶皱。
楚桡松了一口气。
还好,苏佑和顾慎关系也没那么亲密。
两个人之间只怕就是老男人蠢蠢欲动。
但是苏佑在老男人身边,无疑于就是放在狼窝里的兔子。
被吃是早晚的事。
“你可以送送我吗?”楚桡看向苏佑:“你不送,是不是现在就已经要和我绝交了?”
“不,不是。”苏佑摇头,他肯定不想和男主为敌,他还巴不得抱大腿呢,虽然对于楚桡的行为他表示不满,但是就事论事,楚桡还是他得罪不起的,而且楚桡其实也没有做很过分的事。
而且楚桡,对他也不是很坏。
顾慎在他看来是好人,楚桡同样也是。
“你以后进来,也一定要按门铃,敲门,我会和我送你一样地给你开门的。”苏佑穿好衣服,起身走向楚桡。
顾慎看着,冷静的眼眸闪过烦躁,指腹摩挲,带起细麻的痒意。
“嗯。” 楚桡跟在苏佑身后,低着头,乖顺地跟着苏佑指引走出别墅,临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表情明显阴沉下去的顾慎。
楚桡也阴鸷着脸,用口型无声地挑衅。
老男人。
满腹心机又枉费心机。
就算运筹帷幄把机关算尽了,苏佑眼里也没他。
他们两个到底大差不差。
楚桡被苏佑送到门口时,外面夜色星辰正好,微风习习的,他站在高档铁门口,低头看着苏佑良久,很是不舍得离开。
虽然苏佑对他情绪不好,虽然他现在不受待见。
但他就是不想走,他恋恋不舍着,最后才和苏佑说:“你说的问题,我都会改,但是你不可以讨厌我。”
好幼稚的话。
简直像两个幼儿园小朋友的交谈。
“嗯。”苏佑郑重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你改了,我就绝对不会讨厌你。”
“胡说,我觉得你现在可能讨厌我了。”楚桡自己撇开眼,小声的补充了这一句。
那要不然为什么现在都没有外人了,为什么不摸他的头了?
“什么?”
“没什么。”
主人不摸乖狗的头,原因不过就是两个,要么在外面有别的狗了,要么就是根本不喜欢乖狗了。
楚桡好几次想要问出来,但是却都没说出口,最后自己垂着头,修长身形被月光落了极大的一片阴影,像一道山峦一般。
苏佑转身回到别墅的时候,发现顾慎依靠在大门口,没有平日里严肃禁欲,反而有几分随性慵懒,眉眼情绪不高,看见苏佑走过来,开口问:“他走了?”
“嗯,走了。”苏佑诧异了片刻,但随即就抛之脑后,顾慎给他拿了拖鞋,在他进门后一瞬间就剧烈合上门。
门口的垃圾桶里,躺着一束娇艳媚红的玫瑰,在暗夜里盛了一点露珠,几乎像是在无声的吐露爱语。
玫瑰花间有一张心形卡片,有一角翘起来,锋利遒劲的字迹写着,致苏佑。
这是楚桡特地跑过来想给苏佑送的花。
顾慎连人带花一起厌恶。
幼稚而自私地私自处理了年轻人送的小玩意。
……
那天之后,苏佑就很少再见到楚桡,一部分原因是他辞了职,在庄园里专心搞种田和异能,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楚桡进入了管理大楼的中心层,忙碌不已。
两个人没了交集,自然就见不到面。
苏佑现在基本过上了自己理想中的咸鱼生活,柴米油盐姜醋茶,自己就围着这么点东西转,种田事业也隐隐有了发展,他在庄园里选了两三亩地,离水源近又阳光充足着,天天哼哧哼哧的开辟田地,他乐得自在,但是就是每天劳作辛苦减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