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体弱多病(187)
系统跟小时候巷尾坐在小马扎上吃冰棍儿的小屁孩似的,既欠打又莫名犀利:【柯鸿雪说的话又没错,他甚至在帮你想办法,你不感谢人家就算了,还想骂人。】
【啧啧,你们这小夫妻俩……】
【没有一个做人事。】
一个在他面前胡话攻击,一个在脑袋里实时吐槽,容棠卡了半天,失去了最好的反驳机会。
而柯少傅那边已经下了定论:“所以世子爷您是想学什么呢?床笫之间的秘术,使人欢愉的方法,还是想问问这青楼中的姑娘,都是怎么留住恩客的?”
容棠面红耳赤,憋了大半天,压着声音道:“闭嘴吧你!”
柯鸿雪才不会听他的,自顾自在那想了半天,突然之间恍然大悟,一副明了又同情的表情看向容棠,低声问:“莫不是想问问,若是勃-起不能,又该怎样圆房?”
系统:【哦豁~猜对了呢棠棠~~~】
容棠:“……”
真该死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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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怀璟只来过一次风月楼,幼时也曾听说过这里,通常是三哥偷溜出宫,约上一群狐朋狗友,喝上一夜酒回来,第二天满身酒气,被父皇罚着默课文。
尚书房里三皇子跪得板正,一口一个之乎者也君子之道。
尚书房外四公主拿一颗蜜桃或酸枣,一边吃一边说:“三哥大声点儿!父皇说他听不见!”
七殿下四处望望,既没看见父皇,也没瞧见大哥,小声拆穿四姐:“你骗三哥。”
“他活该!”四公主给他递过来一块甜糕点收买人心,道:“谁让他去逛风月楼不带我。”
宿怀璟懵懵的,却听公主殿下小声道:“我也想看漂亮姐姐呀。”
于是风月楼在年幼的七殿下心里,便成了美酒和美人的代名词。
直到长大,一块下了药的荷花酥,一根细长的锁链,将幼时所有堪称美好的想象全都打破。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地方。
宿怀璟在京中有多处产业,唯独未曾涉猎青楼。
他觉得不齿。
年轻俊美的大人站在楼外,仰头看向描金的牌匾,眼底晦暗不明,情绪深藏,像是子夜的潮水。
门口揽客的红倌却不管这许多,看见他的样貌与穿着,眸子便亮了起来,纷纷挤了过来想要换这少年公子一夜春宵。
可刚朝前走了几步,柔荑尚且未揽上他臂弯,宿怀璟垂眸望了一眼,几人霎时像被寒冬腊月的冰块冻住了一般,脚步全部停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于是他迈脚,干干净净地走进这欢乐场。
暖帐红烛,四处皆是糜烂人间,宿怀璟却只觉一阵反胃,心下作呕。
来之前行风已经查过,告诉了他容棠在哪个房间,他目不斜视直接上去,站在楼梯上却停了脚步,低下头俯瞰,将一楼大厅里那些朝廷官员的脸一一记了个完全。
大虞律令,朝廷命官公然狎妓者,杖三十,罚俸半年。
宿怀璟想,柯鸿雪这是在给他送政绩。
他收回视线,继续上楼。
没来之前心急如焚,可等踏入这里之后,宿怀璟又不慌了,他慢悠悠地一个一个房间走过去,路过某一间房的时候,甚至停了下来,叫来龟公,为自己准备些东西,才再次向容棠所在的房间走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其中传来琵琶声响,有小倌清歌弹唱,有美人笑着劝酒,空气中都弥漫着腻人的甜香,快活极了。
宿怀璟点点头,轻声道:“怪不得不想回家。”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久到龟公将他要的东西送了过来之后,宿怀璟才敛眸,唇角扬起抹笑意,推开了房门。
众人原以为嬷嬷又送了人进来,被酒色财气熏得通红的脸往门口一转,瞧见有人站在背光处,形容昳丽、身形颀长,穿一身玉白长衣,宛如谪仙下凡。
刚不约而同地心下一动,又很快回过神来,有人立马推开了身上的美人,惊慌唤道:“宿大人?”
容棠彼时被柯鸿雪噎得进退维谷,酒杯握在手里正想仰头喝下,闻言愣了半秒,扭过头,看见大反派似笑非笑的容颜。
宿怀璟说:“我来此是为了找我家夫君,各位大人请继续。”
他笑着走到容棠面前,语调温柔极了:“棠棠,借一步说话?”
容棠莫名一慌,放了酒杯就要起来,宿怀璟却微弯了下腰,一手牵住他,一手捞过那杯酒,起身的瞬间扫了一下柯鸿雪,眼神要冻死人一般。
柯少傅不以为意地笑笑,冲他扬起酒杯,而后一口饮尽。
【不识好人心,柯鸿雪分明在帮他。】系统点评。
容棠没心思听它胡扯,宿怀璟出现的那一刹那,他心跳到了极致,几乎快要炸掉。
他张张口,莫名想要解释。
宿怀璟却已经带着他转身进了另一间空房。
房内未点灯,只桌上博山炉里燃着寥寥香烟。
门在身后合上,容棠找到气口,道:“怀璟……”
“棠棠。”大反派打断他,向前逼近一步,将人抵在门扉之上,背靠着死物,身前却是温热的胸膛。
宿怀璟抬起手,望着那只绘着鸳鸯交颈的酒杯,温声问:“是外面的酒比家里的好喝吗?”
“不——”
“又骗我。”宿怀璟笑了笑,俯身凑在他颈项轻嗅:“你身上都是酒味。”
他微往后退,一口饮尽杯中酒,而后低头,在黑暗中噙住容棠的唇,冰凉的酒液尽数滑入喉管,桃花香气交缠在二人唇舌之间,沉醉又惑人。
容棠快要喘不过气,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金属碰撞之声。
“咔哒——”
冰凉的触感锁住手腕,大反派退开些许,微微笑开:“棠棠,你真的一点也不乖。”
容棠茫然低头,一段细长的锁链,一头锁住了宿怀璟,一头扣住了自己。
【哦豁——】系统说:【你完蛋了。】
第119章
容棠一瞬间脑子里起码过了八百个见过的死法。
仁寿帝被做成人彘,李长甫推去刑场的路上被恶犬咬掉眼睛,秦鹏煊落入南风馆染上花柳病……
无论是之前哪一辈子,得罪宿怀璟、让大反派生气厌恶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系统说完那句话之后没了声儿,不知道是陷入了休眠,还是找了个犄角旮旯开始看戏。
门外是风月楼多年如一的夜夜笙歌,楼下是金粉河粼粼的波光与水痕。
容棠被宿怀璟压制,背抵着门,头颅尽力抬起,颈项仰起一道绷直的曲线,被迫承受他的亲吻。
宿怀璟渡过去一口酒,犹觉不解气,一手扣住容棠被绑起来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顺上了他的腰线。
头颅微低,呼吸喷洒在颈侧,与跳动的脉搏相互呼应,此起彼伏着沸腾,说不清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香雾飘散在空中,似有催-情的功效,又或许只是风月楼里惯常助兴的工具。
宿怀璟低下头,探出舌尖,自颈侧筋脉处,一点点似舔似吻、似啮咬似吮吸,迷蒙间与腰侧游移的手掌相互勾缠神经和注意,直到唇舌移到耳垂,终于轻之又轻地咬了上去。
宿怀璟叼着那处软肉扯了扯,轻轻一呼吸间,容棠膝盖一软,几乎就要跪到在地,面前的人却瞬间找准空档,将腿弯挤了过来,挡在他双腿之间抵住门板。低沉的笑声贴着耳廓响起,似乎还带着湿漉漉的潮气,非常不讲道理地顺着耳膜往里钻,刺激那一处脆弱到可怜的感官神经。
良久,容棠终于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呜咽声。
为腰腹间游移的手,为动作间蹭到皮肤的锁链,为四处点火的吻,为腿间挤进来的另一个人的身体,为身前这个占有欲与压迫欲在一瞬间放到无限大的人。
也为空气里飘忽的香薰与桃花酿。
容棠气声求饶:“怀璟……"
“嗯。“宿怀璟轻轻应,身体却贴得更近,容棠避无可避地感受到某个正在苏醒,并且开始小幅度弹跳着撞上他腿根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