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炮拿了攻剧本(91)
他一个老头儿,便也不特别避讳什么,上前坐下,捏过沈山南手腕。
夏知之就站在旁边,等他足足诊了一炷香,敏锐的察觉对方眉眼间的笑意有些收敛。
说心里不沉是假的,不过薛启明收手后,他还是适时递过茶,示意道:“请薛老与我去书房一趟,长留先生留了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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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身手!”
仿佛是应和这暴起的喝彩声,长鞭自空中打出响哨,呼啸着卷向敌首。
对方已是强弩之末,被鞭子缠住脖颈,只听“格拉”几声响,便白眼上翻软倒在地。
待鞭身回防,重彩略一斜觑,瞧见方才喝彩的将士,却是个生面孔。
那人迎上,抱拳道:“无忧王帐下谋士孙湘中,见过夫人。”
重彩随手解决掉另一个已打晕了头、见有人站着不动就跑来偷袭之人。他们正身处敌寨,大片的木房都推平了,这会儿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呼嚎声。
孙湘中身着轻便军服,抱拳也抱出一股书生气。瞧着不通武功,却又在这围剿场上笑意盈盈,好像混不在乎有一颗大好头颅咕噜噜滚到自己脚下。
重彩一挑眉,便也不在乎这地方合不合适,回礼问道:“你找我?”
孙湘中:“在下跟随王爷自太原来,中途分开行进。如今路过此处,听闻夫人正在围剿龙门教余孽,特意前来拜见。夫人果然英姿飒爽,名不虚传。”
重彩脱去在山庄时繁杂的衣饰,一袭劲装,只扎了黑长马尾,关节处覆有精铁护具,瞧着极为利落,倒似三十来岁模样。
闻言微微眯起眼,环胸而立,面上似笑非笑:“我也见过你了,你果然也英俊潇洒、不负西北军赫赫威名。”
孙湘中面上闪过一丝笑意,似乎还有点无奈,知道对方恐怕是把他当做那些瞧自己不顺眼、特意来添堵的兵痞了。西北军虽然纪律严明,但江湖人士本就和军队不合,更遑论重彩又是一介女流,就算明里不说,暗中瞧不顺眼的肯定也不少。
重彩此行是借了西北军的东风不假,但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尤其是现在还出了个二少爷,捏着神机门传承,西北这边还没消息,他们从太原过来的,谁不想给自家队伍多捞点神机锁带走?
孙湘中虽说是谋士,但结交这种事,怎么也不嫌少的。
“夫人见笑了,”他再次行礼,干脆没有多做解释,只道:“其实还有一事,王爷在路上偶遇贵山庄大弟子,因为身有要事,便派在下护送。如今星朗兄弟便在十里之外的城中,若是夫人有暇,不如随在下过去。”
重彩先是瞥了眼孙湘中身后带他过来的西北军。自围剿完龙门教后,为了追击余孽,她便率领黑衣卫与大部队分开了,不过考虑到她人手不够,西北军那边还是派了一队人马与她一起,如今带这孙湘中来的便是这队长,应当确实是无忧王的人。
这般想着,她面色就有些冷了:“星朗出事了?”不然怎么自己不来?
孙湘中:“夫人放心,星朗兄弟伤势已经稳定,想必不日便可下地行走。”
“——”重彩向来行事果断,闻言不再多问,衔指在唇,陡然一声尖锐的呼哨。
似乎是得到指令,不出数秒,几名黑衣卫如黑影般从废墟中闪出,落在她身旁。她头也不回,熟练的比划了几个手势,冲孙湘中抱拳:“多谢,请带路罢。”
星朗在客栈里等候。
他原本是追着夏亭离开,结果半路遇害,险些被人活剥了皮,这会儿脑袋上缠满了纱布,胳膊、腿上也是,几乎看不见一处皮肤。
得亏是自小养起来的,待说了两句话,重彩立刻能认出他,不然还得麻烦。
“好在星朗兄弟毅力非凡,王爷路过薛家坡时他还清醒着,想办法传讯出来,”孙湘中叹道:“也好在长留先生在。夫人放心,先生说了,只要按时服药,这伤定能好全,只是.......只是恐怕会留疤。”
可是她这徒弟,打小就特别注重外貌。自从他和夏亭成年后,止凉山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他却一个都瞧不上,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觉得不好看,做师娘的怎能不清楚?
反倒是知之,因为长得可爱漂亮,所以即便见到他就躲,他也次次出门都记得带礼物,再偷摸以夏亭的名义送出去。
重彩心中微痛,捏着星朗的手都不敢使劲,反倒是星朗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他嗓子被灼过,尽量便不开口。
听孙湘中说,星朗是被人塞在柴房里准备剥皮,身上割了上百刀,听见军队行军声音后,想办法引火烧了柴房才被发现救出来的。
贺敬之从火里把他拽出来时,几乎辨别不出这是个人,全身血肉模糊,与凌迟无异。
重彩银牙紧咬:“是谁?是否抓到了?!”
“抓是抓到了。”奇怪的是,孙湘中竟犹豫了一下:“但是......”
“但是对方说,这是剥了皮,要给贵府......要给贵府二少夫人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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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哪个哈皮,你们应该能猜到了
沈山南: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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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夏长留真的是个济世救人的好医生啊,哪里有难哪里就有他,
但是他杀的人,比他救得人多多了,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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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男妈妈不可以
这也是贺敬之带着星朗北上,而不是直接送回杭州的原因。
哪怕夏长留似乎是想要送他去杭州的,但星朗意志之强,即便是抢救完的次日也不曾昏迷,长留先生终究没有多做什么。
孙湘中看上去客客气气、毕恭毕敬,说出来的话却毫不遮掩。重彩喉头紧涩,几乎难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她下意识低头,便看见星朗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
眼皮上还有火灼的痕迹,半遮住眼珠,里面黑沉沉的,似乎透不进光。
星朗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虚弱的力道紧紧握着她。
这是她的徒弟,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徒......在无声的求一个答案。
“此处贼人已经围剿大半,剩下的不如让在下代劳,夫人与星朗兄只管放心休养即可。”孙湘中适时开口,打破了这寂静的气氛。
重彩手指微抽,抬起头时却已收敛了情绪。见孙湘中要走,连忙起身送他:“孙大人慢走。”
这片院子都被孙湘中暂租了下来,不过以他之妥帖,自不会再留在这里。重彩将他送到门口,态度十分敬重。
两人又客套几句,孙湘中问:“夫人近日可要回杭州么?在下还可以送夫人一程。”
重彩摇头:“还请问害星朗的贼人姓名为何,现在关押在何处?”
孙湘中眸中划过一丝深意,道:“只听闻是个苗疆女子,手段狠辣,甚是危险,在下也没有见到人......现被王爷关押着,夫人放心,进了西北军的大营,便绝不会再让她逃了。”
“竟然由王爷亲自审问?”重彩微微诧异。这类江湖事,以往官府都是能不管就不管,贺敬之怎么趟进浑水来了。
“原应交由官府处置的,只是王爷觉得那女子太过危险,恰巧长留先生在,似乎是认出她来......”
孙湘中的话始终不疾不徐,不过他到底只是个谋士,许多事本身并不清楚。重彩既然准备直接去找贺敬之,也就没过多为难他,最后再次道了谢,便也回去了。
于是没见到自己转身后,孙湘中微凝的面色。他在将士护送下抵达不远处的住宿点,拿出笔墨措辞片刻,写下重彩即将去找无忧王的消息。
写完烧蜡封,瞧着缓缓融化的腊块,察觉自己急切的心思,不禁哂然:只是隐隐觉得长留先生似乎对那苗疆女子态度不一般,连个证据都没有,自己居然就这般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