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炮拿了攻剧本(47)
小少爷忍着要吐的欲望转动眼珠,心道这几个王.八蛋要干什么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人声。
“要下雨了,沈山南,你还揪着我不放么?”
夏知之一怔,整个人忽然清醒,是南南?!
沈山南照例没有回话。但是说话那人是沈水北变声后的声音,他绝不会认错——
“我跟你家少爷打了个赌,”兵器交接声不停,沈水北似乎有些吃力,不过显然比阿索娜等人要好很多,他的武功竟也是意想不到的高:“赌你到底是会杀我,还是会先去救他。”
沈山南剑势加快,沈水北的笑意也加深了:“你知道我从不撒谎。今夜有雪,暴雪,沈山南,小少爷就被我藏在身后这山林里,你猜会不会被吊在山崖上,又或者会不会藏在某棵树上?这么冻一夜,他恐怕会生病吧,也许被冻死也不一定。他会坠落山崖,又或者被哪个捕食的野兽吃了,等你回来,就剩半个舔干净肉的头颅。”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真可惜啊......你不去救他吗?你猜他会不会怨怼,想着为什么他的南南不来?.......你说他现在能听见我说话的声音么?”
沈水北渐渐狂躁起来,声音中还带着兴奋的颤抖,试图掩盖那些诡谲的疯意。
可惜他对面的人依然是麻木,黑剑在夜里犹如鬼魅,每一次闪现都甩起一道血线。
他穿着黑衣,已然浸湿了黏在身上——全是血,不仅是他的,还有各个“濯濯”的,黑红色沿着衣角滴滴答答。
又一次将剑从濯濯的心脏处抽.出,顺带将插入自己肩膀的断刃拔.出来。沈水北轻功与他如出一辙,借此机会骤然闪出十几米,长笑:“可怜——”
不过是两个字,尾音已至远方,树林一阵细碎声响,少顷,一些归于平静。
......
雪花轻轻的落下,一小片,砸落在小少爷的眼睫上。
他眨了眨眼,感觉眼睛有些莫名的干涩。
然后是第二片,第三片。
他被绑的很紧,完全动弹不得,濯濯不像沈水北,丝毫不顾及他骨折的手已经失去知觉。
......
声音刚消失时,他安慰自己,过一会儿南南就来了。
雪花落下时,他想,也许南南找不到而已.......这片树林那么大,他又绑的那么高。
北方的鹅毛大雪来的太过突然,仿佛只是眨了一下眼,天地就都变成白茫茫一片。
头上的伤和被咬破的地方被冰砸到,痛得一个哆嗦。不过没有哆嗦很久,整个人顷刻间被雪覆盖,四肢开始麻木。
他依然一直等,但是沈山南一直没有来。
他努力睁着眼睛想看清前方,只是雪太大了,大到几乎要将人淹没。
眼睛似乎被冰雪侵入,痛得让他想哭。
可是我明明说过,要保护他,不会再哭了的。
右手像是丢了似的,恍惚间他心底忽然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恐慌,莫名却强烈的预感弥漫在脑海。
.......我的手会废掉。
这个念头宛如魔咒一般,让他陡然战栗起来,恐惧使他忽然开始挣扎,左手忽然摸到袖口。
是硬的......太素针!
他曾想要将沈山南全副武装起来,于是拿自己的衣服实验过......他在袖口、护套、衣领处,都有缝制过太素针,只是大部分都不便于发射,便又拆除了重新改造。
这一根是早上夏亭自行消化那些报表时,他无聊缝进去的。没办法发射,本来准备拆除,没想到后来一连串的事便忘了。
太素针有细的银针,也有扁平可弯曲的软针。他咬着牙,手指已经不受控制的在颤抖,怕将针掉落了,索性不曾取出来,直接在袖子里,隔着袖子开始磨绳子。
手指破了......手腕好像也破了,有点疼,不过更多的是冷到极致麻木的痛。
好在这一根是扁平带刃的,平日里靠近手侧的衣袖戴有防护,不会被伤到。
如今靠着这么一点点软刃,不知磨了多久,他连针究竟还在不在手里都感觉不到了,好像迷迷糊糊间,感觉手腕松动了一些。
然后使劲、再使劲——扯出来一只血迹模糊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着手愣住了,好像那不是自己的,五指不听自己使唤。
不过很快回过神,抹了把眼睛。
眼睛和手都好像没感觉到东西,使劲将另一只断掉的手也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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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水北不是喜欢小少爷啊啊啊,达咩达咩达咩达咩达咩达咩
他做的都是错的,就是一个大写的偏执狂加蛇精病!男二独自变|态!他自己有CP的!CP会教他做人
(再来一个括弧,沈水北的预收有人看嘛,BOSS级高配版反派伪装治愈系统X被系统砸到逼良为反派的真治愈系好人,文名《富婆召唤系统》)
相信我,我真的很甜的,我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小甜甜(努力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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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
可真当你走过他的路时,你连路过都觉得难过
“你对我的百般注解不及我的万分之一,我眼中却是一览无余的你”
——若得其情,哀矜勿喜
(BY<《杀死知更鸟》《网络段子》,我原本的立意↑,后来为了积极向上....改了)
第37章 这次绝地求生
沈水北在给小少爷整理衣服时,将边澜鹤送的那把匕首从自己身体里抽出来,擦干净了,又放回他怀中。
那会儿少爷还抗拒着不想要,现在幸好有匕首,将脚上和腰部绑在树上的绳子割开。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树上下来的,好像一直浑浑噩噩。直到精神忽然一清,是因为没抱牢树枝,重重的摔了下去。
摔得稀里糊涂,好在下面都是积雪和草丛,没有伤到脑袋。又过去许久,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不过是几秒钟,他翻过身,想支撑着自己爬起来。
他开始感觉到热了。
人在冷到极致时,会感觉到反常的燥热,在雪地里将自己的衣服都脱掉,然后不知不觉的拥抱死亡。
树下有血,几乎分不出是哪个部位留出的血,可能是树皮磨破,也可能是摔的。他撑着身体跌跌撞撞的往外挪,拖出长长的一道血痕。
树林好像看不到头,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一片死寂,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他忽然开始觉得,放弃真的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只要躺下来,只要松开手,就不会这么痛了。手很痛、脸很痛,到处都很痛,耳朵像是要掉下来,肺开始不提供氧气,心脏渐渐缩紧。
他张开嘴,却好像忘了怎么呼吸。只有风在喉管中割裂,将灵魂和疼痛一点点的从最深处抽出来,逸散开去。
本来就是捡来的一生,何必呢?
何必如此痛苦.......闭上眼,就闭上眼吧,真的好累啊,好热,我好困......
......
南南......
可是南南.......
沈山南......
如果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呢?
你都不会说话,知道为自己辩解吗.......出行只会吃干粮,胳膊上的纱布又要忘记换了......我还没来得及把最新刻好的头像给你看,还有边澜鹤的礼盒,里面有一个金锁,还有小镯子,我没有告诉你,其实特别可爱......
雪地里的手指渐渐蜷起,紧紧的、死死的抠在地上。
.......
“叮铃——”
“濯濯,你回来了。”沈水北坐在马车里,他的整张脸好像被火灼烧过,没有了鼻子,眼睛嘴巴都是扭曲的,焦黑的肉与筋膜粘连在一起,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断了一条胳膊,面容可怖,然而姿态依然端正从容,好像自小礼仪严苛的公子,此刻正端坐于桌前品茗读诗。
他对着面镜子,单手将面皮附在自己脸上,慢慢调整。
从镜子反光看见濯濯的手势,扯了扯嘴边的肌肉,整张脸好像要掉下来。笑叹道:“是我小瞧他了。也罢,既然凭他自己能出去,将我们的人全部撤回吧,免得撞上夏亭那个护弟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