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54)
临走前,席年往陆星哲脑袋上拍了一下:“去我位置上躺着,睡一会儿。”
少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随便讲话。
陆星哲哦了一声,然后乖乖坐到了他位置上,杨锦见他蔫头耷脑,没忍住打趣道:“怎么不高兴,席年骂你了?”
但剧组上下都知道他们两个关系好。
陆星哲摇头:“没有,席年从来不骂人。”
杨锦年纪比他大,看陆星哲难免有一种看弟弟的感觉,闻言笑了笑:“哦,那就是因为他刚才不跟你说话了,你是他的助理,跟严渡说话说那么欢,他当然不高兴了。”
杨锦只是单纯出于上下属的角度提点,毕竟席年和严渡算是对手关系,助理太过亲近容易泄露隐私,是个人都会不高兴。
陆星哲闻言一顿,却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眼睛忽然亮了亮,然后哗啦一下从躺椅上坐起了身。
杨锦问他:“你干什么去?”
陆星哲看起来挺高兴:“我去看席年拍戏。”
黑白对立的电视剧,反派武力值前期一般都比正派强,否则就会失去看点,这场是席年和严渡的对手戏,杀手19潜入安全屋暗杀警局证人,结果被男主段海阳发现,二人经过一场激烈打斗,最后被杀手19成功逃脱。
席年和严渡重拍了几次,崇文新都不怎么满意,觉得镜头表现的张力不够,最后直接让他们真刀真枪的打,不用弄虚招,有多狠就打多狠。
严渡看了席年一眼:“导演,我没问题,但是席年才练半个月,我怕等会儿打出意外。”
就差没指名道姓说怕把席年打趴下。
崇文新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正欲说话,却听席年道:“导演,先试试吧,不行再说。”
两个男演员都没问题,崇文新就更没问题了,闻言举起扩音喇叭道:“各机位准备,重新再来一条,把刚才打坏的东西换新,打板开拍!”
席年入戏很快,眼神一瞬间变得冷冰冰,带着无边的狠意,拳脚直接袭向了严渡的面门,力道十足,后者急忙侧身躲避,却被他一个扫腿掀翻在地。
席年是杀手,周围任何东西都能成为他手中的武器,缠斗间他飞快扯下自己的领带,然后反手将严渡脖颈勒住,直接束缚住了对方的行动。
前面几条都是假打,席年没有使出全力,猝不及防打的狠意十足,是严渡没有想到的,他一手护住咽喉,一手反劈向席年,趁对方松懈时一个滚地挣脱开,然后按照剧本所说的那样,在角落处摸到枪直接对准他连开了三枪。
席年就地一滚直接躲过,然后将身边的椅子一脚踢过去扰乱视线,捏住桌上的道具酒瓶对准严渡后脑一击,直接反锁住他的手,三两下把枪抢了过来,一连串动作让人目不暇接,堪称漂亮。
按照剧本演下去,枪里已经没有子弹,男主段海阳抽出身上藏着的军用匕首,直接刺入了杀手19的胸膛,后者不敌,负伤跳出窗外逃脱。
这场戏几乎是一镜到底演完的,崇文新相当满意,又让他们补了一些细节镜头,然后道:“席年休息一下,准备继续拍下一场。”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疼痛感是装不出来的,杀手19接下来会躲入居民屋,维持住这种负伤濒死的状态拍下一场刚刚好。
席年没意见,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下场休息了,严渡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起身,因为疼痛没忍住倒吸了口冷气,只觉得席年下手是真他妈的狠。
陆星哲原本在旁边围观,后来看见席年接连挨了严渡几拳,就没有再看,一个人躲出去了。
席年拆掉身上没流干净的假血包,找了半天才找到他,结果就见陆星哲一个人坐在楼梯角落抽烟,脚边一堆烟头,在后面静静看了半晌,然后走过去拿掉了他嘴里的烟:“不是戒了么。”
陆星哲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在席年血迹斑斑的衣服上停顿片刻,然后怔愣问道:“拍完了?”
席年就着他的烟抽了一口,然后按灭:“嗯,拍完了。”
陆星哲看了看席年胳膊上的青紫,然后拍裤子起身:“我买了消肿药,走吧,找个地方给你涂点。”
旁边就是杂物间,席年没听,直接拉着他躲进去了,反手带上门,黑漆漆的一片,陆星哲正欲说话,唇边就陡然覆上一片温热,带着熟悉的气息。
席年拍戏的这段时间忙,回来累的基本上倒头就睡,二人也没做些什么。
陆星哲顿了顿,然后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轻轻回应着,在昏暗的环境下,席年发现他眼睛有点红,指腹在他脸颊摩挲片刻,然后问道:“怎么一个人跑去抽烟。”
陆星哲贪恋他的气息,抱着席年亲了片刻才道:“我以后不抽了。”
他就是看见席年被打,心里难受。
席年仿佛知道他的想法:“我不疼,该疼的是别人。”
例如严渡。
陆星哲不屑:“他疼关我屁事。”
席年笑了:“嗯,不关你的事,所以下次少和他讲话。”
陆星哲还想给他擦药,席年没让:“回酒店再擦,我还得拍下一场戏,出来太久不好,你就别看了,找个地方坐着等我。”
陆星哲想起来了,席年下一场得和杨锦拍爱情线,眼皮子控制不住的跳了跳:“好,我在外面等你。”
不能看,看了得变成柠檬精。
席年很快回到了片场,杨锦等人已经准备就绪,化妆师上前给席年补了补妆,又往身上贴了一个血包,要多惨有多惨。
崇导在旁边指导他:“等会儿你就躲进这间屋子,一会儿继父开门,你直接抹他脖子,然后发现杨锦。”
席年点头,表示知道,崇文新示意打板开拍。
为了采光方便,拍摄地点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但也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席年捂住伤口,顺着老旧脏污的走廊踉踉跄跄前行,有鲜血滴落在地,又被他用东西抹去。
他走不动了,靠着墙喘了口气,浑身上下都透着虚弱,眼神却一如既往嗜血,他抽出口袋里的尖刀,面无表情叩了叩身旁的一扇门。
敲了两声,没人应。
席年神色不变,继续敲,里面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房门终于被打开,屋主是一名矮胖男人,他正欲骂人,脖子就是一凉,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人割断了咽喉。
席年闪身进屋,把门反锁,捂住男人的嘴,对准他心脏又狠狠补了一刀,这才把温热的尸体丢到一旁。
席年耳朵动了动,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动静,静悄悄一片,他本以为里面没有人,结果进去一看,发现有一名女孩躺在床上。
双手被麻绳捆住,系在床头,白色的睡裙被撕破大半,满是青紫的痕迹,不难猜出她刚才遭受过什么,但这不是杀手该考虑的事。
席年举起刀,对上杨锦漆黑死寂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又放下了,也许是觉得这个女孩并没有什么威胁性。
席年把刀重新藏到了袖子里。他转身,看见桌上有几杯水,拿过来闻了闻,然后三两下全部喝了个干净,做完这一切,他又打开了冰箱,里面有吃了一半的冷冻午餐肉,半碟子剩菜,小半碗冷米饭。
席年看也不看,直接拿起来吃,像一只无情进食的野兽,冷冻的午餐肉半生不熟,他却浑不在意,食物未经吞咽就下了肚,腮帮子鼓鼓囊囊,面无表情,以飞快的速度补充着体能。
旁边围观的工作人员大抵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心中暗自咋舌。
杨锦一直躺在床上,动也不动,明明还有呼吸,却更像一具尸体,席年进食完毕,目光不经意扫到床头柜上摆着的一张全家福,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的矮胖男人是她父亲。
他捂着伤口,一步步走到床边,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着鲜血,看了眼女孩裸露在外的白皙躯体,然后伸出了手。
他的掌心攥着刀,却替女孩拉上了衣服,并拿掉了她嘴里塞着的布团,同时又抵住了她的咽喉——
如果杨锦叫出声,席年会杀了她。
但女孩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反应,看起来痴痴呆呆,于是席年一步步后退,在地板上靠墙坐下,开始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