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28)
孙铭只觉得他滑不溜手,改天?再改天合同都到期了,苏格已经是复出无望,席年他们一定得抓在手里,这么想着,语气不自觉带了些许强硬:“你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想签,该不会早就找好下家了吧?席年,你想清楚,别家未必能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捧你,别脑子一热就做蠢事,否则后果你担不起。”
席年这辈子最恨别人威胁,他透过车窗,见车已经抵达体育馆门口,重新戴好口罩,然后把手里那份合同直接扔了回去,似笑非笑道:“你猜对了,老子就是不想签。”
说完拉开车门,径直下车,然后反手砰的一声把门带上,动作连贯且一气呵成,孙铭目瞪口呆都没反应过来。
席年径直走入体育馆,心想撕破脸皮就撕破脸皮,要他在山行签三十年的合约,把命留在那儿,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历经上一场淘汰赛,男子射箭组只剩下八个人,因为席年近乎变态的十环命中率,现在网上已经隐隐传出了风声,说这次冠军已经毫无悬念就是他,别人都是陪跑的。
席年在超星榜上的排名从垫底一路蹿升至前三,虽然票数和孟浅霖俞凡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但也相去不远,这次观众席经历了一次彻底的大换血,除了孟浅霖和俞凡两家粉丝之外,支持席年的人竟占了足足三分之一。
“席年!加油!席年!加油!”
“我们都支持你!!”
席年上场的时候,身后声浪震天,几欲把看顶掀翻,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人群,却没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这次和席年pk的是第八名,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是来陪跑的,压根没抱什么希望,解说员一如既往地发挥毒舌作风,似有感慨的道:“这次比赛的结果好像没有什么悬念,不知道席年能否继续保持水准,再次创下一个满十环的记录呢?”
席年在裁判的示意下拉开弓弦,将箭头对准靶心,这次他身后不再空无一人,而是荣誉满身。
“嗖!”
闷响过后,正中十环。
他的成绩似乎只有这个单一的数字。
随着时间逐渐流逝,不远处的靶子箭数也在不断增加,无一例外全部都集中在了正中央的内圈。
诚如裁判所说,这次的比赛结果没有任何悬念,十二支箭全部射下来,席年的成绩依旧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满十环,当结果宣布的时候,周遭掌声雷鸣般响起,满场人都在喊着他的名字。
孟浅霖和俞凡的粉丝内心orz:我家哥哥还有活路吗?
陆星哲就站在人群后面,这次他穿的浅色衣服,也没有带帽子,一眼扫过去,并不引人注意,看起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只肩上仍背着一个装相机的单肩包。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可能内心深处觉得前两场都看了,这一场没道理不看。
席年下场后,直接走到了观赛区,粉丝都伸长了手臂找他签名,他一边接过照片挨个签上名字,然后目光扫视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
陆星哲的位置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又或者他没想过席年会刻意寻找自己,因此当目光猝不及防和男人深邃的双眼对上时,他罕见怔愣了一瞬。
周遭喧嚣热闹,空气却有片刻静默。
席年记忆中的陆星哲似乎总是喜欢戴着帽子遮住面容 ,少有这样毫不遮掩的时候,他看着对方,不知道为什么,许久都没错开视线。
陆星哲性格使然,并没有表现出半分慌张,他只是看不出情绪的隔空打量着席年,然后笑了笑,对后者吹了声轻佻的口哨,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席年三两下把最后一张照片签好,然后递还给粉丝,不着痕迹避开摄像机回了后台,他想起陆星哲刚才离开时的方向似乎是c出口,脚步一顿,然后跟了上去。
席年选的是近路,他跟过去的时候,恰好发现陆星哲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走廊处,没有多想立刻跟上,结果拐弯的时候连人影都没看见。
“为什么跟踪我?”
他身后陡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似平底惊雷,席年下意识回头,就见陆星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正眯眼打量着自己。
席年没回答,又或者他自己也回答不出来:“怎么发现我的?”
陆星哲听不出情绪的道:“这都发现不了,不是太砸我饭碗?”
他说着,步步靠近席年,并没有放过刚才的问题,盯着他眼睛问道:“你还没回答,刚才为什么要跟踪我。”
席年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一个恰当的理由。
无论多少次,陆星哲总会被他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勾得心里痒痒,久不听见回答,故意压低声线,带着些许淡淡的玩味:“怎么,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席年正欲回答,耳畔忽然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眉头一皱,直接拉着陆星哲闪身进了一旁的器材室,然后反手带上门。
里面的灯坏了,周遭一片漆黑,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些许陈旧积灰的器材,席年背靠着门,待听见外面那阵杂乱的脚步声离开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攥着陆星哲的手。
他指尖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没松开。
陆星哲看不清席年的脸,只能感受到二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他垂眼看向自己被攥住的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句话他那天晚上也问过,区别在于,席年现在很清醒。
这个器材室大概很久都没用过,尘埃在空气中跳动,甚至能嗅到一股浅淡的霉味,席年微微收紧力道,迫使陆星哲靠近自己,然后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为什么要帮我。”
陆星哲:“什么?”
席年提醒他:“苏格的视频。”
陆星哲闻言恍然,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我看他不顺眼,不行吗?”
席年知道他没说实话,大抵看不惯陆星哲总是这么得意的样子,身形翻转,直接把他反抵在了门上,呼吸沉缓的问道:“我那天拒绝你,你不恨我?”
他上辈子和陆星哲闹掰,直接落了个身败名裂的地步。
席年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知道原因。
听见“拒绝”两个字,陆星哲像是被陡然踩住了痛脚般,心情忽然烦躁起来,他无声眯眼:“你跟踪我就是为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席年没回答,算是默认。
他们二人以这样的姿势僵持着,令陆星哲不自觉想起了那个夜晚,他神色微冷,毫无预兆挣扎起来,想推开席年,结果反被对方以更大的力气制住,肢体磕碰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陆星哲怎么都挣扎不开,气的肝疼,他眼睛一转,故意闷哼出声,白着脸道:“你、你松开,我腿磕到了,疼……”
席年闻言一怔,指尖力道顿松:“哪里疼?”
陆星哲身形缓缓下滑,捂着膝盖道:“腿……”
席年想起陆星哲不轻易示弱的个性,信以为真,只以为他是真的疼,立刻蹲下身体,在黑暗中摸索到陆星哲的左腿问道:“是不是上次的伤口?膝盖疼?”
陆星哲闻言,在黑暗中静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因为刚才一番挣扎,呼吸沉重,看起来倒真有几分逼真。
席年听不见他回答,只当是默认,在黑暗中卷起陆星哲的裤腿,伸手探进去,谁知却被一把按住了手。
陆星哲语气警惕:“你做什么?”
席年俊美的面容落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冰凉的指尖紧贴着陆星哲小腿,隐隐能感受到些许薄茧:“看看你的伤。”
陆星哲闻言,缓缓松开了他。
席年将他的裤腿卷到膝盖,用指尖摸索着查看伤势,只觉得一片凹凸不平,全是伤痕,但幸好没有湿濡的血迹,他把陆星哲的裤腿重新放下来:“我送你去医院。”
陆星哲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怎么,怕我瘸了?”
他只是习惯性调戏,谁知席年居然承认了,听不出情绪的道:“嗯,怕你瘸了。”
陆星哲闻言微怔,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席年问道:“还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