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254)
他推,他进。
靳珩在黑夜中一声一声念着他的名字,带着某种渴求与迫切:“闻炎……闻炎……”
他声音嘶哑,像是要将身下人吞吃入腹。闻炎被他吻得呼吸不能,又不能出手攻击,一退再退,最后连底线什么时候被剥掉的都不知道。
他恼怒:“靳珩!”
随即又因为对方的动作颠得闷哼一声。
靳珩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身体分成了两个人,灵魂冷静,身体却不受控制起来。他吻着闻炎的耳垂,织密缠绵的气息念的都是对方名字,像是情人在私语:“闻炎……”
一声一声,剥离了闻炎的防备。
闻炎不知道为什么,狠狠攥紧了枕头,一个简单的动作硬生生看出了几分恨意。他如濒死的动物般低垂着头颅,狼狈任由靳珩摆布,无助而又苍白,最后低不可闻的吐出了一个字:“疼、”
肌肉在颤抖。监狱七年的生活,令他难以适应旁人的靠近。
靳珩顿住了动作,在黑夜中将他翻过身来,继续低吻着他。二人有太久都没接触了,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别怕……”
靳珩轻抚着他的后颈,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吻掉闻炎眼角不知是汗是泪的咸涩液体,紧紧抱着他,像是要揉碎了嵌进骨血。
闻炎神智逐渐涣散起来,唯一真切感受到的仅有靳珩的吻。他听见对方在自己耳边呢喃着什么,风一般模糊不清,最后不知不觉突破了防线。
靳珩惶惶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捧着闻炎的脸,鼻尖抵着鼻尖,额头抵着额头,世上再没有人能比他们更亲密:“还疼吗……”
“……”
闻炎腰身发颤,说不出话,汗水浸湿了头发。
窗户没有关严,外间的夜风一阵阵吹来,将帘子掀起一角。依稀还能听见微弱的虫鸣。路边老旧的站牌有些许掉色,郁郁的梧桐树洒落一片阴影。
靳珩抱着闻炎,把脸埋在他颈间,指尖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对方身上的疤痕,轻柔缓慢。闻炎仿佛也没了力气挣扎,闭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靳珩忽然问他:“在里面的时候,想我过去看你吗?”
一定是想过的。
但第一年没来,第二年没来,第三年还是没来,就不想了。
闻炎眉头不自觉皱起,偏过头:“没有。”
靳珩知道他在撒谎,依旧不肯松了怀抱,扣住他的手道:“你打我一顿吧,解解气……”
闻炎挣扎。
靳珩不肯放手:“一年不够,就两年,三年,让你打一辈子。”
他贴着闻炎的脸,语气认真:“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
闻炎动作一僵,靳珩却将他更紧的抱入怀中,风一般模糊的低语:“我爱你……”
第163章 贪官破案
当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古代的时候,会想做出一番事业吗?
不一定。
但公孙琢玉一定是这种人。
他有些傲慢,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回望古人,总会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于是当有朝一夕穿越成大邺朝呱呱坠地的婴儿,理所当然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
他读书,识字,考科举。走了那个年代大部分人都会走的路,虽然不说十年寒窗,但也差不多了。最后被分派到江州做了一名知县。
知县,正七品,虽然只是芝麻绿豆小官,但熬几年也未必不是没有上升空间。
但在那个贪腐成风的朝代,当清官没什么出路。公孙琢玉总觉得老天爷让他穿越过来,一定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于是削破了脑袋想往上爬。
他当了三年的知县,手下冤假错案无数,案子没破多少,钱财倒是敛了一大堆,最后以此铺路搭桥,成功投靠贪官一党。然而还没来得及捞点什么好处,皇帝就下旨肃清朝野了。一道圣旨落下,数不清的人锒铛入狱。
从前的万丈雄心,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碎。
京律司的大牢和阎罗王的鬼门关一样,不是什么好去处。公孙琢玉在这里关了半个月,每天都看见数不清的人受尽酷刑,却求死无门。
大邺律法严明,现如今他不仅被安了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从前错判的冤案也都一股脑被翻了出来,按理一个死字是逃不了的。但公孙家的人举尽全私,献上万贯钱财赎罪,依律可减免死刑,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牢头看了眼一旁正在磨刀的老师傅,又看了眼已经两日未进食水米的公孙琢玉,心想受宫刑便宫刑吧,总比死了强不是?
他敲了敲牢门,铁链哗啦作响:“公孙琢玉,你前头还有三个人,做好准备。”
公孙琢玉靠墙而坐,囚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但依旧是整整齐齐的,不像旁人那么脏,可见爱洁惜命。
“你们杀了我吧……”
他不过二十九岁的年纪,面上却呈现一种灰败之色,闭着眼,不难看出死志。
牢头乐了一声:“这可不行,你家里人把所有值钱东西都卖了,好不容易凑齐赎罪的银两替你留下这条小命,下面挨一刀就过去了,最多再流放三千里,总比死了强不是,别人想挨这一刀还没钱挨呢。”
公孙家的人想让他活着,但公孙琢玉是一名男子,他宁愿人头落地,也不愿意那样苟活。
牢头没等到他的回应,没在意,转身离去了。直到太阳落山,巡房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公孙琢玉竟是满头的血,撞墙试图寻死。
牢头急了:“他娘的!快点把人抬出来,直接给我切了!阉个人怎么这么费劲呢!”
囚犯死在大牢里,看管的人也难逃干系。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抬了出来,公孙琢玉习过武,尚有一丝气力,他直接扼住了最近一人的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一字一句嘶哑道:“我求死,不求生——”
这番动静不知引来了谁,外间忽然一阵齐齐下跪的声音,牢头看见来人,也惊慌失措的跪了下来,抱拳行礼:“见过杜司公!”
“何事喧哗,吵的人头疼。”
公孙琢玉大限将至,眼前血红一片,看不清来者面貌,但只听声音,细软阴柔,冰冰凉凉,八成是个太监。是他最看不上的娘娘腔,愈发坚定了想死的心。
牢头犹犹豫豫道:“此人乃江州知府公孙琢玉,贪污受贿,与蔡竭一党。本该是死刑,他家人施钱替他免了罪,他却宁死也不肯受宫刑……”
他说这话时心里打颤,因为面前站着的人虽权倾朝野,却也是个太监。
杜陵春双手揣袖,懒洋洋的,垂眸看向地上血人似的公孙琢玉。虽狼狈,不难辨出一副好相貌,一看就是读书人。心道这些个文人书生就是重风骨,一个个的宁死也不愿意当太监,仿佛污了他们什么似的。
恶劣一笑,似毒蛇吞吐信子,缓慢的道:“不愿受宫刑,那便更要受着了。”
牢头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声应是,正准备将公孙琢玉抬上板床,却听杜陵春忽的出声:“慢着。”
牢头立刻回身:“司公还有何吩咐?”
杜陵春细长的眼睛眯了眯,眉头微皱:“你说他是江州人,姓公孙?”
这个姓不多见。
牢头道:“是,敢问司公,有何不妥?”
杜陵春不语,抬手抖了抖袖袍,指尖白皙纤长,妙若女子,不知想起什么,没头没尾的道:“江州……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他既不愿受宫刑,就免了吧。”
语罢似乎在这个污臭之地待够了,用帕子掩着口鼻,转身离去。
公孙琢玉恍惚抬眼,看不清面容,只瞧见那人一截白净的脖颈被玄色衣领裹得严严实实,有一点很浅的朱砂红痣。心头骤然一松,缓缓闭上了眼。
牢头见得杜陵春远去,方才敢直起身形,踢了公孙琢玉一脚:“你命好,杜司公竟免了你的活罪。”
公孙琢玉不动。
狱卒见状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对牢头道:“头儿,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