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暴君后悔录
韩时卿被捡到的小兔崽子吃干抹净并被害得家破人亡郁郁而终之后重生了,他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这只小兔崽子,可是他没想到这小兔崽子也重生了……
本文年下攻,属性渣,隐性小变态,会黑化,占有欲极强,总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包含双重生,扮猪吃老虎,追妻火葬场,黑化,养成啥的,相爱相杀,是我喜欢的味道~
标签: 年下虐恋破镜重圆宫斗
第1章 把你揍成猪头
韩时卿重生了。
在知道自己重生回捡到江煜的前一天的那一刻,他抄起木架上的剑,不顾大哥二哥三姐错愕的表情,推开拦着他的贴身侍卫韩山,伞都没打,顶着瓢泼大雨冲出了门外。
韩时卿就这样从昌华坊的长街一路向东,踢踏着脏水,走到了东市的街角,从乞丐们躲雨的窝棚里把年仅十二岁,瘦骨嶙峋的江煜拽出来,一巴掌乎在少年脸上,又拽着他的衣领左右开弓,当着追上来的家人的面,顶着整个东市乞丐恐惧错愕的眼神,将小江煜打成了猪头。
接着他将人拖进了巷子里,拔出腰间的宝剑架在猪头江煜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划破江煜隐藏在污泥下的细白皮肤,被雨水冲出一缕淡红。
这雨下的出奇的大,大到砸的人睁不开眼,撞在身上都能溅出水花。
韩时卿就这么保持着将刀架在江煜脖子上的动作,与江煜那双漆黑的眼睛对视,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便感觉到了酸涩,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滚出来,又被极快的水流冲散。
良久,只听得哐当一声,宝剑落地。
这位在将军府被宠上天的小少爷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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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韩时卿的前世,十八岁之前过得富足安康,吃喝玩乐样样精通,问起永安城的百姓,没一个不知道镇北大将军家有个性子野的像驴的小少爷。
十八岁到二十六岁的八年里,他收养了个小乞丐,取名韩煜,天天搁在身边养着,就跟养了个宠物一样,玩闹的心思全部转移到了韩煜的身上,后来两人竟是暗生情愫,渐渐走到了一起。
可从二十六岁开始,直到他三十五岁死的那年,他的境遇可算是超乎想象的急转直下。先是蛮奴来袭,大哥二哥战死疆场,父亲遭官场小人诬陷,母亲病倒,入宫为妃的三姐久年无子,受到后宫势力的排挤针对。
远安帝听信奸臣谗言,刻意孤立曾经扶持他上位的镇北大将军,朝中势力分散,蛊惑圣听,整个官场乌烟瘴气。
就在这种情况愈演愈烈之时,韩煜突然站了出来,借着替镇北将军府讨回公道的理由带兵占领永安城,表明自己的皇子身份。
原来他就是在远安帝上位时被肃清的几位皇子之一,本名江煜,皇子中排行第九。
当年侥幸逃脱之后的江煜一心复仇,最后借着将军府这座跳板成功完成心中所愿,顺利登上帝王之位。
事已至此,一切真相大白。
江煜恨得不止是当今皇帝,更是曾经暗中带兵对皇子们赶尽杀绝的镇北大将军。
他的计划将韩时卿一家算了进去,韩时卿大哥二哥的死,导致三姐不孕的寒疾。
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自始至终都在复仇,更是在继位后立刻将曾经肃清事件的涉及到的所有人都下了大狱,自然包括了将军府。
得知了真相的韩时卿无法接受现实,眼睁睁看着亲人们被江煜这么折磨,深刻的痛苦和罪恶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自杀过几次,可江煜对他说,他若死了,便叫整个将军府给他陪葬。
于是他就那样苟延残喘地活着,直到旧疾复发,身体每况愈下,终究是死在了正月初八的雪天。
所以,带着记忆重生,韩时卿理清思路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把江煜杀了。
在江煜还没复仇之前杀了这个人。
让他没有机会,也不能再伤害自己的家人。
可是现在……
他发现。
他做不到。
他竟然做不到。
对这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对这个将他逼入绝境的混蛋,他竟然还是下不了手。
上一世他到死都以为自己恨透了江煜,那时想着,如果有来世,如果可以重生,他一定要在江煜羽翼未丰的时候杀了他。
可现在呢……
他像个废物一样跪在地上哭着。
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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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很大,砸在巷子的青砖上,啪的一声开了花,脏水浸透了韩时卿的青色衣摆,乌黑的发湿湿的贴着他的脸、脖颈和胸膛前的布料,让他看起来瘦削又脆弱,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那个将整座永安城闹得鸡犬不宁的将军府小少爷。
跟来的人都吓傻了,甚至不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
被晾在雨里的小江煜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坐在地上狼狈哭泣的男人,一双漆黑的眸子渐渐生出些光亮来,直至点亮了整张脸孔。
他伸出手去摸肿起的脸,刺痛从脸颊一直蔓延到心里,手掌一片火热。
仿佛感觉不到疼,江煜狠命地掐着自己的伤处,直到眼角泛泪。
他踉跄着往韩时卿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不受控制地扑通一声跪在韩时卿的面前,先是笑,后来闷声哭起来。
像个疯子一样。
他发狠地咬着手指,咬出鲜红的液体,嘴里满是血腥味儿。
黑亮泛红的眼眸死死盯着韩时卿,不甚清醒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韩时卿还活着!
他没有死!
第2章 韩时卿这个人
韩时卿比江煜大六岁。
韩时卿死的时候三十五岁,那日正是新历五年正月初八,窗外飘着鹅毛大雪,江煜的寝殿底下铺了地龙,觉不出冷,他就坐在隔间外铺设的桌案前批折子,腿上盖了条稍显破旧的薄毯。
薄毯是他十五岁临入伍前,韩时卿亲手给他织的,说是北境寒冷,多条毯子,没坏处。
那时候江煜挺震惊的,毕竟韩时卿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脾气野,心不静,好动不消停,就是韩靖宇老将军下令都不能让他安安静静待上半日时间。
这么个人竟然为了他去学女子才做的针织手艺,耐着性子给他织了一条薄毯。
那是江煜第一次对韩时卿动心,也是第一次承认韩时卿在他心里所占的位置,是相当重要的。
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他早已不再是那个为了军功上阵杀敌,从尸体堆里踩出一条血路的落魄皇子,这条毯子也没被他扔掉,就这么一直留在身边,天冷了就拿出来盖着,已经成了习惯。
前天是他的生辰,他去找过韩时卿,以为那人还能顾着往日情分,与他道一声好话,可惜并没有如愿。
他是被韩时卿骂出来的,小臂长的瓷枕砸在他额角,撞出一片青紫,落在地上碎成了几十片。
瘦的就剩一把骨头的男人因为太过用力跌下了床,却固执的不让他扶,只单手撑着床沿对他喊“畜生,你滚”。
那张曾经鲜活的面孔此时呈现出将死之人才会有的灰白之色,韩时卿红着眼睛,哑着嗓子只想叫他滚。
滚得越远越好。
面对这样的韩时卿,江煜当时只觉得恍惚。
他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韩时卿,不是韩时卿记得的那个大雨天,而是更早,更早的时候。
他只有六岁,韩时卿十二岁,陪着韩靖宇将军进宫,一身青衣短打,头发扎成马尾,那是与这里锦衣华服的皇子们都不一样的打扮,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江煜的母妃出身卑微,他又是早产儿,排行老九,比其他皇子的个头小上好多,在宫里少不了被欺负。
那天他被推下水,被众人嘲笑,狼狈不堪的时候,是韩时卿把他从水里捞了上来,上下扫了眼池子边上站着的七皇子和八皇子,用手比对了这俩人,毫不避讳地说道:“两位殿下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无耻!”
他至今还记得七哥和八哥的脸色,可谓万分精彩。
只是他一个将军之子敢这么侮辱皇子,自然要受罚,领了二十板子,屁股差点儿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