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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爱的盛世美颜我都有(上)(66)

作者:音蜗 时间:2018-02-18 09:56 标签:甜文 重生 万人迷

  这无怨无悔用的周琅实在膈应的慌,“那是她傻。”
  “嗯。傻。”南凤辞语气既无悲悯,也无嘲弄。
  周琅也看了一眼,见那妇人被行人指指点点,心里也升起了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他虽然重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心中却还是无法只把女人当做附属,累赘。
  院门被打开,蹲在外面的妇人起身,低着头进去了。
  南凤辞的目光一动,“傻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周琅还没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南凤辞就已经将窗户给关上了。
  “好累。”南凤辞又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
  周琅实在不解,“到底哪里累了。”
  南凤辞没有回答,又躺回到了床上。
  一连过了几日,城中搜寻的士兵果然少了下来,周琅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只当谢萦怀终于是要放弃了。楼下那个妇人几天也没有出来走动了,周琅有几回打开窗户,都忍不住往那紧闭的宅子里看。到有一天黄昏的时候,那宅子外忽然聚集了很多官兵,两个官兵抬着一个卷起来的席子,从门里走了出来。
  因为围着许多人,周琅只看见散在地上的白绫,和一双穿着绣鞋的小脚。
  南凤辞环着手臂,忽然侧过头来问周琅,“好看么?”
  周琅见着这一幕,脑子都还有些懵,听到南凤辞问的问题,愣了一下,“什么?”
  “这出戏。”南凤辞说。
  “戏?”周琅看人群里来了一双鬓发斑白的老夫妻,将席子掀开,看了一眼里面人的脸,就泣不成声。
  周琅心中实在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转身要下去,南凤辞忽然抓住他的手臂,“下面有官兵。”
  周琅这才想起谢萦怀还在四处找他。
  南凤辞贴过来,捏着他的下巴在他脸上一抹,周琅觉得脸上多了东西,伸手一摸,竟摸到了一层极其轻薄的东西覆在脸上。南凤辞捏着他的手,“别弄坏了。”而后推了他一把,“你不是想下去看吗。去吧。”
  周琅侧首看铜镜,竟发现自己变了一张脸,想来官兵也是认不出来的,又看了南凤辞一眼,匆匆的下楼去了。
  他推开众人,走到近前,见那席子里卷的,正是那一天遇到的妇人。
  只是因为是上吊的缘故,温婉的面貌显得有些狰狞。
  身旁都是议论的声音——
  “真可怜,怎么就上吊了呢。”
  “听说是孩子死了,想不开就……”
  孩子死了?
  周琅这一下更懵了——他明明几日前,还看见那妇人抱着孩子出来了。
  和官兵说话的男子神情无一丝一毫的悲痛之色,“治儿两天前掉进井里溺毙了,我夫人就疯疯癫癫的,早上一看,在屋子里上吊了。”
  伏在尸首上哭泣的老妇忽然在女子手臂上看到了许多掐痕,脸色一变,起身去抓男子的脖颈,“是你杀了我儿!”
  男子轻而易举的将她推开,“你不要瞎说——我娶了一个妾进门,你女儿就疯疯癫癫的,这些伤是她自己弄的,你可不要污蔑我!”
  周琅乍听到这一声,几乎要忍不住冲动上前去,身后却又一人忽然拉住了他,回过头,看见是不知何时下来的南凤辞。
  南凤辞将他拽上楼,看咬牙切齿的周琅,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好看么?”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周琅这时候就觉得南凤辞笑容的碍眼了。
  南凤辞眨了眨眼睛,“活人丑陋,死人才好看。”
  周琅这一下是被南凤辞给气笑了,“你有病吧!”
  南凤辞听周琅这样的语气,也不生气,只是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人群慢慢散去,压低声音道,“戏还没看完呢。”
  周琅一整天的心情都因为这件事差到了极点,就如他所说,和他不相干的人死了,他半点感觉也没有,但那妇人和他有一丝交集,他今天看到他死在眼前,心里就始终不舒服的很。他也不想和南凤辞说话,天色一暗,就裹着被子在地上睡去了。
  南凤辞却忽然从床榻上下来,白日里总是无甚精神的眼也神采奕奕,他问周琅,“要看戏么?”
  周琅是真的不知道南凤辞说的那个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只觉得烦躁的很,扯着被子将自己的头裹住,“不看。”
  “你确定?”南凤辞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
  周琅翻过身,“不看!”
  南凤辞这一回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在周琅的怒目而视中,拍了拍他的面颊,“好戏。”
  “你有病吧!”周琅是真的有点崩溃了。
  南凤辞伸手在他面前一拂,漆黑的眼望着他,眸光微微有些冷意。
  周琅睁大眼,他发现自己竟说不出话来了。
  “乖乖陪我看戏。”南凤辞两指间倏忽出现一根银针,针芒泛着碧绿色的光,一看便是淬了剧毒的。周琅一下连呼吸都屏住了。
  南凤辞解开周琅的穴道,又恢复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走。”
  周琅顾忌着他刚才手中的针,只得起身跟他出去了。
  现在已经入了夜,外面的更夫还没有出来,但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南凤辞拎着周琅,带他去了那死了妇人的宅子里。
  这时屋子里还亮着灯光,贴到门口,还有男女翻云覆雨的声音。
  周琅不知南凤辞还有听人壁角的爱好,跟着他在门口一站就是半个时辰。等房中云雨终歇的时候,一个女声忽然传了出来。
  “夫君,你待我真好。”声音娇柔婉转。
  男子应道,“你是我心肝儿,我当然要对你好。”
  嘤咛声。
  “那疯婆子总算是死了——从她儿子发烧死了之后,整个人就疯疯癫癫的,还想要动手打你。”男子半点不顾念夫妻之情,声音鄙夷的很,“真是该死。”
  周琅听见这一声,心神猛地一震。
  “姐姐昨天撞见我,还打了我一巴掌。”女子撒娇的声音。
  “我不是帮你打回去了吗?没想到她夜里回去,居然就这么上吊了——真是晦气!”
  周琅听到这里,已经是忍无可忍,玩弄感情尚可啐一声人渣,草菅人命就是该死了!
  身旁的南凤辞终于动了动,他薄唇翕动,“你觉得这出戏好看么?”
  他这一声破开了寂静的夜幕,房中苟且的男女也悚然一惊,“谁?谁在外面?!”
  南凤辞侧过头看着周琅,漆黑的眸光在夜色中冷的仿佛一块冰,周琅这才明白,这个问题是在问他。
  然而不等他回答,南凤辞就伸手将门推开——门在里面有插销,但南凤辞这一下,生生将那抵着门的插销也一并推断。
  周琅还没见过南凤辞这样的神色,他伸手拉住他,“你要做什么?”
  门已经被推开,里面暖色的光落在南凤辞的脸上。
  南凤辞的侧脸显得很是冷漠,但是他分明又是在笑的,“杀人啊。”
  南凤辞径自走了进去,屋子里陡然响起的尖叫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吱呀——
  门被夜风吹开,周琅看到屋子里那一对男女倒在床上,红的刺眼的鲜血溅满了床幔。
  南凤辞五指间都是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屋子里滴到周琅的脚边。
  南凤辞打了一个哈欠。
  周琅这才发觉南凤辞已经走到自己眼前来了,他看着屋子里倒在床上的男女,“他们……”
  南凤辞的目光微微往后转,眼下那一粒红色的痣好似是一滴溅上去的鲜血一般刺眼,“死了。”
  周琅听到这两个字,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惧怕站在眼前的人。他明明脸上的神态,和白日里没有分别……
  南凤辞凑到周琅面前,像是不解他此刻为什么是这样的神态,“你这是什么表情?”
  周琅又往后退了一步,“你……”
  南凤辞微微皱眉,他除了双手,身上连一点血腥的气息也没有沾染,“我?”
  “你杀人?”周琅这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南凤辞将沾满鲜血的双手抬起来,“用手。”
  周琅脸色一变,转身往门口跑。南凤辞在黑夜里就有如鬼魅一般,周琅刚跑出几步,南凤辞就拦在了他的身前,“还跑吗?”
  周琅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南凤辞甩出一个石子打他穴道,周琅一下就站住不动了。
  “你真是很有意思。”南凤辞看周琅站定不动了,才不紧不慢的绕到他面前来,“胆子这么小,没见过杀人?”
  真没见过的周琅,“……”
  南凤辞伸出沾着鲜血的手,在周琅身上揉了揉,周琅今天穿的是一身淡蓝色的衣裳,他这血手印一印上去,就刺眼的很。他十指在周琅胸前擦干净,又滑到周琅身后,去捏了捏他的屁股。
  周琅睁大眼。
  “以后戏看多了,就不怕了。”南凤辞收回干干净净的十指,又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我要回侯府——”他宁愿被谢萦怀活活做死在床上也不愿意继续和这个人呆在一块儿。
  南凤辞像是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周琅张口想要重复一遍,南凤辞手一抬,他的哑穴也被点上了。
  “你哪儿也别想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渣作者:说一下自己的长处
  令狐胤:我年少为将,有万夫莫当之勇
  渣作者:你肾虚
  谢萦怀:我文采风流,安邦定国也不在话下
  渣作者:你力竭
  南凤辞:我的长处就是长
  渣作者:emmmmmmmm……【你不按套路来啊喂!】


第111章 周郎顾(111)
  周琅还没有见过南凤辞这样的人。说他轻浮孟浪,他也只像是逞逞口舌之利,平日里的姿态端的比周琅还要足。但你被他外貌迷惑,觉得他真正是君子的时候,他又冷不丁的露出一副花间浪子的嘴脸,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就好似现在,周琅被他点了穴丢在床上,他站在桌前洗手。
  他五指修长莹润,全部血迹都擦在周琅身上,弄的好似周琅是杀人的凶手一般。但他又总觉得自己手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反复用温水清洗。
  周琅心跳的厉害,一闭上眼就是刚才那屋子里染血的床幔。
  南凤辞洗干净手,走到床边,看周琅还闭着眼,就伸出湿淋淋的手捏他的下巴,“睡着了?”
  周琅睁开眼,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些微惧怕。
  南凤辞觉得他这个眼神很有意思,索性脱了靴子,骑到周琅身上来,“你怕我?”
  周琅被点了哑穴,哪里说得出话来。
  “我又不会杀你,你怕我做什么?”南凤辞这个模样还有些无辜。
  周琅闭上眼,想要将头偏过去。
  南凤辞却又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摆正,“虎毒尚且不食子,那人杀了自己的骨肉,又逼死自己的夫人,我杀他有什么不对?”说完,他好像意识到周琅不能讲话,指尖一动,将周琅的哑穴解开。
  周琅一直不知道南凤辞这段时间在看什么,现在却忽然知道了,“你看了几天,就是看这一幕?”
  “是。”南凤辞也不否认。
  周琅心尖儿蓦地一冷,“你知道那妇人会死?”
  南凤辞迟疑了一会,才给出一个答案,“算是。”
  周琅实在无法理解面前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觉得那妇人是枉死的,“你既然知道她会死,为什么不救她?”
  南凤辞诧异反问,“我为什么要救她?”
  周琅张口想说什么,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既没有害死她的孩子,也没有逼她上吊。”南凤辞道。
  “但是,如果……”虽然知道事不关己,但如果当时只要稍微拦一下,也不会遇到这样的惨景。
  “没有那么多如果。”南凤辞弯唇一笑,“你不也看到了吗,我什么也没做。”
  周琅细细一想,发现南凤辞说的确实是事实,如果不是南凤辞这几天在关注那妇人,他也不会注意到会有这样的事,那妇人依然会悄无声息的死去,南凤辞今晚杀人,从某种程度来说,还是替那妇人报仇。
  “世上这样的事多了去了,除了有心看戏的,还有几个注意的到?”南凤辞的指尖还带着热水的温度,但周琅被他捏着下巴,又觉得那指尖是冷的。
  周琅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很。因为那妇人的枉死。
  南凤辞垂眸看着周琅这副模样,“还在害怕?”
  周琅到底是个男子,刚才见南凤辞杀人,心生畏惧,现在也已经平复下来,“没有。”
  “那你怎么还是这个模样?”南凤辞凑到周琅面前,眼睛下的泪痣都好像挨着周琅似的。
  周琅因为被他捏着下巴,偏不来头。
  南凤辞盯着他的眼睛,“你在懊悔?”话一出口,他自己先笑了,“懊悔什么,这事情和你有什么干系?”
  “你不该让我看到。”不看到,就不会在看到人死时心生触动。
  “看到又怎么?”他天天都这样看戏。
  周琅还是有些不舒服。
  南凤辞忽然觉得周琅这个模样蠢的可爱,“突然想亲你了怎么办?”
  这话锋转的周琅有点懵。
  南凤辞本来也只是说一说,见周琅这个模样,居然真的低头亲了下去,极轻的一个吻,浅尝辄止。
  “你!”
  南凤辞从他身上翻下来,解开他的穴道,“去洗澡。”
  周琅从床上爬下来,他还未站稳,南凤辞又不紧不慢的说,“小公子最好乖一些,不然今晚就要让你充作木雕,在我床边站一夜了。”
  周琅从刚才那一下就知道南凤辞武功高强,但他这样的性子,真的还不如让他回侯府去,起码谢小侯爷的心思,还好揣测一些……
  屏风后有烧好的热水,周琅洗完澡出来,看榻上的南凤辞闭上了眼,他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一眼南凤辞,实在难以揣测他此刻是醒着还是睡了,万般无奈只能又屈居在铺在地上的被褥里。
  等周琅躺下的时候,南凤辞掀开眼帘,轻轻一笑,翻过身去。
  ……
  后来几天城中搜寻周琅的官兵愈来愈少,周琅给自己贴两撇假胡子,就可堂而皇之的在街上行走,只是南凤辞总要跟在他身后。
  南凤辞是真真喜欢看戏,当他在一个插着草标卖身的姐弟面前停下来的时候,周琅就敏锐的多关注了一些。
  那姐弟应该不是临安人士,但姐弟俩都有一副尚可的容貌,所以有许多人围着在打量他们。
  只是——
  “十两银子?”围观中有人嗤笑,“这弟弟一看就是病秧子,两个并在一起,怎能值十两。”
  南凤辞不走,周琅也不好离开,直到一个商贾模样的中年男子过来,抛下十两,将姐弟俩一起带走了。
  南凤辞轻轻笑了一声,走了。
  周琅却还是狐疑,刚刚他看了这么久,怎么说走就走?
  南凤辞察觉到了周琅的目光,转过头来,问他,“怎么?”
  “你刚刚在看什么?”周琅实在看不出那姐弟有什么奇怪的。
  “喏。”南凤辞指着一个拐进巷子里的背影。
  周琅全部注意都在那姐弟身上,哪里注意到还有这么一个穿黄衣裳的男子。
  南凤辞托着腮,“刚刚他站在姐弟俩的身后,眼神凶恶的很——”他忽然抓住周琅的袖子,“过去看看。”
  周琅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拽到了巷子口。
  那黄衣裳的男子和另外一个人躲在阴影里说话。
  “那丫头被李员外买回去了,那李员外是专门帮人采生割折的——只怕两个都跑不出来了,本来还想这一回完了,就把那丫头卖去扶春楼里。”
  周琅从前和街头许多乞儿相熟,自然知道那个采生割折是个什么东西,而眼前这个男子,明显就是从外地将那姐弟俩拐卖过来,多次倒手转卖来牟利的。
  要是从前,周琅决计不会撞上这样的事,但自从跟在南凤辞身边,他总能从各个地方将这些阴暗的事揪出来——也算是一桩本事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采生折割?”周琅看南凤辞脸上竟然还挂着微笑。
  南凤辞,“知道。”
  “知道你还……”周琅话还未说完,就被南凤辞扯了一把,两人背过身的同时,里面两个谈话的男子也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等那两个人走了,周琅才甩开南凤辞的手。
  南凤辞,“你去干嘛?”
  “报官!”
  南凤辞几步上前将周琅拦住,“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那你就眼睁睁看那他们死?”周琅又要甩开南凤辞的手。
  “和你有什么关系?”南凤辞也是不能理解。
  周琅咬牙,“我听到了就和我有关系!”
  “我还不知道你是这么个愣头青。”南凤辞这样好的表象也叫周琅给气的破了功,“你是嫌那谢萦怀找不到你是吧,还赶着往他跟前儿凑。”
  “那你这回是又要看戏?等那姐弟俩被弄死,你再替天行道?”周琅是真的被那件事给刺激到了。
  南凤辞是真的有这个打算,不过替天行道这种事要看他心情。
  “有什么用,到那个时候人都死了!”
  南凤辞捂住周琅的嘴巴,将他抵到墙边,周琅以为南凤辞要动手打他的时候,只听南凤辞好气又好笑的一声,“胡子都叫你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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