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爱的盛世美颜我都有(上)(6)
“回周公子的话,奴才们是小姐派来的,往后伺候您的日常起居。”几个奴才齐声回道。
周琅皱眉,“伺候?不必你们伺候。”他又看了一眼几人的装束,眉头蹙的更紧,“看你们的装束,不是内院的人吧。”
“奴才们原是外院的家丁。”几个奴才据实回答。
周琅笑了声,但神情里半分笑意都没有,“你们既然是家丁,那怎么能过来伺候我?”
“奴才们不知,但听小姐安排。”
周琅披上外衣站了起来,“你们回去吧,我院子里不缺奴才。”
四人无一人动。
“你们还有什么事?”
几个家丁自然是听命令狐柔的,来的时候便已经被叮嘱过,怎么会依周琅的话离开,“周公子,我们只听小姐的差遣。”
周琅有些动怒,走近几步,“你们既是派来伺候我的,那么我也是你们的主子——主子说话你们胆敢不听?”
周公子方才宿醉醒来,衣裳都没有穿齐整,腰带也没有系上,衬的他芝兰玉树一样的衣裳现在有些空荡荡的,他又未曾洗漱,鬓发微乱,现在动怒的模样,就跟个美娇娘在同情郎置气一般。
几个家丁在外院,来的时候也听小姐嘱咐的规矩,头都不敢抬一个,只有为首的那个抬头看了一眼走到面前来的周琅,只是这人,又哪里见过这样的艳色,一时间也避开目光不敢看这衣衫不整的周公子。
周琅见这四人还低头站在那里,一时气恼万分,“你们!”
“奴才们只是听命行事。”
周琅同这些人讲不通礼数,便没了办法,他又不敢去找令狐柔,便只是负气的甩了袖袍,自己转身拉下了床前的纱幔。
周琅坐在铜镜前,门口的四人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要更衣了,你们还不快出去!”
四人对视一眼,道了声‘奴才告退’,才终于退了出去。
坐在铜镜前的周琅忿忿的将手上的玉梳掷在桌上,这令狐柔,到底又要如何?
周琅还不知道,令狐柔不要要如何,是已经如何。令狐柔今日已经将府上伺候的,只要是有几分颜色的丫鬟婢子统统送出府去,只留下后厨几个粗使的老嬷。周琅原来身边还有两个姿色平平,但手脚麻利的贴身婢子,令狐柔也不与周琅商议,一并从府里赶出去了。
但身边没有人伺候不行,令狐柔就亲自挑了这些家丁护院,提拔成内仆,送去了周琅院子里。
周琅还不知道自己身边最后两个体贴解意的两个丑丫鬟都要被送走了。
令狐柔挑来的几个男子,相貌都算是周正,毕竟将军府这样的身份,家仆相貌怎可不端正,只是这些个家丁护院平日里都是和棍棒为伍,突然被调去内院做伺候人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些勉强了。令狐柔却不管,将人挑选出来之后,又反复敲打了几句,才给周琅送过来。这情周琅是真的领不了,从前添香共枕的红袖国色天香,娶了令狐柔,入目皆是姿色平平,但也还算温柔解意,现在连温柔解意的丑丫鬟都要没了!
周琅是被从头到脚伺候的精细人,现在身边再没有手巧的女子,他便连个发髻都梳不好,玉梳齿细,遇到稍稍打结的头发就拽的头皮生疼,从前伺候他的婢子哪个不是千万般的温柔,一点痛一点累都不让他受的,现在他一个人,半个时辰了头发都没梳好,反而还拽了许多头发下来,周琅实在梳的心烦意乱的,就将门口候着的奴才叫进来了一个。
被叫进来的奴才叫阿七,从前是家丁,再往前推一些,还是从过军跟令狐胤一起平过寇的。人是四人里长得最斯文的一个,方才周琅喊人进来的时候,他就被另外三人推了进来。
本来他们四个都是武夫,大字不识一个的,现在小姐让他们到内院来干伺候人的差事,实在是勉强了……
更何况,他们伺候的这个人,看起来还有些不太好相与。
阿七进了房里,就不敢抬头了,就是面前隔着一道帘子,他也不敢往里面看。
“你进来。”周琅听到门吱呀了一声,就知道是有人进来了。只是那人站在门口不知道在做什么。
阿七低着头走到了床幔里。
周琅只着一身雪白的单衣,外面的罩袍挂在屏风上,他坐在铜镜前,披着头发。
周琅转过头看了一眼,见那人还低着头,进来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了东西,“你低着头做什么?”
低着头,自然是因为来的时候小姐嘱咐过,要少看这位姑爷。
“抬起头来。”
阿七抬起头,才望见面前这道声音的主人。周琅长得好看,披着头发的模样更是动人,阿七还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一时怔住了。
周琅看着他直皱眉,他只感觉面前这个奴才蠢钝的和块木头一样,说什么才做什么。
阿七察觉到周琅的不满,一怔之后就慌乱的低下头去。
周琅将桌子上的玉梳拿起来,递到他面前。
阿七没敢去接。
“拿着啊!”
阿七这才伸手将梳子接了过来。
“替我梳发。”周琅将梳子递给阿七之后,就心安理得的转过头去了。
阿七拿了玉梳,又迟疑了好一阵,才开始替周琅梳发。
因为是伺候人,阿七的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周琅被人伺候着,心里舒坦些了,就开始想着如何去哄令狐柔。
阿七站在身后,看着面前坐着的人双肩单薄,入手的发丝柔滑似绸,也有些神思不属。一下手上的力道没有控制住,扯痛了周琅。
周琅痛叫了声。
阿七拿着玉梳,也不告罪,就这么站着。
周琅转头瞪他,“你知不知道轻重?”
“我……我轻一些。”阿七被周琅瞪了一眼,又连忙错开目光去。他礼数实在是没有内院的人周全,说着又忘了自称。
周琅计较的也不在这上面,只因人是令狐柔送来的,心里总有些芥蒂。
等阿七将周琅的头发束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好在现下无事,周琅又在想事情,所以并没有找阿七麻烦。头发束好了,就让阿七退下了。
阿七傻愣愣的退了出去。
等到阿七出去了,另外三人问起他,阿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觉得今天的时间,好似过的太快了一些……
半盏茶的功夫,周琅换好衣裳出来了,四人站在门前,俱是齐齐垂首。只是阿七却抬头悄悄的觑了周琅一眼。
换好了衣服的周琅端的是风姿斐然,只是他对着四个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往前走了几步,没想到四人也齐齐的往前走了几步。
周琅转过身望着四人,“你们不必跟着我。”
“小姐让我们侍奉周公子左右。”
周琅方才已经见识到四人是何等尽职尽责,如今也不多费口舌,哼了一声,转身加快了脚步。
四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是步履生风,周琅见甩不掉他们,就也慢了下来。
五人追追走走,竟来到了花园里,原些时候,周琅最喜欢来这里了,将军府里许多貌美的婢子都在这边伺候,只是现在他走遍了偌大的将军府,别说貌美的,迎面就是连个丫鬟婢子都见不到。
现在已是下午光景,花园里依然静的出奇。
周琅抬眼见一棵垂丝海棠,抬手摘了一束,花瓣娇嫩鲜妍,周琅把玩一阵就随手丢给身后的人了。
又走了几步,迎面走来了一个深蓝衣袍的男子。
等到那人走近了,周琅拧眉。
“周公子。”那人先开口打招呼。正是令狐胤的手下长青。
周琅只装作看不见他的样子,径自从他面前走过去了。
长青等他走过去了,还回头望了他一眼。
周琅又往前走了一会儿,见到了令狐胤。令狐胤在凉亭里,身旁站着一人,两人似乎是在交谈的模样。
周琅有意避让,不想令狐胤见到他之后,叫了一声,“周公子。”
周琅还是讲求礼数的,更何况他这个小舅子还是不凡的人物,听到令狐胤那一声,也只得走过去。
那四人现在自然不敢跟进来,就在凉亭外站定。
令狐胤还有些好奇,不知这外院打扮的人,如何是跟着周琅过来的,于是他还特意问了一声,“周公子,这四个外院的家丁,怎么同你在一起?”
周琅自己也想问,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需得脸上摆出一副家事兴和的模样,“这四位是柔儿派过来照拂我的,说是我院中少些伺候的奴仆。”
令狐胤心下了然。
但他身边的人,却不懂这令狐家的隐秘,横插出来道了句,“我看这些奴才做家丁打扮,怎么做得来伺候人这样的细活。”
周琅这才看令狐胤身边的人。
这人通身气质都十分尊贵,只一件简简单单的墨色绸衣,腰间系一块古朴的玉佩流苏坠,眼狭而黑,唇却生的很薄,和谢萦怀似笑非笑的薄唇有几分相似。只是这人要比谢萦怀更不好接近一些。
周琅虽然是个玩乐的主,但是眼力劲儿一等一的好,他这位小舅子身份不凡,能和他在一起交谈的人,不消说,也定是一方人物。只是这人说的话,叫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
这时候令狐胤就顺势接过了话头,“周公子不擅武艺,调了这些家丁过来,约莫只是看护院子洒扫房屋。”
周琅也希望是这样,但按这四人举动,令狐柔意图明显没有那么体己。
那人听令狐胤如此解释,便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周公子昨日醉酒,今日可有好些?”令狐胤又问。
“劳哥哥关心,已经不妨事了。”周琅敛眉,又知礼仪,外人看来实在是通透温润的君子。
令狐胤点头,“那就好。”
那人又在一旁开口,“令狐兄,你何时还有个弟弟了?”
令狐胤笑答,“这位是胞妹夫婿,亲近些就叫我一声哥哥。”
“令狐柔的夫婿么。”念到令狐柔的名字,那人已经带了几分笑意。
周琅在心里又叹了一声。自己家财万贯,又有谢小侯爷荫庇,却怎么要来这高门大院里伏低做小呢?
面前突然递过来一根手指,那手指挑起周琅的下巴。
那轻浮的动作是从前周琅最爱用来调戏知己红颜的,却不想自己有一天会在这么个情景里被人挑起下巴来,一时愣着没有反应。
“她倒是选了个好夫婿。”挑起他下巴的人望着他笑,寡淡的眼也染了几分切实的笑意,“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就是:
攻:你这个小妖精你要撩拨我到什么时候!
受:我他妈干了啥??
这种
如果看到这里还没有get到萌点的小天使们快弃文吧快弃文吧不要勉强自己了
如果已经get到了恶趣味的萌点,那么,我跟你讲,我要承包你这一年的痴汉笑
第11章 周郎顾(11)
“你!”
“南凤兄!”
周琅和令狐胤的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周琅声音里已带几分怒意。
挑着周琅下颌的手指微抬,将周琅一张俊秀的面庞抬的更高一些。
周琅原以为这人与令狐胤交好,也应该是好教养的世家弟子,此时被令狐胤开口喝止,该是意识到自己举止不妥,及时道歉才是。没想到这人轻薄之举更甚。
“生的这么好看,莫不是女子假扮作儿郎?”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伸出拇指去揉弄周琅的唇瓣。
“放肆!”周琅倒是还没被人这么轻薄过,一时也不顾及面前的人是何种身份,将他推开之后,自己也跟着后退几步。
令狐胤也觉得这举动实在是不妥当的很,更何况周琅还是他妹夫,于情于理他此时都该站出来,于是他上前一步挡在周琅面前,“南兄,周公子是个读书人,你可别莫要吓着他。”
他只当南凤辞在同周琅玩笑。
南凤辞也确实用那种玩笑的口吻说,“他既不是女子,怕我这个登徒子做甚?”
周琅气的变了脸色,但他是个文人,就是面对这样的轻薄,也只能在口舌上与人较量,“君子不重则不威,阁下还请端重仪态才是。”
他这话就是说南凤辞没有教养。
但偏偏南凤辞读的书不比他少,他这话里的刺不一下就叫南凤辞听出来了?只是南凤辞见他动怒的模样颇是动人,也不觉得生气,“君子自然要端出仪态来,只是——公子生的太美,令我情难自禁……”
周琅面皮一下涨得通红,“你!”
南凤辞见着周琅这副语塞的模样,一下大笑出声。
令狐胤摇头。
“小公子莫要生气。”南凤辞一整神色,前半句一本正经,后面却又忽然话锋一转,“不然你面颊绯红,我心里就更痒的很了。”
周琅哪里被人这么调戏过,往日都是他逗弄那些女子,今朝因果轮回,让他被个牙尖嘴利的登徒子逼的说不出话来。
南凤辞又往前逼近一步,他本来是那种有着三分冷峻的模样,如今扮作登徒子,倒是更有一种侵略的强势感。
令狐胤转头望着周琅,轻声安抚他,“你先回去吧。”
周琅听了令狐胤的话,道了声告退,也不敢再看南凤辞一眼,匆匆的就转身离开了。
南凤辞在后面又叫了他一声,周琅像是撞了鬼了一般,脚下走的更快,不多时,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三皇子。”等到四下无人了,令狐胤才有几分无奈的开口,“你怕是把人家吓的不轻。”
南凤辞脸上笑意还未淡去,只是那笑意并不深刻,好似只是因为他的唇角天生上翘,“我哪里有吓他。”
令狐胤只当自己好友起了恶劣的玩乐心思,并没有在这桩事上深究,两人的话题也慢慢拉回了最初。
“二皇子将我调回朝堂,怕不是要让我令狐家休养生息这么简单。”令狐胤虽然出生武将世家,但心思城府,尤胜其父。
南凤辞负手而立,“如今父皇废了太子,他自然不会如从前那样安分守己。”说起如今朝堂的局势来,他的声音却更冷了些,又透着几分嘲弄,“他将你从边疆调回来,无非是想提拔一个能帮他执掌兵权的心腹。”
令狐胤虽然明面上远离朝廷已久,但是朝野上下许多事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南凤辞这么一点拨,他当即就明白了过来,“二皇子是想提拔常将军。”
“嗯。常家虽然不比你令狐家,但也不是太无用,尤其是和你同辈的常钟云。”南凤辞自然一早就打听过那常家上下的底细。
“如今边疆战事频频,二皇子是想,让那常钟云去立些战功,巩固下在朝野上的实力。”令狐胤道。
南凤辞也不说话,举目望着花园里如许的春光。
“三皇子心里是如何打算的?”令狐胤问道。
“常钟云的父亲不是三年前死在战场上了么。”南凤辞眼中顽固的灰因为这灿烂的春光淡开了一些,只是底下的黑仍旧看不透,“二皇子既然想让常钟云早些下去陪他父亲,那就成全了他。”
令狐胤明白了南凤辞的意思,点了点头。
……
周琅从令狐胤那里回来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大好,尤其还是令狐柔派来的四个奴才,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好似监视一般,但是他又无甚办法。
几个奴才都是看家护院的,端茶倒水不精,研墨铺床不会,周琅忍了两日,直到有个奴才失手将他书房里一方砚台给砸了,他终于忍不下去了,发了脾气。那几个令狐柔派来的奴才,都是武人,派来伺候周琅这几日,也不服周琅这副文绉绉的做派,但这事是他们有错在先,周琅说的话再难听,一个个也低着头受了。只是一个个心里,对周琅就更加不满起来。
周琅如今的境地,招了几个嫌恶他的奴才,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几日下来,又瘦了许多,从前的衣裳穿在身上,更显得单薄了一些。
令狐柔这几日是有事在忙,不在府上,没有顾上周琅,等她回来了,第一件事自然是来周琅的院子里。
她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周琅已经睡下了,几个她派来伺候周琅的人却还守在门外边,见到令狐柔过来,一个个都行礼,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小姐。”
令狐柔这几日按兄长的吩咐四处奔波,来时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她看到屋子里灭了灯,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噤声,自己就推门进去了。
周琅睡在床里头,身上就盖了一层薄被,青丝掩在脖颈间,玉白色的肌肤就从那青丝的缝隙里透了出来。
令狐柔点了灯,拿着烛台走过去,坐到床边,用手去抚摸周琅的面颊。
周琅从梦里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眼看到令狐柔,连忙欲起身坐起来。
令狐柔将烛台放到一边,一手将周琅按在床上,不让他起身。
“柔儿。”因为方才睡醒,周琅的声音有些哑。
满头的青丝在枕间铺散开,映着朦胧的烛光,美的不可方物。
令狐柔在外面数日,从未体会过这样思家心切的感觉,现下见到周琅,心里微动,俯下身去含着周琅的唇齿。
周琅对这样的事是何等敏感,令狐柔含着他的唇,他就张开唇齿,将舌尖递了出来。
令狐柔闭着眼,眼睫微微颤动。
“你好久都没有来了。”周琅说。
令狐柔记得自然比周琅清楚,“不算今日,已有九天了。”
“你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来见我吗?”周琅的眼睫比令狐柔的还要长一些,烛光巍巍,竟是十分的妩媚动人。
令狐柔跨坐在他身上,去解他身上轻薄的亵衣,衣裳解了一半,望见周琅的眼,动作就顿了顿,贴着他的耳廓说,“我不生你的气了。是哥哥让我离府办些事,本来要半月才办好,我急着见你,九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