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追妻路[古穿今](75)
“去哪呢?”
一个声音悠悠地传来,男人脊背发寒,颤栗着回头向后看,便望见自己身后陡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立于在凛凛寒风之中。
她足间踩着高楼边缘,手中拎着把鬼头大刀,笑声柔柔地飘散开来:
“我倒是好奇,你能跑到哪去?”
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上来的?!男人手心冒汗,大吼道:“别过来!”
张狂听了他这句话,倒也真的停了下来。只不过她掂了掂手中的大刀,微一用力,大刀便蓦然离手,如若流星赶月般呼啸而去。
男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晃,那大刀便擦着自己脖颈瞬息而过,带出一连串血花,直直地扎入地面之中。
他惊恐地望着那女子步步逼近,一咬牙,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钢筋,冲着张狂就挥了过去。
男人用了实打实十成力道,但钢筋在即将击中张狂眉心的刹那被截停了下来。
修长五指轻巧地搭在钢筋之上,只听“咔嚓”几声,那钢筋就被生生碾碎成数块碎片,烟尘似的落在地上。
男人颤抖着松开手,剩余的一小节钢筋也砸在地上。
他不管不顾地掉头就跑,直接冲到了顶层边缘,一边后退,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你往前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这算什么,威胁吗?
张狂步子没停,不慌不忙地向那男人走过去,悠悠道:“你跳吧。”
男人用左手捂住脖颈处淌血的伤口,望着张狂的动作,脚下不禁又惶恐地退了一步。
他忘了自己已经踩在高楼边缘,这一脚直接踏空,导致整个人掉了下去。
楼下围观的群众一阵恐慌,有好多人已经忍不住撇开了目光。
只不过意料之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男人的衣领被人猛地攒住,他整个人悬停在半空之中,双腿在空中不断地晃悠。
张狂一脚踩着台阶,大半个人都探了出来。墨发散在风中,她拎着男人衣领,戏谑道:“这么想死?”
男人用余光看了眼身下遥远的地面,还有蝼蚁似的围观人群,上气不接下气,快要哭出来:
“救,救命啊啊啊!求你了我不想死!”
张狂勾出一个笑来,只不过那笑不及眼底,似厚重乌云般沉沉坠落,最终融为一片幽深墨渍。
“好。”
她将男人提起,扔在了地上。男人整个人被摔在水泥地上,神情痛苦不已,诶唷诶唷地叫唤着。
他抬起头,便望见那女子高居临下地望向自己,目光中似有怜悯:
“相信我,你会后悔自己没有直接跳下去。”
。
陆谦自从高中毕业后再也没有跑过八百米,他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扶着墙喘气。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也跟着其他人一起抬头,围观老大在线揍人。
陆谦正看得津津有味,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他十分不满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谢导戴着一顶黑色贝雷帽,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陆谦,那是你家艺人吗?”
。
张狂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捆绳子来,把那男人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动都没法动一下。
张狂晃悠到大楼边缘向下看,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知陶已经赶到,她宽慰似的拍了拍老伯的肩膀:“都说了钱不是问题,您不用再来工地上班的。”
她一想起那悬在老伯头顶的钢梁,心中就一阵发憷。幸好这次张狂刚好路过,不然......
夏知陶叹了口气,道:“之后一定要小心,你永远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手段。”
老伯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还想说什么,围观人群却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呼:“那个人跳了下来!!”
夏知陶一抬头,就见张狂从顶楼一跃而下,衣袂卷挟,如同被箭镞击穿的寒鸦一般,直直地落了下来。
众人屏气等着惨剧的发生,然后就惊愕地看看张狂靴尖轻软点地,连一丝尘土都未拂动。
张狂落地后潇洒地拍了拍手,随即兴冲冲地向夫人跑过去。但她在望见对方的时候,却忽然哑了声。
高跟鞋没法跑步,夏知陶是将鞋摘下来拎在手中,踩着坎坷不平的地面跑过来的。
粗粝的小石块以及砂砾划破了黑色丝袜,足间已经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伤口处一片通红,已经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衬着藕白肌肤显得格外刺眼。
夏知陶笑了笑,刚开口想说什么,身体却忽然腾空,竟是被张狂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她错愕地望着对方,耳稍已经染上绯色,小声道:“张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抱着自己肩膀的手紧了紧,张狂低头,认真道:
“桃桃,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但是这次——”
清晰可闻的音节落在耳畔,像是微风中摇晃不止的八角风铃。
“不行。”
☆、燎发摧枯 2
张狂望着夏知陶被划破的伤口一阵心疼,她将鼻尖埋入对方的发隙间, 小声嘟囔道:“桃桃你慢慢走过来便是, 怎么要脱鞋。”
那声音听着软软喏喏的, 柔柔地落在耳畔, 又急又恼, 满满的都是心疼。
夏知陶愣了愣,说:“其实没什么的......”
只是磨破了一点皮, 划伤了几个小口子而已,本来也不是什么重伤。夏知陶本来都没什么感觉, 也没觉得多严重。
可是现在有人心疼自己、有人为自己着急, 就好像忽然就有了“软弱”的资本一样,忽然就有了满腔的委屈。
竖起的围墙分崩离析, 心也跟着柔软得一塌糊涂。夏知陶伸出双臂圈住了张狂的脖颈,头搭在她肩膀上。
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响在耳畔,隔着轻薄的衣物, 似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顺着指尖一路蔓延, 在心中层层荡开一片桃色涟漪。
张狂将夏知陶搂得更紧了些, 道:“桃桃,我回去找药膏帮你涂一下。”
谁发明的高跟鞋, 我明天就去剁了他!
夏知陶闷笑着“嗯”了一声,倒也就这样心安理得地被抱着,也懒得去管周围人纷纷投来的目光。
张狂低头看她,目光温柔:“我带你回那个律师事务所?”
夏知陶趴在怀抱中思索了片刻, 摇了摇头:“先等一会吧,我报警了,警察应该马上就能到。”
张狂道:“好。”
话音刚落,几片花瓣随之从空中剥离开来,影影绰绰地染开一抹浅白。
那花瓣晃悠着落到夏知陶的伤口处,随即融为了几粒星点。伤口被暖融融地包裹住,减轻了一丝丝疼痛。
“这样应该会好一点。”张狂的声音很轻,里面偷偷地埋藏了一点难过意味。
“抱歉,我不会疗伤术。”
。
教主大人还在懊悔当年砸崖山派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抢几本医灵术书回来,脸颊却轻轻地被人蹭了蹭。
“不需要什么都会啊,”夏知陶将她稍微圈近了一点,眉眼之间皆是笑意,“这样就很好。”
傅老伯站在不远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局促不安地站着,摩擦着双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张狂。
撞开自己那女子看起来和夏律师关系很好,两人凑得很近,似乎在低声说着话。
他很想上前感谢那女子的救命之恩,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不想打搅到两人。
老伯还在纠结的时候,不远处倒是有个带着黑色贝雷帽的女人走了过来。
那是个年龄稍长的女人,她穿着利落的棕色风衣,胸前别着一副黑色墨镜,用十分复杂的眼神望着张狂。
她开口道:“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了。”
敢打扰自己和老婆的聊天时间,这么不惜命的吗?
张狂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敷衍了一句:“你谁?”
论怼人能力教主可称得上是一流,谢导听见这一声干脆利落的“你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到。
谢导:???
怎么说我也是个金牌导演吧,而且我们不是十几天前才见过面吗?怎么一转眼,就连人都认不出来了。
老大一开口,身为小弟的陆谦立马意会到她的意思。他连忙趿拉着步子走过来,抱着手臂,不屑道:
“我老大都发话了。”
他望着谢导,一脸不满:“这位女士你谁啊,我们根本不认识你。”
张狂跟着微微颔首,语气中只余冷漠与疏离:“请问有事吗?”
陆谦:“就是啊,有事快说——你以为我们会来这地方只为了‘故意’遇见你吗?”
他淡定地说出三个字:“想太多。”
两个人一唱一和,默契自然,幸好谢导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不然非得被气死不可。
谢导扶额:“......”
哦,明白了,这两人就是故意的。
陆谦抱着手臂,鼻孔出气“哼”了一声。这个谢导之前居然直接否掉老大,现在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论身家,老大可算的上是超级大土豪,乾坤袋里那些宝贝全是价值连城,为何要屈尊去演戏受气?
张狂想法和陆谦大同小异,她急着带桃桃回去抹药,才没闲工夫和谢导在这耗着。
她刚想客客气气地扔给谢导一个“滚”字,衣领却忽然被人轻微地拽了拽。
张狂随之低下头来,便见夏知陶向着她靠了靠,在耳畔悄悄说:“张狂你不认识那人吗?
夏知陶以为张狂真的不认识谢导,所以态度才会这么冷漠。张狂也算是半个娱乐圈人,谢导说不定会是个极好的机会。
这样想着,夏知陶连忙认真地和张狂解释道:“那个人是很有名的谢导演,指导的电影基本都能够拿奖。”
嗯,谢导我认识的,就是十几天前在本教主面前摔书,说我演得垃圾,让我另谋高就的人。
张狂:“......小桃子你认识她?”
“我怎么可能认识那种名人,”夏知陶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只是很喜欢她的电影而已。特别是《复沓》,拍得很好。”
好的,记下了。
桃桃喜欢这个什么谢导的电影,特别是一部叫做《复沓》的。张狂暗暗思索着,等回去就叫陆谦放来给自己看。
教主大人在尊严和老婆爱好中只犹豫了片刻,毫不犹豫,并且十分决然地选择了老婆那边。
。
谢导倒也不在意两人故意装不认识,她用手托着下巴,询问到:“可能会有些唐突......但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或者说你之前有受过专业训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