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盛宴(278)
和外面嘉宾的同步开始。
滴。
倒数开始。
刚过去不到一分钟,今唱站了起来,她通过木屋里的摄像头问导演:“我可以离开吗?”
“嘉宾不可以提前汇合。”节目组公事公办道。
“不是去找她,我自己离开。”
节目组沉默了几秒钟,回她:“可以。”
今唱提起盛装打扮的裙摆,打开木屋的南门,森林的风吹到她的脸上,她闭上眼睛,眼尾湿润。
她一步一步踏上林中小路,长裙裙摆拖在身后,她嫌碍事干脆绑在腰上,风拂过她的脸,鸟在林间惊起,她大步跑了起来。
她身后是自北向南朝她走近的商玉馥,步履从容,不会为任何事更改她的步伐。
今唱跑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商玉馥抵达木屋,今唱出了森林,走在大路上,天地广阔。
她仰起脸轻松地笑起来,继续往前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再不回头。
画面里闪出节目组的瘦体行楷文案——
【不必在原地等待被爱,我若盛开,我正盛开】
……
-我的预感成真了:)
-救命,我又哭了
-我好难受,但是为今唱高兴,她可以走出这份无爱的婚姻了,唱唱以后会更好的
-婚姻的结局并不是人生的结局,结束也许是新的开始,算是开放式吧,永远心怀希望
-或许dream一个追妻火葬场?
-终于轮到我们裴柏啦!!!
-刚刚商今BE了,整得我现在七上八下了
-柏看不宴要是BE了,我就不活了,吊死在节目组门口
-不会的,这个作者从来不写BE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裴仙来了
-她的衣服有飘带!稳了稳了稳了[吸一口氧]
待节目组的镜头移到裴宴卿的全身,弹幕刷满了惊叹号,满屏的文字只能辨认得出两个——好美。
-好好好,见老婆就这样隆重是叭
-第一次看裴仙这种打扮,我不行了,前面氧气借我吸一下
-也借我
《猜不透的她》最后一期的妆造是由节目组做的,但嘉宾有部分选择权。裴宴卿在推来的衣架扫了一圈,选中了这条和柏奚最喜欢的那条异曲同工的上衣,白色真丝飘带衬衣,下身则是明制墨色织金马面裙。
她的墨发用碧玉簪子挽在脑后,耳戴同色翡翠,长身玉立,拢了一身的江南烟雨,眉眼如谪仙,仿佛从画里缓缓走出。
节目组说规则的声音都变得柔和了,女导演全程没敢看她的脸,生怕忘词。
“裴老师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裴宴卿看了一眼木屋的方向。
“这是计时器,倒计时十分钟。”女导演按下开始键,交到她手中,彻底退到镜头外。
裴宴卿低头看着掌心的计时器,问道:“两边的时间是同步的吗?”
“是的。”
裴宴卿抬起头,看向林间笔直的小路。
她没有停留太久,一只脚踩了上去,朝森林深处走去。
周遭安静,只有她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和航拍无人机微弱的声音。
倒计时:5:37
裴宴卿来到木屋前,她停了下来。
她没有像苏眉月一样堵在门口,也不像商玉馥直接上去敲门。
她确保时间充足,把计时器放在门边的地上,自己站在离门两三步远的地方,从侧兜里摸出了……一枚婚戒。
她郑重地把婚戒戴上自己的无名指。
-我怎么忽然有点感动
-这该死的仪式感
-好喜欢裴姐呜呜呜
-有没有人注意到节目组一直没给柏奚的镜头,她不会跟今唱一样溜了吧
-靠,别说了,把前面的乌鸦嘴撕烂
-没走没走没走,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
倒计时:3:32
裴宴卿整理了自己的衣着仪容,抱着当初第一次求婚的心情,叩响了那扇木门。
一门之隔传来脚步声。
裴宴卿握了握手心,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得出了汗。
她努力调整出自己最游刃有余的笑容,抿出浅浅梨涡。
在看到开门的人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的表情裂开,观众也跟着裂开。
柏奚真走了???
史无前例大反转!
裴宴卿并不知道嘉宾还可以提前离开,她看着面前只从门缝里露出一个脑袋看她的唐甜也很意外:“柏奚呢?”
唐甜说:“在里面。”
裴宴卿忽然想起来柏奚腿脚不便,所以让唐甜代为开门也是情理之中,但她拄拐走路不是挺利索的吗?怎么不来见她?
裴宴卿这么想到,伸手便去推门。
唐甜说:“等一下。”
她扭头似乎在确认什么,才抿嘴一笑,打开了屋门。
柏奚不亲自开门确实是因为腿脚不便,不能拄拐走路,而她不能拄拐的原因是……
随着木屋门大开,裴宴卿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愣在了当场。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提前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几乎热泪盈眶。
柏奚在门开的瞬间抬起眼,观众也惊呆了。
什么样的盛装也比不上柏奚如今的盛装,她穿了一身洁白的婚纱,一字肩和锁骨的曲线毕露,云纱似的裙摆层层叠叠,缀满了珍珠,光芒照亮了身后的半个房间。
也映在了裴宴卿错愕的瞳孔里。
不仅如此,她手边没有任何支撑,她是站在那里的。
在录制节目的每一天深夜,每一次单独安排的住宿其实别有深意,她独自一人在咬牙辛苦地坚持复健,汗水和泪水一起。
节目组回放了一些素材片段。
观众果然泪洒当场。
-看着都好疼
-太苦了我的宝
-原来在我们看不到的角落,你比我们想象的还爱她
-不敢看第二遍了,好虐
幸好,在最后一天,她做到了,她可以真正站在裴宴卿面前,虽然她还不能走几步路,需要唐甜代劳。
但已经足够了。
真的足够了。
柏奚披着圣洁的婚纱,提起裙摆,朝她慢慢地走了一步,走出第二步。
很慢,也很痛,但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裴宴卿大步朝前走去,将她拥入了怀里。
裴宴卿的眼泪落在年轻女人的颈窝里,滚烫。
柏奚并不想她哭,但她自己也是个脆弱的人,怕还没劝出口,她先哭起来,于是温情地摸了摸裴宴卿的后颈。
裴宴卿怕她久站不好,很快克制住,让唐甜搬来椅子,她扶柏奚坐下。
婚纱的裙摆非常大,两人费了一番功夫才整理好,柏奚手持捧花坐着,更像个待嫁的新娘了。
唐甜自觉地退出了木屋。
裴宴卿拉着柏奚的手,左右端详,虽然她准备了婚纱,但柏奚不知道,所以选择这身衣服,她是抱着想嫁给她的心情来的。
裴宴卿:“怎么想到穿成这样?”
柏奚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想嫁给你。”
“不是已经嫁过一次了吗?”
“想再嫁一次。”柏奚在她说话之前又道,“每一次。”
这是她们俩之间的又一个痛点。
裴宴卿一直想和柏奚办一场真正的婚礼,在她发现那纸离婚协议前已经着手准备,她满心憧憬,柏奚却在计划离婚。最终婚期没定下来,先抬上日程的是离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