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盛宴(113)
裴宴卿在她这就没成功过,自己先笑了,当即坦白道:“殷导先前虽然名声坏一点,但毕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圈子这么小,我们见过几次,但是没有互相认识。她恃才放旷,行为乖张,是人群里很惹眼的存在。很多人讨厌她,可也有很多人被她吸引。”
“包括你?”柏奚难得挑起一边细眉。
她这人情绪很淡,想在她脸上见到明显波动几乎不可能,连笑也是最近才多起来的。
裴宴卿大为新奇。
“宝宝。”
“说正事。”柏奚打断她并催促。
“你这样我有点腿软。”裴宴卿皮了一下,过后方正经道,“也包括我。我是个商人,也是个女人,她身上有我欣赏的才华和特质。后来她深陷解约风波,我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女人讲到这里,冲柏奚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之后的事网上应该都能查到吧。”
“嗯。”柏奚用筷尖戳了戳碗底的虾,垂眼半晌,抬头道,“我想知道网上查不到的事情。”
“好。”裴宴卿也不推辞,思忖着从哪里说起。
“就从你们真正认识的那天开始吧。”
“可以。”
裴宴卿心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也深知吃醋女人的小心眼,组织措辞,挑着往下讲。
晚餐就在讲故事中到了尾声。
“所以你和殷导,是伯乐与千里马?”
“伯乐谈不上,她的才华在我之前就展现了。但她是匹降不服的烈……倔驴是真的,常常让我头痛。”裴宴卿道,“所以这两年我有意减少了和她的往来,我还想心平气和地多活几年,别把我气死。”
“我看你在剧组和她处得挺好的。”
“我和谁相处得不好?”裴宴卿笑吟吟道。
柏奚神色微怔。
她心说:这倒是。
“高兴了?”裴宴卿坐在对面看着她笑道。
“……”柏奚清了清嗓子,端起旁边的水杯,入口微酸,不由蹙起清浅的眉。
“这是什么?”她问道。
“柠檬水。”裴宴卿含笑道。
中途她让人上的,特意嘱咐多泡了两片柠檬,柏奚听得太专注了没有发觉。
柏奚又喝了一口,道:“好酸。”
裴宴卿言笑晏晏,也道:“是啊,好酸。”
柏奚和她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裴宴卿直觉她没听懂,一群乌鸦在头顶飞过,接着又忍不住笑出声,清了清嗓子。
“好了,不要喝了,醋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是柠檬水吗?”
“没错,但都对身体不好。”裴宴卿快憋不住了,匆匆结账,拉着柏奚离开餐厅。
一直到车上,关上车门,裴宴卿才放肆大笑,笑得停不下来。
柏奚被她笑得满头雾水。
裴宴卿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上网搜索吃醋的典故给柏奚看。
柏奚接过她递来的手机,一行一行仔细看完:“……”
我在吃醋?
她心想。
字典里陌生的词语具象化,变成一个个辗转难眠的夜晚,片场转身背对离开的身影,如鲠在喉的酸涩,像泡在酸醋坛子里,羞于启齿。
古人用醋坛子来形容再精准不过。
许久以前,她在孟山月口中也听到过这个词。
那时她和裴宴卿刚结婚不久,她为了磨炼演技,也出于好奇心,去看了裴宴卿以前主演的爱情电影,在观影过程中心尖的烦躁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原来那么久以前,她就开始吃醋了。
裴宴卿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问道:“在想什么?”
柏奚还在当时的情绪里,想也不想捉过她的手牵至唇边吻了一下。
温热的柔软印在指背。
裴宴卿愣住了。
柏奚反应过来后也愣住了。
“抱歉。”
“没事。”裴宴卿下意识道。
两人看向彼此,均感到十分荒唐。
明明接吻过无数次,连床都四舍五入上过了,亲一下手突然弄得莫名紧张。
裴宴卿先笑起来。
柏奚也淡淡一笑。
裴宴卿说:“你再亲我一下。”
柏奚埋首亲了亲她的手背,把她的手捞在怀里十指相扣。
流逝的街景飞速倒退,埃尔法保姆车的车灯在黑夜里破开前路。
回到酒店,两个人手拉着手进电梯,走到房间门口,黏黏糊糊地道别,明显比去时更亲昵了。
“晚安,明天见。”
“安。”
两人在门口互相看着,谁也没有关上门。
裴宴卿说:“你先。”
柏奚把门带上了,从猫眼里瞧见对方静静又站了一会儿,才合上房门,关门前的那一刻女人唇角还是带笑的。
柏奚疾步走到床沿,把自己面朝下扔进柔软的大床。
冰凉的双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脸埋得更深了。
裴老师,裴宴卿,宴卿。
过了不知道多久,随意丢在一边的手机震了震。
裴宴卿:【我洗完澡了】
柏奚坐起来,理了理自己埋得凌乱的长发,打字回道:【我现在去洗】
裴宴卿:【都过半小时了,你刚刚在做什么?】
柏奚扫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果然离她进门已经过了三十多分钟,她也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想着裴宴卿就到了现在。
柏奚撒谎道:【在看剧本】
裴宴卿:【这么刻苦,那我也得再努力点了,不然要被你这个后浪拍在沙滩上了】
柏奚:【我不会】
裴宴卿:【太认真了柏老师,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去洗澡吧,洗好告诉我】
柏奚心弦动了动:【待会来我房间?你不是说今晚要加餐吗?】
裴宴卿在对面房间默然片刻,忍住冲动道:【也是逗你玩的,别当真】
而且这么晚了,再卿卿我我一阵,明天还起得来吗?
柏奚“正在输入”了一会儿,人消失不见。
裴宴卿估计她去洗澡了,定了会心神,翻开搁在床头的剧本。
滴——答——
分针和时针同时越过十二点,步入凌晨。
敲门声随即响起。
裴宴卿从猫眼看到是睡袍整齐的柏奚,疑惑地打开了门。
柏奚迈步进来,反手替裴宴卿锁好房门,微微仰起脸,看向她幽邃的眼睛道:“我当真了。”
柏奚主动抬手环住她的脖子,无声做了个口型,裴宴卿的气息陡然急促起来。
她分明是在说:吻我。
要命,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胆。
裴宴卿把她抱起来走向床边,临时拐向了书桌,将对方放了上去,自下而上吻她。
主动和被动之间的自由切换差点把两人都搞疯,裴宴卿的手隔着睡袍揉着年轻女人的侧腰,克制到骨节泛白。
柏奚低头抽开了自己的睡袍系带,抓过裴宴卿的手探入自己怀中。
裴宴卿指腹擦过,触电般收了回来,与她额头相抵,急喘道:“不行。”
“为什么?”柏奚一双凤眼水汽四溢,眼尾也红得楚楚勾人。
裴宴卿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沉沦万劫不复,只垂眼道:“之后的戏,殷导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