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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番外
韩秋回来病房是在半个小时之后。
符晓等得着实无聊, 正开了电脑赶稿。
抬头第一眼看到韩秋扣到顶的衣领,符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韩小姐, 你这么下去,就没人夸你是7、80年代严谨自律的老干部吗?要不要我再给你领上缝一对风纪扣, 纠正细节?”
韩秋放下食物, 说:“没有人夸, 不过, 你如果愿意帮我缝扣子, 我可能会夸你一句‘贤惠’”
符晓微微笑,“滚!”
缝风纪扣和缝扣子是一回事吗?
一个是嘲讽, 一个是体贴。
真以为她听不懂呢。
韩秋把食物推到符晓跟前, 拿了勺子给她,“别看我,吃饭。”
“谁看你了, 我这是嫌弃。我去, 你买的这些东西确定是给人吃的?清汤寡水, 连点油都看不到。”符晓用勺子舀了两下, 瞪着韩秋问:“我给你发的菜单呢?”
韩秋说:“没买,医嘱让你吃几天清淡的食物。”
符晓摊手, “医嘱哪儿呢?拿来我看看。”
韩秋还真从床尾找到了医嘱,气得符晓差点把那碗粥扣她脸上, 最后硬是忍了, 跟吃药一样,吃一口, 歇三口,酝酿半晌, 含混地问:“你找韩冬是不是去还钱了?”
韩秋正在回微信,闻言没抬头,“嗯。”
“多少钱?我转你。”
“没多少。”
符晓盯着韩秋,幽幽道:“我的智商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像西伯利亚盆地?”
韩秋抬头,“我刚应该没说什么。”
符晓点点自己病号服上的医院名字,再点点电脑,“以这家医院的规模,你觉得网上能查不到收费信息?”
韩秋说:“能查到又怎么样?去找韩冬之前,你已经说了我们可以试一试,那我在向韩冬转账的时候就是以恋人的身份在替你支付医疗费。这个逻辑合情合理,你为什么还要再转给我一次?”
符晓捏紧勺柄,突然感觉哪里有点燥。
恋人。
这词儿可真新鲜。
她和董诩即使是刚在一起那会儿也不过被说成对象,后来结婚变成了老婆、媳妇儿、我家那个,讲真,她还真没被谁这么正儿八经地介绍过,有点……
符晓蹙眉。
她有点别扭。
这种情绪放年轻小姑娘身上怎么都好看,放她这儿,啧,她这张老脸得臊得烧起来。
符晓越想越上头,捏着勺子惯性道:“我从来不花男人的钱。”
韩秋说:“我是女人。”
“……”
符晓面无表情地和韩秋僵持几秒,低头回去喝了一口粥,嘴碎地说:“一个穷得连小动物都养不起的穷鬼,一口气怕是把半辈子的积蓄都花了。”
韩秋纠正,“三个月。”
“你觉得我这是在夸你?”
“不是。”韩秋说,接着话锋一转,突然道:“符晓,你需要尽快习惯一件事。”
符晓问:“什么事?”
韩秋说:“我是女人,你的女人。”
啧,这就记上仇了?
不过么,这仇记得也不是那么让人反感。
符晓没发现自己的心情有点飘,媚眼微抬,色气地舔了一下嘴唇,说:“女人,我记住你了。”
然后,她就被这句早八百年前爆火全网的霸总台词给恶心得吃不下去了。
————
饭后,韩秋帮符晓洗了澡,自己稍作清理后睡在她病房的沙发上——习惯性仰面平躺,被子盖到肩膀,双手放在被子里,从入睡到清醒,一动不动。
符晓作为怀孕六个月的孕妇不安分地翻了几个身后,发现韩秋连头发丝的位置都没有变。
她无语又认真地问:“韩秋,你爸妈是不是从小把你捆着睡觉的?”
韩秋一开口,月光在她唇间闪烁,“没有。他们工作很忙,我跟着爷爷长大的。”
符晓断定,“你爷爷一定是个老古板。”
韩秋问:“怎么判断的?”
符晓说:“有样学样呗。我十六岁之前也是爷爷一手抓,他脾气火爆,喜欢简单粗暴,你看我现在什么德性?你再看看你,撇开喜欢穿性感内衣这点不说,绝对算得上坐有坐相,睡有睡相了吧,这些难道不是从你爷爷那儿耳濡目染学来的?”
韩秋“嗯”了一声,说:“不是,爷爷认为女孩儿应该活泼一点。”
符晓不解,“那你从哪儿学成这样的?”
韩秋说:“家里亲戚多,被看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知道怎么做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符晓唏嘘,“你们家亲戚的眼睛是刻刀吧。”
韩秋说:“比刻刀更锋利一些。”
符晓打了个夸张的哈欠,声音逐渐变得含混模糊,“今晚就我看着你,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睡……没人敢管你……”
韩秋眼睫轻颤,片刻后,睁开眼睛看向了符晓的方向。
她即使是怀孕也睡得很不安分。
在营地那会儿还是冬天,她就喜欢蹬被子,现在依然如此。
可就算什么都不盖,她身上也总是非常暖和。
韩秋记得。
韩秋掀开被子坐起来,隔着一室寂静叫了声符晓。
符晓很久才应,“嗯?”
韩秋说:“我想睡你旁边。”
符晓眼皮动了动,没有成功睁开,她摸索着往旁边挪了点说:“准了。”
韩秋起身走到床边,动作小心地在符晓旁边躺下。
符晓立刻贴过来,手熟练地往她衣服里钻。
韩秋没有拒绝。
几分钟后,符晓的手离开,搭在她平坦的腹部,评价道:“韩秋,你的身子不古板,它很柔软,也很温暖。”
韩秋的呼吸微微抖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身子是凉的。
自从十五年前挨过那顿打之后,她就不太能分得清四季,哪怕是烈日当空,她被晒得浑身大汗,脊背也始终只能感觉到透骨的凉意。
直到那天在营地,符晓带着目的和糟糕的心情进了她的房间,上了她的床……
韩秋放在身侧的右手抬起来,握着符晓的手腕,说:“符晓,我应该可以再给你一句准话。”
符晓昏昏欲睡,反应已经非常迟钝,“什么准话?”
韩秋说:“有你抱着的夜晚,我没出过冷汗。”
————
后面两天,符晓的生活一点三线——眼神撩韩秋,口头撩韩秋和实际行动撩韩秋。
韩秋稳如泰山,全程只做了一样事回击——给符晓剪指甲,包括她因为弯不下腰,已经许久未剪的脚指甲。
符晓没事找事,刺了韩秋一句,“手法挺娴熟啊,给别的女人剪过?”
韩秋说:“没有,你是除我自己之外的第一个。”
“这可是脚,不嫌弃?”
韩秋没说话,只是低下头,轻轻在她脚面上吻了一下。
符晓到第二天才迟钝地想起来自己当时的反应,像是魂不附体了一样,握着韩秋的下巴,拇指在唇上蹭了几下,说:“韩秋,张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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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晓出院是在第四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