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95)
刘叔一路盯着他们拐出去才紧张兮兮地跑过来问周意,“咋了这是?咋还喊上救命了?他们欺负你了?”
周意把书包挂回肩上,看了眼惊魂未定的戴琳,说:“有您在,他们哪儿敢?您快翻回去吧,我和同学聊点事儿。”
刘叔,“唉,好,下回有事还这么喊啊。”
已经转身的周意背对他挥了挥手。
周意把戴琳带去了附近的麦当劳,给她点了几样小吃,自己就一杯零度可乐。
喝到一半,周意没憋住问:“刚那几个人是谁啊?”
戴琳不吭声,眼睛瞬间红了。
周意头大,“你别哭啊,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戴琳用力摇头。
周意也看不懂她啥意思,一口气喝完剩下半杯可乐,站起来说:“我先回家了,你下次换条路走。”
戴琳面露急色,像是有话要说。
周意等了一会儿,果然听见她开口了。
“他们是我初中同学。”戴琳说。
周意坐了回来,“你们关系不好?”
“不是不好,是,是他们一直欺负我。”
“为什么?”
“我单亲,只有一个爸爸,他是货车司机,经常一出去两三个月才能回来。他们知道欺负我不会有人管,就一直让我们给他们写作业,洗校服,有时候还,还让我在便利店偷烟。”
周意火了,“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这种事儿,你越往后缩,他们越会变本加厉。”
“说了,老师管不了,他们打人。”戴琳说。
周意语塞,混子确实难惹。
“我以为努力点考进一中就好了,他们的成绩只能上七中,离这里很远,没想到……”
戴琳说不下去,低头哭了起来。
周意干看着,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她没经历过这种事。
沉默半晌,周意再次出声,“除了刚说的,他们有没有对你做别的?比如……”
周意的视线从戴琳比这个年纪其他女孩儿饱满的胸部快速扫过。
戴琳立刻明白过来周意的意思,她羞红着脸说:“没有,就是有一回,他们把我推到喷泉池里,看见了。校服短袖一湿很透。”
“嗯,没做什么就行。”周意点头,接着问:“你家住哪儿?”
“杨柳街……”
“那不就在报社家属区壁么?”
“对……”
“这样吧,以后你每天跟我一起上下学。”
“不行,会连累你的。”
“我都没嫌,你怕什么?别想了,对付那几个人,我这个山人自有妙计。”
“……”戴琳怎么都没想到周意说的妙计是那几个人再次找上门的时候,又抡了那个男生一脸书包,疼得他恼羞成怒追着周意不放,最后被周意七扭八拐诓进了家属区斜对面的派出所。
没过多久,这几个人被查出来还有其他案底,且性质恶劣,判了两年零八个月。
周意和戴琳则因为这个痛快的结果成了朋友。
交往加深,周意发现戴琳是个很细腻的女孩儿。
她的例假周期是戴琳帮忙记着,她的身体快速发育后无意识含胸是戴琳第一个发现,就连她的第一件文胸都是戴琳红着脸跑去买的。
关于青春期女孩儿的成长,陪在周意身边的不是父母,而是只比她大几天的戴琳。
戴琳的细腻弥补着周意,反过来,周意向阳的性格也在不断影响戴琳。
她们春天一起偷花,夏天一起淋雨,秋天一起摇黄叶,冬天一起缩在雪地里吃冰淇淋,用一种无伤大雅又快乐得意的叛逆度过最忙碌,也最恣意的年纪。
她们发誓要一直在一起。
可戴琳成绩不好,总怕去了周意想考的城市。
为此,周意毅然放弃竞赛保送这条路,陪着她一起准备高考。
这本该是一段值得毕生怀念的青春故事,却在高考前的那个春节戛然而止。
那个春节,周意父母有工作,不能带她出去玩,恰好戴琳的爸爸也因为出车没有回来。
两个小可怜凑在一起,同时叹了口气,然后同时笑了出来。
因为有对方在,她们就不是完全孤单。
年初四,警局的一通电话彻底打碎了这份平静。
作者有话说:
我错了,最近有点忙,一次没写完这段……
呜呜呜,就快在一起了
感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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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摊牌
那你喜欢我吗?
警方对案情的描述简单明了:周意父母在工作途中遇到了一帮从境外流窜过来犯罪团伙,两人匆忙逃跑时,幸得开车经过的戴琳父亲戴勇出手相救。
他们本来应该感恩戴德,却在被那帮人追上后,弃戴勇于不顾,自行逃命,最后导致开着货车,目标过大的戴勇丧命,自己也落得了「恶人自有天收」的下场,被无人控制的货车一路推入悬崖。
周意听完,只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她记忆里的周明和阮中意虽然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英雄,但一定不会做出恩将仇报这种昧良心的事情。
周意强迫自己从惊天噩耗里冷静下来,向警方要求查看周明和阮中意的相机和便携记录仪。
这些东西比他们的命还重要,每天24小时不离身,一定有拍到什么。
警方给的回复是,“发现尸体的时候,你父母身上什么都没有,就连戴勇车里的行车记录仪内存卡也都被拔走了,现在唯一能判断当时情况的,是戴勇所属挂车租赁公司提供的一段录音。”
公司为了规范司机行为,会在自有车辆和挂靠车辆的驾驶舱安装监控设备,司机只要插卡就能被实时监控驾驶行为和行驶轨迹,也能在发生紧急状况时向平台发起语音求助。
那段语音发生在三人被追上以后,全长只有二十几秒,人声更是不过聊聊两句。
“你们现在不能下车啊。”戴勇恳求,他的声音非常惊慌。
周鸣暴喝,“不下车都得死!”
接着就是周鸣让阮中意跳车的声音。
他自己也跟了下去。
十几秒后,语音里响起刺耳的刹车和剧烈撞击,一切回归死寂。
由于戴勇的性格老实软弱,谈不上义气,和周鸣夫妻之前也没有任何交集,谈不上情分,所以警方按照人在危急关头会首先自保的常理推断,他那一声是希望周鸣夫妻能留下帮他,不想竟还是变成了一出「农夫与蛇」。
而他向平台发起的这次求助不止没有救得了自己,还把戴琳和周意的友情一并葬送了。
戴琳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受不了戴勇的软弱无能跟人跑了,留下父女俩相依为命,日子苦归苦,却也是父慈女孝,从不红脸。
戴琳对这个父亲爱得很深。
周意固然也是她生命里一个很重要的存在,但和有血缘亲情的戴勇比起来,她就显得不那么特殊了。
尤其,周意始终不认为自己父母会做那种事。
“那我爸为什么会死?!他胆小啊,他就是想让你爸妈帮他一把,可是他们没有,他们只顾自己!”
戴琳歇斯底里地质问,过后无力地说:“小九,我就这一个亲人,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
后来,在戴琳已经退到底线,要求周意替父母在戴勇坟前低头道歉,自己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和她做朋友时,周意依然不肯服软。
戴琳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和周意一起上下学,不用她讲题,不接受她任何示好,回到了一人的生活。
四月底,被周意诓进警局那几个人刑满出来,再次找到了戴琳。
新仇旧恨,戴琳的日子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