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之宾(78)
“唉,实在不行可以做祛疤手术嘛,你也别太伤心了。”
赵蕈试探着安慰他,但根本不起作用。
“他看都看见了,肯定会记住的。”
他又仰头干了一瓶果汁。
赵蕈直摇头,苦口婆心,“那这,到时候灯一关,不也看不到嘛……”
“什么灯?”
许嘉羿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第72章 我吃得太好了吧!
“你不就是担心他对你没兴趣嘛,关了灯看不见的。”
许嘉羿身上的疤痕很淡,偏白色,而他肤色本就白,时间长了根本看不出来。
只是他自己看过伤疤泛红的模样,心中始终有芥蒂。
“不是这个……”
他皱着眉,垂着头,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瑕疵。
“行了行了,你这样愁眉苦脸,会不好看的。”
闻言,许嘉羿如临大敌,赶紧掏出镜子,借着绚烂的灯光,映照脸庞。
双眼红肿,病容憔悴。
许嘉羿疯了一样地逃走。
赵蕈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跑出酒吧了。
我的天?
Excuse me?
赵蕈彻底懵了。
他追了几步,根本追不上。
也许是痛哭起来的人,跑起来格外悲愤且迅猛……
无语死了!
他赶紧给李秋词打电话,“许嘉羿突然跑了,已经不在酒吧。”
李秋词刚赶到停车场,骤然得知,脑壳痛。
“他往哪边跑了?”
“呃……太、太快了,我没看见。”
李秋词:……
“麻烦你了,我去找。”
李秋词只得再次上车,沿着马路边开边找。
开了几分钟,运气很好,在公园边上,看见一个边快走边擦眼泪的人。
“许嘉羿!”
李秋词沿着人行道开,探头喊他:“许嘉羿!”
对方理都不理,甚至竖起高领,挡住脸,越走越快。
但他再快也快不过车。
李秋词压着速度跟着他,放软话,“嘉羿,我们好好谈谈。”
依旧不理。
他低着头,手也挡着脸,李秋词都怕他看不清路,摔一跤。
“嘉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说句话。”
终于看到了空车位,他赶紧停了车,三两步追到他身边。
“嘉羿?”
李秋词想去拉他的手,犹豫再三,最后扯扯他的袖子,“我真的是诚心跟你道歉的。”
许嘉羿一直沉默,连视线都不跟他交汇,李秋词更慌了。
没想到追妻火葬场这样的剧情,也让他给碰上了。
许嘉弈捂着脸,在心里使劲儿骂赵蕈,肯定是他故意放出的消息,引来李秋词看他笑话。
“嘉羿,你先慢点走,我......”
李秋词一鼓作气,直接抱住他的腰,将他禁锢于原地,“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非要看你的秘密,但我真的不介意那些伤疤,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人,我怎么可能因为那点小疤痕,就不喜欢你呢?”
所幸赵蕈给他发了短信,告知了他们讲话的重点。
李秋词拿着“考试重点”,针对性认错。
“真的是我不对,应该先问你的意见,你......能原谅我吗?别不理我了。”
他紧紧抱着许嘉弈的腰,把人搂在怀里,无比庆幸许嘉弈没有挣扎。
不然他真的没有勇气说那么多。
许嘉弈哽咽,缓过喉间的酸涩,沙哑地说:“我其实不是生你的气。”
他只是气自己。
之前给腺体做祛疤手术,实在是太疼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早该听赵蕈的话,继续祛疤手术,但是他总是怕疼,一直拖延,想着能拖一天就拖一天。
结果就被李秋词给看见了。
实在是自己活该。
“那你是怎么了?”
李秋词想要把他转过来,但许嘉弈一直躲,他也不敢违背他的心愿,只能将脸贴在他的后颈,温热的气息洒在他伤痕累累的腺体上。
他早就发现,许嘉弈的腺体做过手术,也做过祛疤,现在只剩下很淡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知道许嘉弈不想说,所以他也不问。
总归是心疼的。
如果许嘉弈是担心他介意,才想着去做手术,那他是绝对舍不得让许嘉弈疼的。
“我说不清楚。”
总之就是心里不舒服。
或许是委屈,也许是矫情,又或是没有安全感。
太复杂,道不清,说不明。
李秋词绕到他身侧,这才看见他红透了的眼睛。
像只小兔子。
“是我不该惹你伤心。”
见四下无人,李秋词凑到他脸侧,悄悄亲了一下,“原谅我好不好?”
“嗯......勉强原谅你。”
李秋词拉着他上了车,又将冰袋递给他敷眼睛。
看他跟个受气包一样坐在副驾驶,李秋词万分庆幸自己是个面瘫,不然真的憋不住笑。
尤其是这种严肃的场合,他就憋不住。
回到家里,嘟嘟翻滚着在许嘉弈脚边求摸摸。
但许嘉弈身体还没恢复,头昏脑涨,哭了一场脑袋也疼,稍微搓了它两下,就窝到被子里去了。
李秋词给赵蕈报了平安,坐在床边,给他按摩太阳穴。
这小子,心思居然那么敏感。
他知道许嘉弈总是没有安全感,但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多愁善感。
以后得更加小心一点才对,免得伤害到这只兔子大小姐。
李秋词坐在床边反思,想着如何补偿许嘉弈。
他从来不缺东西,什么能让许嘉弈高兴呢?
李秋词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如何取悦这只小西瓜。
他摸摸他消瘦的脸颊,明明只病了一天,他总觉得许嘉弈瘦了好多。
看得心疼极了。
他俯下身亲吻他的脸颊,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好像有主意了......
确实还不错的注意。
李秋词给他盖好被子,抱着嘟嘟,坐在电脑前,开始挑挑选选。
许嘉弈一直睡着,根本没有醒,李秋词给嘟嘟套上牵引绳,悄悄出门了。
他看好了门店,就开始挑选,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身边突然站了一个男人。
“李秋词。”
“啊?”
李秋词转过身,对方戴着墨镜,只是小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没事。”
虽然对方很快离开,李秋词还是留了个心眼,大白天的戴墨镜就很可疑。
等到许嘉弈好了,就告诉他。
他很快买好东西,赶紧带着嘟嘟回家。
许嘉弈一病就是三天,才好透,又碰上最忙碌的月底,他们忙得每天倒头就睡,连话都少了很多。
忙完了月底,许嘉弈去李秋词的办公室找他时,才发现对方已经下班了。
早就回家了。
他还真是到点就走啊......
许嘉弈难免有些不高兴,居然不叫他一起。
他闷闷不乐地回家,刚开了门,就被一张布捂住了嘴巴。
许嘉弈反应极快,当即就要还手,却被人挑衅似的搂住。
嗯?
他这才嗅到李秋词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这是什么信号,不必多说。
他们很久没有做过了,先是轮船上的突变,后来他又病了。
很久没有亲昵过。
西瓜被扛起时,这才慌了,“你要干什么啊?”
不会又要祸害他的后背吧?
李秋词不说,但已经利索地开始去除他的衣物。
一颗新鲜出炉的西瓜被人丢进浴缸。
解决恐惧的最好方式,就是直面恐惧。
李秋词将西瓜泡进去,他身上只裹着浴袍,刚刚洗过澡,在缠绕之中,浴袍散落。
......
......
......
许嘉弈低下头,看到李秋词湿透的发,看到他鼓起的脸颊,红润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