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之宾(24)
李秋词看得莫名其妙......
是嫌他太蠢吗?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给您鞠个躬吧。
医生给许嘉弈打了镇定剂,稳定了他的情绪,又点上了安眠香,才离开。
嘟嘟自责地趴在地上,像一块小板鸭。
“没事了,不是你的错。”
李秋词蹲在它身边,搓搓它的小狗头。
“呜......”
嘟嘟都不敢乱叫了。
李秋词看它这副样子,又想起之前的问题,询问道:“你真的见过许嘉弈?”
“汪呜。”
嘟嘟一听到许嘉弈的名字就坐直了,小声回应。
看样子是真的认识啊。
怎么会认识呢?
他和许嘉弈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嘟嘟怎么可能见过许嘉弈?
李秋词脑子一转,又问了一句:“我以前认识许嘉弈吗?”
“汪!”
“嘘!嘘——不要吵。”
“呜......”
李秋词是真的被吓坏了。
他......他之前认识许嘉弈?
怎么可能?他完全没有印象啊。
难道还是脑子的问题?
李秋词坐在原地,拍拍自己的脑袋。
嘟嘟板鸭趴在地上,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李秋词走进房间,坐在许嘉弈身边,他睡得很安静。
让李秋词想起了初遇的那一天,他喝多了酒,一个转角,撞到了易感期的许嘉弈。
许嘉弈只是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就把他拽进了房间。
被许嘉弈咬穿腺体的一瞬间,李秋词感到恐惧的同时,竟有下意识的顺服和安心。
那种诡异的情绪被慌乱的挣扎给掩盖,此时夜深人静,他才回想起来。
以许嘉弈的容貌,他要是见过,怎么可能不记得。
李秋词独自一人,在深夜里苦恼着。
而许嘉弈也深入了一个梦境,嗅到稻香和田间的清香。
梦里有个人一直在他的身边,但他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他深陷梦境,无法自拔。
另一边。
许唯臣一脚踢坏了密码门,站在大院外面,抬头,看向二楼亮灯的房间。
那人正站在阳台前,好整以暇地往下看。
“贵客来临,有失远迎。”
许唯臣见腻了他这副嘴脸,“是你买通学生污蔑许家。”
“哎?没凭没据的事情,你可别瞎说哦。”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唯臣,“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就只是跟我说这个?”
“你污蔑许家,带上李秋词干什么?”
男人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许唯臣,过了良久,轻描淡写地说道:“你那么疼你那个弟弟,我不带上李秋词,你怎么肯来找我?”
“无耻。”
说完这句,许唯臣转身离开。
“哎,你好好说两句,我就收手。”
“滚。”
许唯臣毫不给面子,反正他有办法解决,为什么要服软?
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只要他不动许嘉弈,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那人看着许唯臣离开,啧了一声,“脾气还是这么大。”
许唯臣坐进车里,掏出手机,想要联系一下许嘉弈,确保他的安全。
然而,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他有些担心的时候,接通了。
“嘉嘉,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执行官他......有些不舒服,打了镇定剂,已经休息了。”
对面是李秋词的声音,许唯臣勉强放心了一点。
第25章 混乱的夜晚
李秋词接完许唯臣的电话,许嘉弈就醒来了。
许嘉弈对很多种药物的抗药性都很强,镇定剂也只能让他熟睡半个小时而已。
“还疼吗?”
李秋词给他倒了温水,插着吸管,递到他嘴边。
许嘉弈只是象征性抿了一口,就不喝了。
“疼。”
他缩进被子里,浑身酸痛,太阳穴炸裂一般地疼痛,刺得他非常烦躁。
李秋词不知道他头疼的具体原因,不敢吵到他,悄悄站起身,打算去客房将就一个晚上。
“你去哪儿?!”
许嘉弈钻出被子,捂着额头,探手抓住李秋词的手腕,手劲儿很大,捏得很疼。
李秋词看了一眼手腕,没有表情,“我去客房睡一个晚上,不会吵到你。”
“不行,不能走。”
许嘉弈把他扯到床上,用被子罩住,手脚攀在他身上,不让他走。
李秋词恍然发觉,许嘉弈总是会对着他问:你去哪儿。
然后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半寸。
这种恐怖的占有欲和领地意识,已经超乎了alpha的习性。
“不能走。”
许嘉弈嘀咕着,他很难受,怎么睡都不舒服,头痛欲裂。
李秋词给他按摩太阳穴,也只能缓解一点点。
他硬抗了一个小时之后,实在疼得受不了,李秋词又打了电话给医生。
在医生的叮嘱之下,给许嘉弈补了一针镇痛剂。
这次生效的时间更长了,许嘉弈疼得浑身冒冷汗,趴在李秋词怀里说胡话。
他陷入了似睡非睡的恍惚之境,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李秋词给他按摩的手也变得没有实感,他终于脱离了那种难捱的疼痛。
又陷入了更加麻木的烦躁之中。
许嘉弈昏迷之前,恍惚闪过一个想法:他居然是期待这种疼痛感来临的。
为什么要期待这种难受至极的感觉?
他想不通,也没有精力思考,最后睡了过去。
明天还要上班,但李秋词睡不着。
他一定要去找魏江北。
魏江北这些年一直在他身边,照看爷爷的病情,如果李秋词有什么问题,魏江北绝对是知情人。
为什么上次问他,他什么都不说?
李秋词闭上眼睛前,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爸,我听医生说,嘉嘉的情况很不好。”
许唯臣回到了本家,站在许震的面前。
“嗯,他和秋词再遇见,就难免会想起来。”
许震并不如何担心,优哉游哉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分公司,爸,现在调离还来得及,再做一次手术,兴许能彻底忘了。”
起码至今为止,李秋词没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说明手术是成功的。
许震摇摇头,“让他接受手术,本就是权宜之计,嘉嘉的身体早就不适合再做一次手术。”
闻言,许唯臣低下头,确实,第一次手术的时候,医生就并不看好。
许震叹息一声,“终归是他自己作的,随他们去吧,当年的事情,一直在暗查,我始终觉得秋词是无辜的。”
许唯臣不完全相信,转过头,“这些事情,问李秋词才是最快的。”
可是李秋词术后永久性失忆,当年的真相,永远尘封在他的脑子里。
“事发突然,他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急,哪里有机会问。”
多耽误一秒都可能出人命。
许震拍拍许唯臣的肩膀,“别难过了,都过去那么多年,早该走出来,拘泥过去,不是你的作风。”
他略微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书房,留许唯臣一个人站在桌前出神。
他心中始终有怨气。
可一切都无法挽回,根本就无解。
要是许嘉弈恢复了记忆,怕是又有的闹。
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年,日子又要不平静了。
许唯臣皱着眉,离开了本家。
夜半,两家人都过得不太好。
李秋词被一阵骚乱吵醒,他一睁眼,就看见许嘉弈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跑。
嘟嘟着急地跟在他身后,伸着小爪子挠门。
李秋词怕它吵着许嘉弈,连忙把它抱起来,“嘘——”
嘟嘟低声呜咽着,看着卫生间的门。
许嘉弈趴在洗手台上,吐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