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之宾(15)
平时不着四六的,实则不好糊弄。
问的问题很刁钻,甚至很多问题是李秋词工作多年也没细想的。
李秋词怀疑他在刁难,但许嘉羿的眼神干净又无辜,求知若渴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干坏事。
充实的一下午过去,李秋词疲惫不堪,反观许嘉羿,对方好像更加精神了。
唉……
精力旺盛的alpha啊。
“休息一下,然后跟我出去。”
许嘉羿指指休息室,示意李秋词可以进去休息。
李秋词下意识想拒绝,许嘉羿抬眼一瞧,在他张口前,把人直接推了进去。
“陪我睡一会儿。”
前一秒还精神奕奕的许嘉羿,突然脸色发白,搂着李秋词的腰,倒在柔软的床上,嘀咕着:“你家的床,没有这里的软,睡得我胳膊不舒服。”
“谁让你睡的。”
反正许嘉羿快要睡着了,怼他两句,应该没事。
李秋词大胆开麦,捏着许嘉羿的胳膊,给他揉了揉。
“哼,你就是不在乎我。”
许嘉羿还想反驳,但眼皮越来越重,强撑着都难以保持清醒。
李秋词下意识抬手,抚摸他的眉眼,“为什么要在乎你?”
许嘉羿眉心微皱,嘴唇嚅嗫,没能说出话来。
一秒钟,他就睡熟了。
完全不像是昨晚那个要听故事的人。
李秋词伸着指尖,描摹他的眉眼,轻点他的鼻尖,又摸摸他柔软的嘴唇。
许嘉羿的嘴巴很好亲,不像他,嘴唇较薄,太冷硬。
许嘉羿抱紧了李秋词的腰,勒得他很难受,却意外地不想推开他。
等有时间了,他得去找魏江北,检查一下自己的脑子。
怎么可以遇到失忆这样狗血的事情呢?
必不可能,也许是错觉吧。
总不至于是看到好看的人,就面善吧。
李秋词一个人在脑子里瞎琢磨,躺着躺着,竟也睡着了。
叫醒他们的是门外的秘书。
李秋词睁眼的瞬间,有种偷情被抓的错觉。
他看向许嘉羿,而对方还闭着眼睛,只是深呼吸一下,脑袋拱进被窝。
又赖床。
“执行官,醒醒。”
果然,称呼一出,许嘉羿就给气醒了,怒目圆睁的那种。
“嘉、嘉羿,起床……”
“哼。”
许嘉羿起床气不小,在李秋词面前已经收敛了不少,只是冲他抬抬手。
他心领神会,将懒惰的执行官拉起来。
然而,还没省心三秒钟,许嘉弈两眼一闭,框叽一下倒在床上,任凭李秋词拍打推搡,都再也没有醒来。
李秋词满脸震惊,这需不需要叫医生啊?
可是他摸摸许嘉弈的脑袋,他呼吸平稳,和平时睡着了一模一样,不像是有事。
李秋词只好先放下他,将对着镜子整理衣服,不过五分钟过去,床上的人陡然起身,呼吸急促,刚刚睁眼就扑到李秋词的身边,紧紧桎梏着他。
李秋词莫名其妙地回抱他,拍拍他的后腰,“做噩梦了?”
许嘉弈沉默良久,整张脸都埋在李秋词的脖子处,呼吸都带着颤抖,他的脸颊冰凉,像是受了惊吓。
他不说话,李秋词也就不问,默默陪他。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可梦见了什么,都太模糊,全然忘记了。
“几点了?”
“五点半。”
时间还很早,但是约定的应酬地点很远,他们得提前出发。
“在隔壁市,晚上是不是回不来?”
李秋词试探性问了一句,许嘉弈低着头,在衣柜里挑衣服,不甚在乎地回了一句:“不用担心你的狗,会有人打理它的。”
不得不说,这个执行官脾气确实不好,但是人不差。
看似高高在上,实则是个很贴心的人。
看似不在乎,实则很敏感地记得很多事情。
李秋词只提到过一次,许嘉弈这个大忙人居然记得了。
“好。”
他有点感动,但看到许嘉羿得意……
好吧,感动,但不多。
芜湖,诈尸
第16章 该如何高情商化解?
李秋词立在他身边,偶尔帮他整理褶皱。
许嘉弈的头发很长,梳起来比较费劲,他自己又懒,把梳子塞给李秋词之后,就不管了。
李秋词没有给任何人梳过头发,只是给嘟嘟梳过毛,想来......差别应该不大。
其实他很好奇,许嘉弈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
当然,他长发很有魅力,只是有点太长了,不容易打理。
李秋词垂着头,将他的长发梳顺,他一向细心又耐心,一次也没有弄疼过许嘉弈。
“你在好奇什么?”
他突然发问,安静的室内只有他的声音,把李秋词吓了一跳。
执行官的眼睛是透视眼吗?
为什么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还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好奇我的头发为什么这么长?”
许嘉弈仰起头,笑得恣意,似乎胜券在握。
李秋词移开视线,不敢和他张扬又热烈的视线相交汇。
“没有。”
“哼。”
实在是看不得许嘉弈那么得意的样子,像一只得到了骨头的小狗,叼在嘴里到处炫耀。
让他很想抢走他的骨头……
李秋词恶劣地想着,给许嘉弈梳好了头发。
看着自己的杰作,居然手艺还不错,李秋词更加奇怪。
他从小没有父母,没有和任何长头发的人相处过,为什么无师自通,会扎头发?
“手艺不错,之前有人说喜欢我长发,所以一直没有剪。”
从那个人说那句话之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剪过。
可他没印象是谁说的,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阮清。
许嘉弈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你以前给别人扎过头发?”
这话有些酸,李秋词摇摇头:“没有,可能是天赋。”
“哦。”
许嘉弈的脸色不太好看,应该是不相信的。
一个被人强迫发生关系好几天,次日就能整理好心情,将几夜情对象抛下,不计较,不追究的人,没有什么信用可言。
哪怕那个用强的人是他许嘉弈,他也不允许对方那么轻率地抛下他。
许嘉弈板着脸出门,李秋词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错了,想着老板可能都是这种臭德行,没跟他计较。
一路上,许嘉弈一直不说话,直到走到车边,他靠在车门处,司机已经开了门,但他没有上去,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李秋词。
李秋词看看司机,司机也莫名其妙,和李秋词面面相觑。
他发动自己傲人的智商,试探着走到司机的位置,给许嘉弈开着门,给他护头,大小姐才终于上车了。
真是矫情死了,烦人。
本来加班就烦,还要陪着事儿妈上司应酬,本就不愉快的生活,雪上加霜。
李秋词叹息一声,打算坐进副驾驶。
“咳。”
许嘉弈做作的咳嗽声传来,李秋词不知道他又有何贵干,探头关心道:“清喉片要不要?”
“不要!”
许嘉弈顿时头上三把火,看着那个该有眼力见的时候,没有眼力见的家伙。
李秋词头都大了,有话能不能只说啊,为什么总要睁着一双眼睛瞪着他,让他自己猜啊!
老板的心思真的难猜至极。
老板心海底针。
“上来啊!”
许嘉弈见他实在是太过于蠢笨,终于忍无可忍,往自己身边的空位看了一眼。
李秋词一愣,啊?那是我可以坐的地方吗?
真是奇怪了啊。
他偷偷学了那么多的职场小技巧,怎么在许嘉弈这里就不管用了呢?
李秋词很迅速地坐到他的身边,司机从后视镜里瞧了他一眼,李秋词顿时浑身不自在。
这不是摆明了要告诉别人:瞧好了,这个人跟我有不正常的关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