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有钱人(27)
确实是应知节。舒书木勉强想着,他睡着的时候的确更帅一点,没有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了。
他做了几个鬼脸,把自己逗得很开心,却差点把提灯掉到床上,赶紧放到了床头。
夜袭这种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困难。对着床上毫无防备的人,舒书木不知道从何下手。
半蹲着有点累,他坐到了床上,低头看着应知节,陷入了苦恼的思考,是先脱自己的衣服还是应知节的衣服呢。
不知道他会不会裸睡?
舒书木拎起应知节的被角,往里面看了一眼,很无聊,他穿着睡衣,扣子都扣的很紧。
他又摸了摸应知节的被子,还挺轻软的,可是应知节的手压着被子,舒书木怕移开就把他吵醒了,于是从床尾钻了进去,往上顾涌,一探头接触新鲜空气,发现钻到了应知节怀里。
眼前就是讨厌的扣子,舒书木从最上面开始解,那个扣眼好小,比应知节的心眼还小,害他连扣子都解不开。
舒书木傻了,穿得严严实实他勾引什么啊,应知节太会刁难人了,连睡衣都这么难脱。
出师未捷,舒书木只好原路返回,往下顾涌的时候还不小心踢了应知节一脚,害他老半天不敢动,好在应知节并没有醒。
临走的时候往应知节脸上隔空挥了两拳,这才悻悻离开。
活动了身子骨,果然就睡得香多了,躺回沙发的时候觉得格外舒坦。他很快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完全不管隔壁被遗留下那半边湿漉漉的床,和一盏晃眼睛的提灯。
他像刚从林子里跑出来,没有被教化,身上是草屑的气息和露水,钻进人的被子里,送来一场潮湿的梦。
而应知节只能自己把床头上那盏破灯给关掉。
第23章 23
虽然白锐说“过几天”出差,但是没有告诉舒书木具体的时间,他又回归了平静的校园生活,过上了两点一线的日子。
白锐好几天不联系他,他反倒有点心急。长这么大,他还没有旅过游呢,不知道是去哪里出差,最好酒店附近有那种游乐场可以玩,他想坐过山车。
第一次旅游要做足准备,舒书木精心制作了“假期出游时间规划表”,把每个小时都安排地满满当当,什么时候要吃饭,什么时候要睡觉,什么时候学习,什么时候坐过山车,每一件事都不能马虎。
写满一整页,他举起来端详,觉得很满意,但好像忘记了什么,半天才想起来还要陪白锐,于是勉为其难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的“临睡脑内复习”时间边上写了——灵活支配。
向家骏听说他准备去旅游,很羡慕,也想去,不过他平时逃课被抓的次数有点多,他怕再请假就完蛋了,只能在宿舍哀嚎。
留他一个人嚎,舒书木顾自去图书馆,路上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他之前在咖啡厅打工挣的钱,因为法琦的拒绝,干脆都寄给了家里,其中附带上了他读书的近况和新的电话号码。
舒小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了,还记了下来。这天拿着她攒下来的全部积蓄,23块6毛,跑到小卖铺给他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听到舒书木的声音,她“哇”地就哭了。
舒书木吓坏了,以为家里出什么事,赶紧问她。
她一边嚎一边说家里没事。
舒书木就以为有人欺负她,问跟朋友玩的好?爹娘打你了?
舒小可都说不是,嚎了半天她说。
“舒书木,你好久没回来!”
原来就是想他了。
舒书木听见妹妹哭急坏了。以前要是舒小可掉眼泪,她就是要山上的野猪吃,舒书木也给她去打。但是现在舒小可想他,他却没办法出现在她身边。
舒小可从小嘴馋,人又精,她那点零花钱藏在哪儿,菩萨来问她都不说,这次全拿出来给舒书木打电话了,舒书木感动地差点跟她一起哭。
“你别哭,我很快回去,到时候带你来玩,好不?”舒书木安慰她,“你赶快回家,这么晚了天都要黑了,爹知道你跑出来?”
舒小可说,她有一天晚上赶鸭子回家的时候弄丢了一只,后来明明发现在隔壁赵家那里,人家不承认,他爹也说她认错了,不要把邻居关系弄糟,现在她不理老头子了。
舒书木知道舒小可气性大,这事非让她几天睡不好不可。
但是跟哥哥一通告状以后,她顺心多了,开始炫耀最近作业全对,没讲一会儿,边上有一个大伯的声音,叫她不要再聊了,长途电话很贵,她这点钱不够。
舒书木赶紧叫她注意路,快回家,舒小可还要说啥,电话就被挂断了。
虽然担心,不过舒小可还是很聪明的,小卖铺离家也不是很远,应该没什么事。
都因为他最近没有工作,还欠了白锐一大笔。这次的钱差不多能还上一大半,早点把这事弄完他好打工挣钱去,找机会把他妹妹带来城里玩。
舒书木开始焦急地等待通知,终于,白锐为他购买了一张机票,让他周三下午的时候飞到h市来。
天呐,他还要第一次坐飞机,舒书木被幸福冲击地找不着北。周二晚上很晚都没有睡着,他想找人炫耀,但是旁敲侧击一问,向家骏已经坐过好几次,他只好把炫耀的话压在肚子里。
向家骏听出来他要第一次坐飞机了,怕他一个人办不好登机,舒书木倒是不担心,他觉得自己有嘴又有脑子,人家设计飞机场设计、坐飞机的流程的时候肯定就安排好了,到时候他勤问,一定能顺利坐上的。
向家骏很佩服他的精神,还是教给他一些经验,舒书木记在了他的时间规划表反面。
赶飞机的时候,那张纸他一直攥在手里,当地图一样用,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他终于顺利到达了h市,只可惜,激动愉快的心情在见到来接他的人的时候消失一空。
白锐说找了人来接他,让他在停车场等。
舒书木拎着他的行李袋,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
盼来一个停在他面前的应知节。
那辆车在舒书木面前停下,他这边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舒书木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个坐在驾驶座上的,要么是应知节,要么就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即便认了出来,他还是选择当作没有看见,拖着行李袋往前面走了几步,接着盼来接他的司机。
应知节来接他?试问谁敢相信,谁敢上那辆车!
然而应知节又往前开了一点,再一次拦在他跟前。
舒书木做了很久思想准备,才决定上车。他先把副驾驶的门和后座的门都打开,把行李扔在了副驾驶上,然后飞快地关门坐到了后座。
应知节:“你有病?把这个东西放到后备箱,你坐到前面来。”
舒书木非常警惕地拒绝了:“不行,我放到后备箱的时候你突然开走怎么办。”
这些防骗意识都是他最近搜索一个人出门旅游攻略时恶补的,狠狠防应知节一手他非常骄傲。
应知节:“我不知道什么人会看上你这个破袋子,起码我完全没兴趣。”
舒书木油盐不进:“你在乎不在乎这个袋子不重要,我很在乎。”
应知节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就拎着你这么重要的袋子滚。”
舒书木被骂了,这才怏怏不乐地把行李袋拎到了后备箱。
应知节确实没开走,但他还是在上车的时候把车门摔地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