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借星火(48)
就像当初他毕业聚会那次,那回他们喝的都是啤酒,因着有桑落在,季商其实没喝多少。
离开餐厅的时候也还是能自己走路,能和桑落自如对话,还说自己没醉。
只在最后洗完澡躺上床,完全放松下来后,才迷糊起来,让桑落有了可乘之机。
因为当时季商睁着眼睛,桑落偷亲的时候既心虚又紧张。第二天旁敲侧击地询问,才发现季商完全断片,离开餐厅之后的事儿他都不记得了。
昨晚和黄总的酒局上,桑落虽然动了些手脚,但季商也是实打实地喝了好几两白酒,桑落自己都有些不清醒,也开始怀疑季商是不是也不清醒,或是又断片了。
季商像是没听到一样,将高脚杯放回了品酒桌上,说:“还想喝的话,晚上允许你多喝一点点。”
桑落闻言抿着的嘴徐徐放松,脸上的笑还挂着,但有些浮,好像并没有为此而高兴。
酒窖逛得差不多了,两人便一道往外走,经过最后一排橡木桶的时候,斜前方忽然传来一道人声。
“躲哪儿去抽烟了?”
这低音炮一听就是成熟男性,慵懒中透着点威严,非常有辨识度。
桑落觉得自己好像听过,没等他想起来这声音属于谁,就听另一道更为清脆的男声响起。
“没有啊。”
桑落脚步一顿,倒是听出来这故意放慢语速,甚至有点装乖的声音是谁了。
就是刚才问季商有没有火的那位林清曜。
默然片刻,林清曜又说:“好吧,就抽了一根。”
这声音比刚才还要乖巧,甚至带着点讨饶的意味儿。
“不信?”林清曜嗓音里含了点暧昧的笑,“那不如容老板来检查一下。”
话音落下的后一秒,桑落就听到了布料摩擦和轻微的类似身体碰撞的声音,接着就是低弱的闷哼和喘息声。
此时桑落正好走到橡木桶的尽头,视线无可避免地撞上斜前方角落两个抱在一起亲得火热的人影。
桑落瞪大眼睛,呆愣着站在原地。
那位低音炮背对着他,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他宽阔而高大的背影。
桑落足足蒙了有两秒,接着胳膊受力,他被一股不算强硬的力道拉了回去,撞进季商的怀里。
酒香和淡淡的木质香钻进口鼻,还有季商低低的气音:“看傻了?”
桑落耳根顿时烧起来了:“我——”
他大概是真的傻了,没控制好音量,季商一把捂住他的嘴,桑落的心顿时蹦得跟个兔子似的。
明明干坏事儿的是隔壁那两人,为什么他看着季商含笑的眼睛,忽然有种偷情的是自己的感觉?
桑落觉得季商掌心像是有一团火,钻进他的嘴巴,让他身体燥热,这种热在季商松开手之后也没有消失。
嘴唇上的压力消失,又被另一种冲动占据。
那边的喘息声没有停止,甚至隐约能听到微妙的布料摩擦的动静。
桑落目光从季商的眼睛下移,停在他的抿着的薄唇上,像是忘记了昨天晚上在浴室时季商的闪躲与拒绝,桑落抬起下巴吻了上去。
第37章 借你戴戴
这一次,季商没能避开。
或许也不想避开。
桑落只是亲了两秒不到,还没等他的小舌头有什么动作,就被后方传来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打断。
这次不再是他熟悉的中文,而是叽里咕噜的泰语。
眼见着要被撞破的人变成自己,桑落吓得连忙退开来。
桑落有些无语,心说这偷偷摸摸干坏事儿传染也就算了,怎么被外人撞见还会传染。
季商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是柔和的,像是浮出了点笑,也像是什么都没有,让桑落有些尴尬。
或者说是失落更为严谨一点。
等到桑落和季商像没事儿一样往外走的时候,林清曜和那位容老板已经不在原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换其他没人的地方去打啵儿了,又或是打炮。
不过很快,到了晚上的品酒会,桑落就又和他们见面了,彼此都西装革履,人模人样。
毕竟是个酒会,为表尊重,桑落回去换下了自己身上的无袖T恤和牛仔裤。
他没有带正装,只有几件勉强还算正式的大开领衬衫。西装季商倒是有,但嫌热,桑落也没打算穿,只是从他那里顺来了一对银色的袖扣,还有一块腕表。
腕表正是他在新加坡试戴过的那款绿宝石。
这是意外之喜,一开始桑落没有发现。
酒庄之行只是短途的出行,季商没有把他们的行李都带着,只带了两三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他工作要用的笔记本电脑,都装在季商的行李箱里。
桑落选了件香槟色丝绸面料的无翻领V领衬衫,宽松剪裁,休闲又不失质感,下身配深色西装裤和同色牛津鞋。脖子有些空,他便拆了他另一件衬衫上的一条墨绿色丝绸细带在脖子上绕了两圈。
在镜子前打量片刻,桑落觉得这身打扮挑不出错,就是缺了点提升质感的配饰,想到季商带来了他以前送的那对钻石袖扣,便过去拿。
季商刚换上衬衫,听桑落说明来意之后示意他自己去行李箱里找。
桑落打开行李箱,没在夹层里找到装袖扣的盒子,倒是从里头翻出一个两指宽的细筒,正是他们离开新加坡时,应珩送给桑落的文身贴。
桑落惊讶极了,举着那小竹筒就去质问季商。
“下飞机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没看到吗?”
季商神色微顿,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骗你的。”
桑落:“……”
“看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季商又说。
桑落“哦”了一声:“害我白难过一场。”
季商太过坦然,桑落没有多想,放下小竹筒就又继续去找袖扣,找到袖扣的同时,也找到了两个熟悉品牌的手表盒子。
桑落皱眉,疑惑季商怎么没有让李萱一起带回去,交给托季商买表的人。
他问了一句,季商说忘了。
如果桑落没有随手打开的话,可能就被季商给糊弄过去了。
但是他打开了,看到两只一模一样的男士腕表,正是他曾经在新加坡试戴过的那款镶嵌着绿宝石的腕表。
纯粹的绿色随着光影变幻,犹如极光般绚烂。
桑落愣了好久,才转回头去看季商。
季商也在看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桑落忍不住心跳加速,轻声问他:“这表,你是帮谁买的?为什么买两块一样的?”
季商没说话,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因为他说想要凑情侣款。”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还跳过了第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但桑落心里却忽然有了答案,这答案让他的心情一扫阴霾,紧抿的嘴唇倏然上扬,忍不住露出笑容。
“是吗?”桑落取出其中一块,指腹磨蹭着冰凉的表带,“我正好缺块表,你要不问问他,愿不愿意转让给我。”
“应该不行。”季商转回头,继续扣衬衫扣,“但是可以先借你戴戴。”
桑落没忍住笑出了声,啪嗒一声,已经将那块表扣在手腕上,尺寸正好,不松不紧。
“真好看,尺寸也正好,就像是给我买的一样哎。”桑落说。
季商瞥了他一眼,眼里浮出些许笑意:“行了,别臭美了,把领带递给我。”
桑落又笑了两声,拿起领带递过去的时候,他脖子上垂落的细带扫过他的手背,桑落忽然收回手,抬头看向季商:“你都借我手表戴戴了,我不得回个礼啊。”
季商挑了挑眉,桑落说:“文身贴借你贴贴呗?”
说是这么说,但季商都已经换好了衣服,裸露的部分只有脖颈和一双手,这场酒会毕竟还是具备一定的商业性,露个文身不合适。
桑落打量他片刻,放弃了给他贴文身贴,而是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条绿丝绸细带取下来,当作回礼,将他套牢。
“又不是什么纯商业的酒会,系领带太严肃了。”桑落不会系领带,所以只是用那条丝绸细带顶替领带,随意地绕了两圈,墨绿色缠绕在他脖颈上,禁欲中透出些许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