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来后(28)
心脏瑟缩,另一团困惑又升上许昼的心头。
如果文怀君喜欢的是陈静淑,为什么要和张笛假结婚?
十五年后的现在,又为什么要“追许昼”?
是不是因为,突然回到人间的许昼,是唯一一个连着过去的人。
他身上还留着十五年前的气息。
猜测一拔一大串,许昼感到疲倦,像是吞了一口酸苦的黄连,噎着肺和呼吸道。
他想到张笛直率地找自己说清楚假婚约的样子,觉得自己需要多一些勇气和坦荡。
其实上面那些问题,找文怀君来问一遍就行了。
一桩桩一件件,过去的现在的,印成卷子,让文怀君当考生,白纸黑字地写下答案。
是不是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许昼也不用每天在甜蜜中被折磨。
可是他很差劲,不仅胆子小,还不够真诚,不敢听到一个确切的回复。
因为爱人不是算命先生,他不批命,他只降刑。
叮地一声,好死不死的,微信有新消息,是文怀君。
许昼暂时不想看,他把两个平安符收好,走到洗衣机按下按钮,然后回到桌边,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那一簇向日葵干花。
它们金红不褪,像一团凝固的火焰。
旁边整齐地摆着文怀君写的那张卡片:“你是我白昼,予我千阳”。
许昼伸出手,手虚虚地圈住那一捧花梗,像是扼住一个人的喉咙。
在半空停了许久,许昼还是垂下了手。
他滑开手机,文怀君直白得要命:“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许先生能赏脸和我去市中心吃个晚饭吗?”
许昼把他的消息搁着,去洗了澡,回来仍看到这条消息下面空空荡荡,并没有田螺姑娘帮许昼回复。
许昼删删改改,最后还是回复:“我可以拒绝?”
文怀君立刻回复道:“理论上可以。”
许昼还是忍不住笑了,文怀君又追加一句:“但组织不建议拒绝,请小许同志慎重考虑。”
许昼便回:“小许只好服从组织安排。”
总是这样,许昼总是这样。
即使心里弯弯绕绕,但只要是和文怀君讲话,他都会忍不住觉得开心,轻易就会被他逗笑,然后想和他一起开心。
许昼把两只平安符放进兜里,准备在情人节晚餐上问清楚。
情人节那天风和日丽,蓝天白云,学校处处洋溢着粉红的气氛。
许昼走在路上,总觉得一对对的情侣比平时多了许多。
文怀君本来说要到许昼宿舍楼下接他,结果被许昼严词拒绝了。
他一点也不想在以撒等八卦大军的眼皮子下被文怀君牵走。
“南门见吧。”许昼提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点。
文怀君貌似有点不情愿地说“行”。
许昼今天没怎么打扮,但衣服是新买的。
白色廓形衬衫很有设计感,一边长一边短,背后有两条带子。清风拂过衣摆,许昼就像位东方仙子。
学校中央花园上聚集了一大团人,他们围着一个学生乐队,乐队正在弹唱应景的流行情歌。
时间还早,许昼便溜达过去围观,不巧一曲奏毕,主唱拉着话筒和大家打嘴炮。
乐队成员都是华国人,主唱是个染了深红短发的女生,说话很俏皮,三两句就把其他学生逗得前仰后合。
她扫视了一圈观众,眼尖地看见淹没在人群中的许昼,立刻朝许昼招手。
“哦嗨!是不是许昼先生?我们的新晋校园男神!”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许昼,兴奋的、微笑的、带着善意探求的好奇目光聚焦在许昼身上。
社恐许昼想逃,但他无处可逃,只能打招呼:“嗨。”
短发女孩很酷地勾勾手指。
“那就你了,获得一次点歌机会的幸运观众。”
“如果你给喜欢的人唱一首歌,你会唱什么歌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放心,文教授很守男德的,从始自终只喜欢小昼,静淑也不是炮灰
恭喜小可爱收到小昼送出的金字塔模型一份~
第20章 为你弹琴
给喜欢的人唱一首歌?
短发主唱才想起来似的:“哎呀,都忘了问这个需要有先决条件。”
“许老师,你有喜欢的人吗?”
来往的学生们看到许昼站在乐队旁边,纷纷驻足观看,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简直像个明星的新闻发布会。
大家都睁着好奇的眼睛,等待许昼的回答。
许昼心跳沉重,他没法撒谎:“有……”
观众里发出一阵“噢No——”的叹息。
“哇,现场肯定有很多人失恋了哈哈哈!那你今天和对方有约吗?”主唱像个娱乐记者,题题致命。
许昼点头:“算是有。”
许昼生怕这姑娘再问出什么“对方在学校里吗”,或者“那对方是学生还是老师呢”这样的致命问题,好在酷妹妹很懂分寸,轻轻一问,点到即止,任由围观群众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很好,既然许老师有心上人,那你想送给对方什么歌呢?”
许昼最近听了一些流行歌曲,但现在一首也想不起来。
“我想到的歌很老了……”许昼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你们就弹自己喜欢的吧。”
主唱姑娘不信邪:“就没有我们不能唱的曲子,你先说说嘛。”
许昼看这个乐队都是华国人,他们应该是听过这首歌的,便说:“真的是老歌了,王菲的《红豆》。”
主唱哦哦哦地说:“我听过,我知道,很经典的。”
她回头问其他乐队成员能不能演,都是些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有人点头有人迟疑着摇头,说可能还是要谱子。
主唱掏出手机,念叨着:“许老师别急,我马上就查到。”
许昼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其实挺简单的,前奏开头一个Cadd9、一个F和弦再一个……”
主唱姑娘惊讶抬头,卷翘的睫毛一闪一闪的:“诶!许老师你会弹啊?连和弦都记得这么清楚。”
许昼哑了,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个和弦,每一处节奏,上次弹奏好像还是在不久前。
姑娘没等许昼回答,发现宝藏似的:“那许老师如果不介意的话,您来演吧?”
围观群众发出一阵欢呼,善意地给许昼加油鼓劲,主唱更是动作迅疾,迫不及待地把吉他从自己身上取了下来:“老师来吧来吧,我把谱子摆前面!”
许昼看着那把暗红色的吉他,眼眶有些热,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怎么也压抑不下的冲动。
他想弹,他想唱,在十五年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好,谢谢。”许昼轻声答应,从主唱手里接过吉他。
“谢什么,我们谢您才是。”主唱笑呵呵的。
正中央摆着一把高脚凳,许昼抱着吉他坐上去,一条长腿自然地垂落点地,另一条腿曲踩着,纯白的衬衫飘带随风轻扬,身后蓝天如洗,碧草如茵。
许昼气质纯然,春风拂面,像音乐节上的民谣歌手,观众们一齐屏住了呼吸。
第一个音符落下,玉石般骨感纤长的手拨动着琴弦,流畅的前奏悠悠淌出。
许昼轻轻呼吸了一下,开口唱道:“还没好好地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他想着,确实,我们分别在雪天,重逢在雪天,但转瞬十五年,我们还没有一起好好享受过雪景。
虽然《红豆》的谱对新手不算友好,但这是许昼学会的第一首吉他曲。
其实最初是文怀君想学吉他,弄了把吉他有时间就弹,但文怀君的双手可能天生不太灵巧,吉他天赋和他的做饭天赋一样少得可怜,学半天都弹不清楚一个简单和弦,换指换到手抽筋。
许昼看不下去了,说我教你算了。
文怀君惊讶:你会弹吉他呀,我怎么不知道?
许昼说: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