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联姻对象一起人设翻车了(94)
主唱点了支烟:“你觉得哪辆会赢?我赌那个红色的铃木。”
方逾拾问:“因为他现在跑第一吗?”
“不,那个车手我认识。”主唱笑道,“职业级别,很厉害的,没想到他会来这个场子虐菜。”
“不见得。”方逾拾将额前浅蓝灰色的头发全撩到后面,抬手的时候,露出了一半腰,“我赌那辆黑色宝马。”
现在位列第二的宝马,是全场唯一一辆没有多余装饰的赛车。
黑色的车身只有尾部一道鲜红的标。
够闷骚。
方逾拾下意识偏爱这辆。
主唱刚想说什么,就见那辆黑色的宝马在拐弯处,以一个几乎和地面平行的角度,压着地面和红色铃木擦了过去。
震耳的轰鸣和尾烟划破了空气,看不出车的弧度究竟是极限操作还是打滑。
他猛地瞪大双眼,上前一步,手指撑在栏杆上,仿佛抓住了那个疯狂的赛车手。
“我操!”
“我靠我靠!绝对超过50°了!”
身后人群忽然嘈杂了起来。
有懂行的人说:“60°压弯。”
这个角度及以上的压弯,挑战的不是人的极限,是车的极限。
方逾拾对摩托不是很了解,也不常看摩托车的比赛。
但他清楚这个角度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稍有失误,这个不要命的选手就要被拖去ICU住几晚。
主唱也咂舌:“……好吧,我承认,你的眼光更好。”
玩摩托车的人对第一总有执拗的向往,但到这种不要命程度的,还真不多。
方逾拾紧张地咬住唇,唇色比涂了口红更要鲜艳,心跳的速度比刚才聚光灯下只快不慢,还多出几分被掐住的窒息感。
直到那辆车逐渐恢复正常角度,以绝对的碾压速度冲破终点。
“我操!!太他妈刺激了!”
“这人是真的会玩吧?专业级别的?”
“牛逼啊我靠,谁认识?介绍一下?”
人群欢呼之际,方逾拾的神经却像忽然被断了电流,倏然松下来,长出一口气。
疯。
太疯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偏爱极限运动了。
在这种生死一线的时候,当事人应该比旁观者更能体会到全身都在颤栗感觉。
这是享受生命完全掌握在自己和运气手里的赌徒。
方逾拾撑到目送那位宝马车的选手离场,才头晕目眩的松开扶手。
“我下去喝一杯。”
主唱的心情也没能恢复:“要一起吗?”
“好啊。”方逾拾送了他支烟,“不过我喝的酒比较烈。”
主唱也不逞强:“那我少喝两口。”
方逾拾笑笑:“随你。”
度数很高的酒往往烧嗓子。
方逾拾人在外面,知道节制,一开始并没有点那列最刺激的。
他拍了张照给林北谦。
【F>10:如果我今天喝醉了,林医生可以来接我吗?】
林北谦过了会儿才回。
【林北谦:不接。】
【林北谦:不是每天都有一个梁总给我打钱。】
方逾拾愣了一下。
汲取了酒精的胃像是被什么抓住,狠狠拧了一把,疼得人后脑勺发麻。
“方逾拾。”主唱忽然出声,“你的酒好像上错了。”
方逾拾垂眸看去,才发现自己手里的酒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菜单上含酒精度数的top1。
他张了张口:“好像,没上错。”
因为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在了那杯酒的名字上。
现在为时尚早,方逾拾还有把酒扔掉的选择。
可是他抬了抬手,最终,用五指托住玻璃壁,将满满一杯一口饮尽。
主唱都看愣了:“你……”
一阵喧嚣,把他后面的关心盖了过去。
方逾拾接着五杯下肚,终于用酒精盖过了胃部绵密的疼痛。
他视线没了刚来的清明,倦怠地靠在台子上,耳根发红,宽大的领口把锁骨完□□露,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主唱皱了皱眉,替他遮住一部分视线:“你醉了。”
“没有。”方逾拾摇摇头,“我喝酒上脸。”
他的酒量是真的很好。
看上去醉的时候,往往神志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主唱便没再说话。
他们关系还没好到喝酒谈心的程度。
方逾拾闭了闭眼。
主唱的进退有度让他很舒服,如果对方多问一句,他可能就失去了交友的想法。
但如果是梁寄沐多问几句,他应该不会不耐烦。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方逾拾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最近大概是魔怔了。
不管什么场合,都能想起梁寄沐。
他感到有些闷,恹恹掀起眼皮,企图找到一个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人选。
人的视线总是向着最热闹的视觉中心倾泻。
方逾拾不受控地将目光放在欢呼声最大的那块场地。
他看到有人站起来,单手开了一瓶酒。
方逾拾饶有兴致挑了下眉。
从背影看,应该是前不久跟他撞到的那个黄金比例机车服男。
黄金比例话似乎不多,举手投足有种不属于夜店的沉稳美。
但办起事儿来倒无比利索。
开酒一口闷,前后不过两分钟。
方逾拾眯起眼睛。
啊。
腰也好细。
大概……
77?
机车服的腰带会阻碍判断,方逾拾不太确定。
不过这个数值,和梁寄沐倒是撞了。
他不想冒犯梁寄沐,但酒精上头,忍不住把梁寄沐的脸安在这种衣服上。
好像还挺好看。
方逾拾“啧”了一声,再次喝空一杯特调酒。
他没有转头,只是将手往后一送:“麻烦再来——”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黄金比例放下酒瓶,侧过了头,听旁边人说话。
方逾拾看见了他的侧脸。
玻璃杯从指尖滑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方逾拾?”
主唱察觉动静,问道:“你没事吧?”
“我……”
方逾拾发现自己声音卡在喉咙里了,无法发出。
他的大脑在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你说得对,我喝猛了,喝出幻觉了。”
“害,我就说吧,这酒不是这个喝法。”主唱叹气,看他冲某个方向一眨不眨的盯,也顺势看过去,“咦?梁寄沐?”
方逾拾猛地抓住他手腕:“你认识?”
“不算认识。”主唱意外于他的反应,“不过我不是给你说我认识刚刚那个铃木的车主吗?这人跟铃木的车主认识,四年前Y国的摩托比赛,他们分别占了第一和第二,梁寄沐是第一。”
方逾拾听到似乎不属于自己的声音问:“你朋友叫什么?”
主唱说:“唐倾。”
方逾拾脑袋轰的一下炸开。
再看过去,唐倾已经换了衣服从卫生间出来,熟稔地跟那群人打招呼,然后伸出手,嬉笑着和梁寄沐碰了个拳。
梁寄沐神情懒散,嘴角挂着心不在焉的笑意,手上动作却不含糊,赢了不少人一瓶又一瓶酒。
一看就是老手了。
直到有主持人喊了声娱乐赛准备开始。
梁寄沐松开酒瓶起身,紧了紧手套,和唐倾并肩朝赛场走去。
方逾拾鬼使神差暂别主唱跟上他们,亲眼看着梁寄沐走到了那辆黑色宝马前,长腿一迈,跨上座椅。
唐倾就靠着车头跟他说话。
这一瞬间,方逾拾觉得自己真醉了。
……
这种非正式的娱乐赛唐倾没兴趣。
梁寄沐对耍帅也没兴趣。
他参加,纯粹是为了发泄。
唐倾靠在车头,今晚第N次对他说:“我让你来喝酒,不是让你来灌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