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43)
附小的餐厅是圆桌式,一桌五个小人、五套餐具,正好。
站他身后的梁径和方安虞对视一眼,才知道他最担心的原来是开学了一桌吃饭坐不满。
原曦的气也没那么长,早就消了。这会抿嘴笑了下,对闻京说:“你再给我好好道一次歉,我就原谅你。”闻京的男儿骨气还在,小声商量:“那你以后不许去我爸那告状......他真的会把我打死的......”原曦偏头想了想,似乎在考虑闻京被打死的可能,最后应该是觉得还是不要打死为好,虽然闻京实在气人,便说好。闻京也就道歉了。
时舒非常开心,他的小学生涯里,一桌五个人从没缺过。
......
时间还早,迎尚顾客越来越多。
原曦和闻京走后,看热闹的店员散了不少。门口的电子提示音一个接一个响起。
方安虞抱起箱子继续上三楼:“闻京刚刚是不是说游戏随便我们玩?”
时舒背着书包跟上去:“嗯嗯!”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跟在后面抱起另一只箱子的梁径:“......”
游戏是不可能不玩的。
梁径带时舒和方安虞玩了《荒野幻想》第一章 。这一章属于熟悉世界观,关卡难度不大,加上梁径带着,两人一路躺赢。
玩了快一小时梁径就不允许他们玩了,对方安虞说:“不是对答案吗?”
方安虞点头:“差点忘了。吵架太上头。”
时舒:“......”
这周的英语周报和数学卷子难度不大,但方安虞做事很细致,连过程都要比对。时舒转了两圈,百无聊赖,就拉着梁径去楼下的水果店买水果捞吃。
很快,西米的甜香和椰奶的浓郁味道充斥整个房间。
从窗外望出去,能看到一条银河似的南棠街,光影璀璨,可想而知站在楼顶会是什么样子。
两个人趴在窗前吃水果喝椰汁捞西米,时舒仰头看了会天。
“是不是又要下雨啊......”
梁径也抬头:“待会早点回去。”
两个人仰着头,有风穿堂,手里的清爽气息和带着几分水汽的晚风撞上,很久都没散开。
夜空黑沉,云层厚重,像是在酝酿一场午夜暴雨。
方安虞对答案不忘唠嗑:“下个月雨最多。我妈说都没几天太阳......”
说到太阳,时舒提前公布了闻京的打算:“高考那几天假闻京说一起去三亚玩,周爱玲女士安排的!”
方安虞想了想:“不知道我妈同不同意。”
时舒:“一切交给周女士。她的游说功力,除了我妈,无人能及。”
方安虞一边写一边点着头乐。
时舒转过身看他:“还有多久啊?你别搞得一模一样。”
方安虞:“没改,就把你们的步骤记下来......还一模一样,你看看你和梁径的,除了名字,哪里不一样!”
时舒:“因为都是正确答案啊。正确答案还有两种?”
方安虞顿住,抬头思索:“你这个问题有点哲学。”
梁径笑,时舒总是会语不惊人。
时舒转头看他:“你觉得呢,会有两种答案的正确答案吗?”
梁径:“会。”
时舒:“什么情况下?”
梁径想了想,说:“我爸以前跟我说过,高中的时候,一个问题一个答案,等高考结束,那张一个问题一个答案的卷子就很少出现了。”
方安虞头也不抬,啧声:“梁教授不愧是梁教授——虽然我听不懂,但我就是觉得很厉害。”
梁径:“......好的。会如实传达给我爸的。”
方安虞惊恐抬头:“倒也不必吧。”
时舒哈哈大笑。
“你还有这个啊!”
床旁的衣柜上挂着一件校服,是附小的校服,虽然样子已经很旧,有些地方都泛黄了,但上面的校徽很干净。
方安虞扭头,看着时舒拎手上的校服:“哦,我妈收出来的,说拿出来晾晾,最近不是一直下雨吗......你不知道,拿出来的时候上面都有霉......就从这下面拿出来的。”他指了指衣柜最底下。
校服翻过来,背面全是名字。
时舒笑:“还有名字!”
最中间是他们五个人的名字,被方安虞用笔圈了起来。
梁径走过来看。
时舒的名字和他的隔着有些远,虽然是在圈里,但中间被闻京、原曦和方安虞占据了。闻京名字笔画少,写得却大,原曦的曦字被挤得和时舒的舒字贴在一起。总之,在这个友情圈里,闻京很醒目。
时舒也注意到他和梁径的名字。
他想了想,把水果捞给梁径。
梁径两手端着他和时舒的水果捞,转头看他去拿书包里的笔。
雷声隐隐,看样子真的要下雨。
潮湿的水汽灌进屋子,除了纸页翻开又合上的声音,此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方安虞背朝他们,在很认真地看卷子。
时舒用笔在自己名字和梁径的名字之间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
梁径笑起来。
时舒抬眼看他,也笑了下,就着梁径手吸了口椰汁,然后一边吃着嘴里甜丝丝的西米,一边在线的中间画了个爱心。
接着,几下波折符号,做出正在心动的样子。
梁径注视他画这些,心头柔软得像是要化开。
很小的一颗爱心。
在陈年的布料上,可爱又鲜活。
第32章
周一困得要死。
时舒走在梁径后面, 好几次想挂上去。
虽然以前挂过,但现在两个人关系不一样了,时舒的不好意思莫名增强不少——现在就是让他和梁径并排走, 走着走着他会像发条突然卡住, 猛地顿在原地,然后, 自顾自脸红。
梁径觉得他需要适应, 转身笑着瞧他,等时舒反应过来,稍稍偏一下头,示意走吗。
校门口的纪律检查小分队叫了好几遍“同学,你校服呢”,时舒都没反应过来。
梁径:“他校服在班里。”
门口跟着检查的教导主任不满:“几班的?周一穿校服, 说多少次了?让你们穿校服进校, 不是大课间随便一套糊弄的......”
梁径点了点头:“高二理科一。下次不会了。”
时舒跟着点头:“对不起老师, 我真的忘了。”
理科一的光环还是有用的,老师没再为难, 摆摆手就让他们进去了。
但是下一位理科一的同学就没那么幸运了。
游赫被当场逮住。
正巧老王推着自行车进来, 一看就怒了, 手里的包子狠狠扔进车筐,破口:“游赫!又是你!上周是你!这周还是你!早上吃什么了?!忘性那么大?你给我过来!过来——看我不——”
教导主任忍不住笑,见老王大清早脸就气成猪肝色, 劝了几句:“行了行了,说几句就好了, 早上不要冒火, 注意养身......”
“养什么身!?这小子就是来讨债的!看什么看?别跟我说校服搁班里——我上周五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们穿着来穿着来!有没有纪律啊?!啊!”老王一手推着车, 一手提溜游赫的衣领子, 把人往里带。
游赫被吼得跟仓鼠似的在老王手底下动都不敢动——明明一米八几的个子,这会缩得战战兢兢。
时舒吓得瞬间清醒,直接窜到里侧,紧紧挨着梁径,生怕被看见。
校门进来,一边是车库,一边是实验楼。
实验楼和教学楼之间由玻璃栈道连接,外面看不见里面,但是里面得见外面。阳光充足的时候,光线几经反射会呈现一段段的小彩虹,十分好看。
昨晚一场雷暴雨,这会天还是阴阴的。云层很厚,从外面看,玻璃栈道像一缸深蓝水族箱,倒映着大团大团的浮游生物。
时舒拽着梁径往实验楼跑。扬起的风将他的额发吹得懒懒散散。
梁径伸手环住时舒肩膀,往后看了眼,老王已经进了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