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19)
“我看看。”
梁径起身走到时舒身后。
乌黑发髻垂下几缕柔软,梁径拨开去看时舒后颈的拉链。
“头发卡里面了。你别动。”梁径低声道。
“嗯。”
不知为何,时舒看着镜子里的梁径,忽然红了脸。
他已经看了大半剧本,知道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有个隐藏身份,表面风.流.淫.逸、心机颇深,实则心怀大义,需要保护原曦扮演的女学生传递情报。但原曦不知道是谁在暗中保护她,甚至因为时舒扮演的这个姨太太过于骄奢,而心生厌恶。
所以为了贴合人物,他头上的头发从不好好盘起来,总是轻浮地垂几缕在颊边,或者发髻微拢,飘飘荡荡,蛊惑得很。
“时舒。”
梁径不知什么时候弄好了,直身立在他身后,注视镜子里的人,“好了。”
时舒知道自己脸很红,一对上梁径平静眸色,慌慌张张站起来解释:“我觉得这个头发太怪了......”他说着就要去撩鬓边的发丝,谁知手腕被梁径握住。
“我帮你。别动了,已经很乱了。”
时舒已经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了,他恨不得敲自己,脸红什么啊啊啊——
梁径手背微凉,擦过他脸颊的时候,更能对比热度。
“可以了——”
时舒抬手推开身后梁径,刚一侧身,他就发现自己早已落入梁径怀抱。
往前,是镜子里的梁径。
往后,是默不作声注视他的梁径。
时舒泄气,小声:“我脸是不是很红......”
头顶传来梁径微微笑起来的声音:“嗯。怎么会这么红?”说着又伸手抚摸,好久都没放开,过了会,像是忍不住似的,梁径倾身附耳,开口忽然哑了那么几分:“比中午那会还红......时舒,你怎么了?”
空气好像在这刻烧灼。
像一场化学反应的开端,酒精灯腾地燃起。
时舒猛地抬手推开他:“你——闭嘴闭嘴闭嘴......”
梁径笑,不说话了。但是手依然没离开时舒滚烫脸颊。而另一只手,也慢慢搂住时舒,腰线在旗袍的衬托下细腻有致。梁径想起今天中午在自己身下的那截温软粉嫩的弧度,正好,他甚至能找到同一处用力握持的地方,他中午做了什么,眼下他也——
只要一个对视,所有感官好像都能共享。那些青涩的抚摸、隐秘的快乐,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成了他们彼此之间最大的秘密。
“你在想什么?”时舒红着脸问他。
妆色的矫揉与他眼眸里的羞涩丝毫不冲突,整个人自然得好像天生就适合被塑造。
梁径抬眼,注视热度稍减,但依旧脸红的时舒。
“我在想......”梁径很慢地说,他觉得自己应该冷静冷静,虽然在看到这样子的时舒的第一眼,他就有点失控。
梁径选择移开视线,他的剧本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地。
“我这个人物,剧本里描述说,天天搂着他那刚娶的十七房姨太太,爱不释手、简直鬼迷心窍——我就在想,到底是怎么个鬼迷心窍法。”他说得一本正经,求知心切:“时舒,你跟我讲讲好不好?”
第15章
“各位玩家注意,第一轮搜证时间五十分钟。”
“五十分钟后请回到会议室。”
“各位玩家注意,第一轮......”
府邸名为嘉华,里面住着的,是一个小有权势的王朝贵族。
正月十五这天,嘉华王爷宴请各省名流,想借此笼络四方势力。谁知,酒过三巡,王爷起身离席,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就在众人以为王爷年纪大了,估摸着是去休息了,散场之际,府中传来尖叫——
王爷被他最小的儿子发现死在了书房。
案发现场显示,是毒杀。
“......目前看来,唐盈嫌疑最小。她马上就要留洋,还要靠他老子资助,不至于杀他老子吧......”
方安虞走在最前面。他是富甲一方的豪绅闻京带来的小厮。
这会,他们几个正朝梁径和他“第十七房姨太太”住的客房走去。
“大儿子和小儿子呢?”
闻京扭头看了眼落后几步的肖新川和范宇。
方安虞琢磨:“都很可疑......肖新川房间一股子烟味,应该是抽大.烟。最里边的抽屉不还有好几卷欠条吗?保不齐就是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问老子讨钱不成愤而杀人......”
被方安虞点到名的肖新川无语:“那我这个大儿子也太蠢了。我杀了他有什么好处?万一事发,不还是拿不到钱死路一条?”
闻京:“但也有一个‘万一’是你成功脱身,这样你就可以继承爵位。你继承了爵位——”
肖新川:“那我也犯不着杀他吧?我是长子,继承爵位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方安虞想了想,补充:“但你的嫌疑也没法彻底排除。愤而杀人的突发状况也不是没有可能......”说着他转向原曦:“电视剧里不常这样演?大宅门里的老爷子一不留神被不争气的儿子气死了?”
原曦正在剧本上记录线索,这会说:“算是个线索吧......”
一行人走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下,抬头居然能看到阴森森的夜幕。
四周安静得吓人。每个人的脚步声都分外清晰。
梁径道:“如果是意外杀人,那就不会是毒杀。一般而言,毒杀都要经过缜密安排。什么时间投毒、用什么物件、之后何处抛尸——方安虞,虽然现在下毒的线索还没摸清楚,但你这个猜测确实站不住脚。”
梁径分析得条理清晰,方安虞耸了下肩,不说话了。
肖新川笑:“梁径,早就听说你是附中理科最强的——对了,南大的自主招生你报名了吗?我报了,说不定咱俩以后还能是大学同学。”
时舒:“他没报名。而且我们不考南大。”
原曦正在纸上记录,这会悄悄一笑。
梁径转头笑着看时舒,目光移向他脚下:“我扶你。”
时舒:“不要。”
梁径捉住他手臂,低声:“你说什么?我刚没听听见......”
时舒笑。
眼见他俩之间气氛朝黏糊方向发展,闻京出声:“那现在是不是基本可以排除过失杀人——”
“不是啊。为什么不可以先意外气死,然后再用下毒嫁祸给别人呢?”时舒看了眼众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先前的分析被推翻一半,梁径就像自己没说过那番话一样,跟着道:“确实。这也是个很精巧的布局。”
原曦闻京方安虞对视一眼,一边记下来,一边默默无语。
“而且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我们刚才不是在大少爷的房间看到一个壁龛吗,里面是两个无字牌位。虽然不知道他在那里祭奠谁,但首先,肯定是跟他关系密切的人。其次,那个壁龛位置隐蔽,大少爷明显不想人发现。这样看来,大少爷与那两个死去的人关系就不是密切了,而是非同一般。”
时舒面无表情说完。众人觉得背后似乎有冷风掠过。
大夏天,唐盈搓了搓双臂:“恐怖......我那会看到就觉得恐怖......”
原曦却很兴奋:“时舒!你接着说!”
肖新川皱眉:“这个我可以解释。确实是对我有恩的人——你想说什么?”
时舒慢慢道:“我只是被闻京刚刚说的爵位提醒了。”
“——万一你这个大儿子根本就不会继承爵位呢?”
众人悚然一惊,接着都朝肖新川看去。
时舒:“我的猜测是,大少爷不是亲生的。而且,大少爷的亲身父母早年被害死了——也许就是被死者害死的。后来大少爷知道了。那么,一边是杀父杀母的仇人,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另一边债台高筑,可能债主们会考虑大少爷迟早承爵,但这都不是眼前的事。加上大少爷心知肚明自己不会承爵,压力之下,那他何不趁着真相没有大白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