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146)
时舒:“呜呜呜......我可以的妈妈.......呜呜呜......”
闻京听完时舒的哽咽,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这下,全都笑出声。
登机口免不了又是一番拥抱和叮嘱,上了飞机,座位上坐下,时舒还在抽泣。
梁径找出纸巾给他擦眼泪,笑意十足的语气:“别哭......又不是见不到了。”
纸巾擦到眼下,时舒闭眼,说:“要隔好久。”
“嗯。”梁径语气如常。
准备睁眼的时候,嘴唇忽然一温,时舒吓得后仰,“你干嘛啊......”
这附近没什么人,座位的隐蔽性还是不错的。
梁径摸了摸时舒红红的眼角,没说话。
时舒觉得梁径就像那天高皇帝远的逆臣,眼神都放肆起来,他转过头望着窗外,恨恨:“我就知道!”
梁径笑。
飞机滑行的时候,又有点感伤,不过没哭。时舒很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一直看着逐渐飞速后退的窗外景色。
江州的岁月好像就这样模糊了起来。
没一会,飞机腾起进入半空,不断升高。
梁径见他始终怔怔的,便问时舒:“你妈妈和你说什么了吗?”
时舒转头:“啊?”
梁径笑:“你妈妈有没有说会经常来看你?”
他狼子野心,话里惦记着舒茗来访的可能性。
时舒不知道他到底要问什么,点了点头,“说是会的......”
“还说什么了?”
“还说......”时舒脑子运转起来。
他看着梁径专注而温和的视线,忽然笑起来。
梁径见他笑,也笑了下,靠近,嗓音更温柔:“什么?”
“我妈让我谈恋爱不要被花言巧语的人骗!”时舒眯眼笑。
梁径不为所动,他坐回去,好整以暇的语气:“我可没有花言巧语,我都是身体力行。”
时舒:“............”
第96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 房间忽然传出东西掉落的动静。
不像是重物,触地没有一丝尖锐,倒像被子枕头一类, 软噗噗几下, 很快没了声响。
小乖四脚摊平,朝天睡得正酣, 这会只颤了颤耳朵尖, 胡须都没动一下。它睡得实在惬意,远看好像一张平整又顺滑的猫毯。
日出的光照汇聚在地平线,一点点升起来的时候正好擦过窗帘底部。地面瓷砖上,一束笔直的光刃愈渐明亮,带来D市三月初春的明媚。
小乖被晒得偏过脑袋不自觉往窝角蹭,它好梦正酣, 梦境里全是小鱼干, 怎么都清醒不了。
“——嗯......”
隐约, 房间又传来几许凌乱喘息,绵软的声调, 好像被人吵醒, 不大高兴哼出来的时候又被人用什么堵住了。
小乖抖了抖耳朵, 预感到什么,有点嫌烦地翻了个身。
主卧门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这一点小乖反映过很多次, 包括但不限于时舒和梁径在里面这样那样的时候去挠门、拍门、叫门。只是里面的人没有一次理过它。每次都是它骂骂咧咧喵完,里面却还没消停。有时候时间实在长——往往是周末, 小乖的午饭都会被错过。那个时候它脾气就很差, 开始不拿正眼瞧人, 一边吃一边喵, 咬牙切齿的。
这会,小乖掐须一算,啧,又到日子了。
“梁径!”
时舒低低叫出一声。他像是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张口,这一声又慌又急,带着些不由自主的呻.吟。
“......别......梁径!”声音大了些,气息更急。
时舒似乎在推拒什么,但他没推动。之后是一段频繁的肢体触碰,夹杂几声不怎么清楚的低语,说话的人语气像在哄什么似的,始终带着清朗笑意,入耳异常温柔。
昨夜一阵急雨,拂晓的空气里有很淡的雨水气息,但却不是特别潮湿。
时间还早,楼下的树只有零星几只鸟雀光顾。叽叽喳喳,清脆又吵闹。房间里的声音却有规律起来,先前的喘和吟渐渐变了调,抽噎的呜咽断断续续,那些触碰的声音也变得粘稠,酥软得近乎缠绵。
小乖睁开眼,仰面瞧着光纹里浮游的尘埃,没精打采的。来D市两年多,它已经习惯小情侣在家里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亲密。有时候半夜都能听到时舒被弄哭,它也是心疼,但没办法,姓梁的又不是畜生,它也不能和他交流——毕竟一个劲“喵喵喵”是不管用的。
过了会,它坐起来慢条斯理洗脸,朝卧室门看去。
余光瞧到不远处的餐桌,桌角搁着一束随手放置的红玫瑰,娇艳欲滴。是昨晚梁径买回来的。此刻因为一直没人处理,花瓣承受了一夜的重力,落了几瓣在地上。
小乖慢慢走过去,歪头打量半晌,又百无聊赖地对着它们拍了两爪。胭脂色的花瓣娇小可人,毫无抵抗之力,被拍得翻了个身,露出柔软鲜红的花瓣内里。
在和花瓣单方面原地追逐五个来回后,饥饿感逐渐上升,小乖抬头朝卧室看去。里面的动静没什么变化,忽起忽落的,只是时舒的声音变得有些哑,梁径几乎不作声,偶尔在时舒抽泣得厉害的时候笑着叫他几声“宝宝”,听着十分温柔,但那些触碰的声音一点都不温柔。
小乖:啧。它喵了一声。
时舒趴被子里模模糊糊听到,害羞得脸通红,“梁径,小乖......”他睡梦中被人弄醒,脑子昏昏沉沉的,几番折腾下来,脑子清醒了,力气是一点没有了。
梁径见他出声,俯身亲了亲时舒汗湿的肩胛骨和潮红的后颈,没说话,垂眼看了看,喉结很重地几下起伏,半晌,又把人翻了个身。
三月气温还是很低,走在阴影里,春寒料峭的。有时候刮起大风,冻得人路都走不动。这会窗外也刮起寒风,树影跟着摇曳,鸟雀的啾鸣被吹散,周末的清晨一下变得安静。
时舒觉得自己快热炸了。他抱着梁径,被他身上的热度也惊到了。过了会,他贴了贴梁径微凉的颈侧,汗水的气息充斥着强烈的荷尔蒙,时舒感觉自己晕晕的。他搂紧梁径,撒娇:“梁径,我饿......”梁径摸了摸时舒后颈,掌心一直贴着,过了会,低头亲吻他的肩头,哑声:“马上。”
上午九点多,卧室的门终于打开。阳台明亮又温暖,是个难得的晴朗天气。晨起那阵刮风还以为又要下雨,这会外面万里无云,阳光普照。
那一束玫瑰被窜上桌的小乖玩得差不多,七零八落了一地。空气里有浓郁的玫瑰香气。
梁径出来看到,好气又好笑,扭头对洗完澡趴床上补眠的时舒说:“拆家了。”
听到动静,小乖扭身飞快窜进卧室。梁径也不管它,去厨房做早餐。
时舒抱着枕头打哈欠,忽然,指尖传来一点濡湿的感觉。
他知道怎么回事,叫了一声“小乖”,轻声问:“饿了是不是?”
小乖舔了几下时舒手指,腾身轻巧跃上床,来回踱步,最后在时舒身侧端庄坐下,尾巴很轻地抚了抚时舒后腰。
软绒绒的。
时舒舒服得说不出话。
过了会,梁径进来喂猫粮。
他蹲在床边看小乖埋头吃早餐,想起什么,对要睡不睡的时舒说:“下午去博物馆?”
D市的博物馆久负盛名,几乎每个周末都有意想不到的精彩展出。文物展、摄影展、绘画展......来这里两年多,他们看的展览多到数不清。不过这方面梁径兴趣更大些。多数时候,时舒只是陪同——他兴致不高,只对一些奇形怪状、光怪陆离的东西感兴趣,梁径不得不随时和他手牵手,不然他逛烦了,会随便找个椅子打游戏。等梁径转过头,他就不大愿意走了。梁径只能陪他玩完一局。
不过,相比梁径充满数字和计算的课程,时舒的课程精彩得多——他不需要去博物馆追寻那些遥远、丰富、神秘的人文意义。他会主动赋予意义。最近一年,他都在和同学设计一款第一人称探险游戏。从剧本策划、关卡设计到各种细节的音效和背景,时舒全程参与。他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永远兴致勃勃、极富创造力和想象力——偶尔兴奋得睡不着,跑到隔壁拉着赶作业的梁径大说特说新冒出来的游戏关卡。梁径总是很温和、很有耐心的样子,也会适当表达喜爱和称赞,不过等他赶完作业,剩下的时间他会索要“报酬”。他告诉时舒,这是他最喜欢的解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