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惘(147)
温予迟想了想,末了说了句:“说走就走?”
“好啊。”晏钧的眸子里尽是宠溺,“今天下午?”
“下午还是有点赶了吧…”温予迟笑道,“明天吧…?”
“好。”晏钧静定道。
温予迟放下手机,拿起第二份菜单和晏钧一起看菜品,但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上面了,他轻轻地抓了抓头发,“我怎么…莫名有种私奔的感觉?”
“说什么呢,”晏钧轻笑一声,玩笑道,“敢和你的上级私奔,温予迟,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温予迟立马闭了嘴,“想混想混…”
“到时候你把你队长拐跑了,责任可就大了。”晏钧继续玩笑道。
“有什么责任?”温予迟好奇地问,“处分?”
晏钧:“比那更大的责任。”
温予迟想了几秒,“比如?”
晏钧弯起左侧唇角:“我的一辈子。”他挑了挑眉,“你说这个责任够不够大?”
“二位,请问方便点菜了吗?”服务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桌子旁边。
两人太过沉浸在方才的对话当中一时都没发现服务员在自己身边了。
晏钧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十分自然地按照温予迟的口味点了几样。
服务员走了之后,温予迟又说:“今年也是奇怪得很,我们这儿暖的挺快,北欧那边倒是一直挺冷的,前几天还飘了点雪。”他说着,突然回忆起几年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那座城市也经常下雪,一下就到了四月份。
“想什么呢?”晏钧看着对面这人好像思绪有点游离。
温予迟突发奇想:“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吃饭是什么情景么?”
“我问你想什么呢。”晏钧幽幽地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得我第一次听说你的时候,在网上看到过些什么内容。”
“嗯?”温予迟一愣,“看到了什么?什么时候看的?”
服务员把才端了上来,晏钧用刀切了一小块牛肉放进嘴里,故作思考,半晌才回答:“当时得知要和你见面的时候。我提前一晚上在网上搜了你,温二公子。”
温予迟闻言,差点被嘴里的柠檬水呛住,他夸张地打了个哆嗦:“卧槽别这么喊我,你一这么喊我我就头皮发麻……”
晏钧挑眉,自如地切下一块牛肉,明知故问:“嗯?为什么?”
温予迟拿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因为当时那个木偶案子,你把我当做嫌疑人的时候,你总是这么喊我。”
“怎么,你当时害怕了?”晏钧接着明知故问。
“怕倒是…”
——有一点的。毕竟我是想泡你,你要是把我当做犯罪嫌疑人,那我不铁定凉了吗?!
温予迟抿了抿唇,接着把话说完:“谁都知道你晏钧队长刚正威严,被你怀疑谁会不怕呢?”
说完,温予迟就看到晏钧脸上果然洋溢出了得意的笑容。
狗直男……温予迟在心里默默地骂道,嘴边却不自觉地上扬。
第148章 抵达
上了飞机之后,旁边人直接睡了一整躺旅程是温予迟万万没想到的。本来还想着从飞机的小窗一起看个日落,没想到这人睡得几乎摇不醒。
要不是看在这人还算小半个病人的份上,温予迟说什么都会把人给摇醒的。
约摸九个半小时之后,飞机平稳落地,晏钧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温予迟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朝晏钧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你没睡会儿?”晏钧精神饱满地看着温予迟。
温予迟翻了个白眼:“睡你个头。没睡。”
“正好赫尔辛基现在是晚上,一会儿就可以睡了。”晏钧看了看手机时间,说道。
“说啥呢?”温予迟给他气笑了,“你忘了我们今晚要蹲极光??”
晏钧才醒来不久,神志还不算完全清醒,被温予迟这么一瞪,立马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便一脸正经地纠正道:“我的意思是,你先睡几个小时,我们再起来看。毕竟极光也没有那么快出来,是么。”
温予迟瘪了瘪嘴: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懒得跟你争论。
“怎么,有小情绪了?”飞机滑行停止,晏钧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细看温予迟,果然,这人正嘟着小嘴儿,腮帮子也鼓鼓的,让人看了想上去戳两下。
“我才睡醒,刚才没想那么细。”晏钧温声解释道。
“哎我发现,你好像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温予迟抱怨道。
“拜你所赐。”晏钧低声说。
机舱内的广播响起,刚好盖住了晏钧的声音。温予迟没听清楚,侧过脑袋,认真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晏钧低笑一声。
好在温予迟没多揪着这件事儿,也解了安全带,准备收拾身边的东西,顺便检查随身物品都带好了没有。
天气预报说的没错,四月的芬兰比钤泽市要冻人不少。两人在廊桥便感受到了赫尔辛基的冷风。
温予迟拖着小行李箱,边走边打了个哆嗦。
“我来吧。”晏钧说,“你把衣服扣好。”
“不用。”温予迟不给晏钧拖小箱子,“你手上都有两个箱子了,这个小的就我来吧。”
晏钧没坚持,只是抵唇干咳了几声。
“我就说要不就别来这么冷的地方嘛,”温予迟说,“你看,又咳嗽了吧。”他说着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羊毛围巾递给晏钧,“快,戴好。”
晏钧伸了伸脖子,“我没手戴。”
温予迟忍俊不禁,上前两步给人围好了围巾,才又拖起箱子继续往前走。
赫尔辛基的机场没有想象中的大,两人走了一会儿便走到了预约好的出租车停靠的地方。司机看上去是个本地人,下车帮两人把行礼搬到后备箱,又为两人开了车门,自己才坐进驾驶位。
所幸温予迟的英语还没完全忘干净,一路上和司机的聊天把他的倦意冲散了大半。
到达酒店门口下车之后,晏钧确认了温予迟的衣服拉链拉到最上面了,才开了车门下车。
“你们刚才,聊什么了?”晏钧边走边问。
“没聊什么。”温予迟随意地答道。事实上两人也的确没聊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无非是从哪里飞来的,在这边准备玩什么,然后对方作为本地人给点建议云云。
“你欺负我英语不好。”晏钧淡淡道。
温予迟跟在晏钧身后,不知道晏钧是什么表情,只觉得这人生个病真是愈来愈娇气了,“哎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傲娇了?我和司机还能说什么鸭,无非就是去哪玩好玩,哪里玩会踩雷之类的内容啊。”
“嗯。那我也要知道。”晏钧说。
温予迟:“……”
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是队长的话怎敢不听。温予迟把聊过的话几乎复述了一遍,两人刚好办理完入住,到达房间门口。
温予迟只睡了一个小时就自然醒了。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期待着极光的出现,他虽然休息了只有短短一小时,但精神却好了不少。晏钧见人醒了,便一起收拾了行装,一道从酒店出发,先去街上逛逛。
晚上十点半,首都赫尔辛基再次飘起了小雪。小集市中央的旋转木马也开始不知疲倦地绕着圈。街边小店铺里,温热的暖气随着游客开门关门的动作悄悄从店里溜出来,然后与空中飘着的雪片轻轻碰撞。雪片被温热的气息带得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没飞稳,一不小心摔在了路过游客的脸上。
游客摘下手套,摸了摸左脸颊上被雪片挠过的皮肤,对上身边恋人的眼睛,一下就乐开了花,指着集市中心的旋转木马,拉着恋人的手就往那边跑。
温予迟看着心里痒痒,拉着晏钧的手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