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想情敌(67)
谢兰兰过了会儿回复一条:完全ojbk.jpg
晏安乐了会儿,把手机丢到一边去洗澡。
妈妈下午似乎不回来,爸爸公司聚餐,他今天下午得一个人吃。
夏天没什么食欲,晏安打算出去吃凉面再点碗冰粉就算晚饭,也没走多远,就到小区门口的小摊子上随便吃了两碗。
凉面端上来之后吃了一口才发现不对,他搅拌了几下,回头喊:“阿姨,怎么没放辣椒啊。”
“你自己说不要辣的啊,”阿姨奇怪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怕吃辣长痘呢。”
晏安愣了会儿,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还是给我放点儿辣吧,没辣椒吃不惯。”
“我就说嘛,”阿姨也笑,“凉面不放辣怎么吃啊。”
这个问题应该去问江时予。
江时予口味真的挺清淡的,吃羊肉粉都只放一点儿红油,看着香,有一次晏安从他碗里吃了两口总觉得没什么味儿,江时予吃得挺开心的。
这次回北方终于可以吃到合心意的东西了吧。
晏安摸出手机看了眼。
江时予已经走了两天了,附带上刚放假他们没联系那段时间……他和江时予快一星期没见面了。
这是他们混熟以后,头一次这么久没见面,也没怎么联系。
就是因为心底冒出来的那点儿不应该有的异样感。
晏安感觉自己现在没什么异样感了,别说勾肩搭背,他这会儿抱着江时予躺床上都不会有什么。
……不,还是会有点儿什么的。
拥抱一下可以,躺床上就算了。
毕竟没有好兄弟会抱着上床吧。
大概吧。
晏安打包一份冰粉带回家,到家又不想吃了,只能先冻上,去给小冰雹铲猫砂。
小冰雹不知道是不是进入换毛期了,家里到处都是它的毛,晏安铲完猫砂拿了梳子来给它梳毛,梳下来一大团毛球,感觉能拿去织件毛衣,晏安抓着小冰雹的毛乐了会儿,拍下来给江时予发了过去。
照片发过去十几分钟都没得到回音,晏安看了手机好几次,最后把梳子和小冰雹都丢开,自己靠在床头,点开微博心不在焉地刷着。
那个之前被他推荐给谢兰兰的美食博主更了个视频,是做提拉米苏的视频,晏安看了眼,刚好是他们放暑假的第二天发布的视频,到现在视频下面才刚一百个赞。
真是非常的凉。
晏安给他点了个赞,点开看,一阵轻快悠扬的音乐先传了出来。
提拉米苏算是比较简单,不容易翻车的甜品,晏安闲着无聊看视频打法时间,看见视频里的博主住露出一双手,很认真地把无菌蛋和马斯卡彭芝士什么的都打到一起,最后又拿起咖啡甜酒一点点倒……
晏安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双手吸引了过去。
那博主的手很好看,手指不会过于修长,每一个骨节都很匀称,不会瘦得骨节突出,也没有胖到皱出几个窝……反正就是很好看的一双手,皮肤看着很细腻,很白。
很像江时予的手。
晏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把视频关了,拿起梳子去逮小冰雹。但猫这玩意儿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好猫不在一天梳两次毛,它看见晏安拿起梳子的时候就躲得远远的,不管晏安怎么抓都抓不到它。
“啊——”晏安倒回床上,盯着天花板。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一次席卷了他。
“在南方习惯吗?”姑姑拍着江时予的肩,问,“不然就搬回来吧,你在这边生活那么久,突然搬这么远干什么。”
江时予没说话,姑父似乎给姑姑使了个眼神,叫她不要再聊这方面的话题,姑姑很轻地啧了一声。
“你现在住在哪?”姑姑换了个话题,“酒店?”
“嗯。”江时予点点头。
“花那钱干什么,”姑姑说,“就算你不想见你爸,你住我家来啊,又不是不欢迎你,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回家了还往酒店跑,多大了怎么一点儿也不懂事啊。”
“嗯,”江时予继续点头,“对不起。”
“你……”姑姑还要说话,姑父终于听不下去了,推了她一下,“你先去看看妈,她不是吵着要出院么,你去劝劝她,多待两天,等检查好了再出院。”
姑姑嘟囔了两句什么,江时予没注意听,反正最后姑姑离开了,他和姑父继续坐在医院后头的小花园里,吹着风感受着夏季逐渐升高的气温。
“你别怪你姑姑,她一直都那样,心直口快的,”姑父拍拍江时予的肩,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发生了那种事……不想回家,很正常。”
江时予抬起头,看了姑父一眼。
“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们,”姑父继续说着,“我们毕竟是你的家人,你回来一趟谁也不告诉,如果今天刚好遇上了,你是不是连我们都不想见了?”
“……没有。”江时予说,“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见到你们要怎么说,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江时予一看到他们就会想起江醒和妈妈离婚时,他们劝妈妈,出轨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终究还是会爱你,会爱这个家,你不能不要这个家了吧?这可是你结婚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起来的家。
他们试图用“家”这个字把妈妈拴住。
现在他们又试图用“家人”这个词把自己拴住?
不,不能这么想。
他们是家人,是血浓于水。
江时予没吭声。
姑父叹了口气,握着江时予的肩膀捏了捏。
第49章
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江时予不想和江醒住在一起,没怎么提起江醒的事,江醒也没有抽空来看江时予一次,反正江时予也不想见他,乐得清静,直接搬去了姑姑家。
再过两天,等奶奶出院了,他陪奶奶待两天就走。
作业没写完,快开学了,高三学业重,他有好多借口可以用。
江时予把自己的行李放到客房,开窗通风。
姑姑家有个比他小一岁的堂弟,叫宋关声,性格比晏安还要活泼点,但会在很多地方耍小聪明,有点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江时予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同样是活泼和小聪明,谢兰兰就惹人喜欢得多,晏安……晏安好像没什么小聪明,好像一直都有点儿傻。
江时予看着宋关声想。
怎么看都是晏安比较讨人喜欢,没办法的事,没人会不喜欢抓周抓到棉花的人。
可能是距离拉远了,江时予有更多的喘气机会和空闲的时间去想,他第一次见到晏安时是什么感觉。
也不算第一次,他们在车站那次见面应该算作重逢。
重逢后对晏安的第一印象就是呆,傻,不光这两点,江时予总感觉晏安是不是愣得有点儿太过了。
但后来的相处里,那种呆傻愣的感觉在一点点消退,相处时就在心底铺上一床毛毯一样,软软的。
晏安像只小金毛,混熟了以后就掏心掏肺地对人好。
小狗的毛都是软蓬蓬,摸着是绒的,挠得手心和心尖都发痒,他还那样无辜地看着你,眼睛湿漉漉的,嘴唇也湿漉漉的……江时予想起醉酒那天晚上,在出租车上,非得往他身上靠过来的晏安。
江时予脑海里的晏安的表情变得异常清晰,车窗外甚至有时不时打进来的光,刚好落到他眼底,晏安喝醉了,眼神应该是浑浊的,那天晚上晏安的眼底却清澈异常。
……然后呢?
他不敢看,不敢靠近,不应该靠近。
江时予坐在桌子边长叹一口气,把课本拿出来献祭似的摆好了,开始写。
奶奶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江时予去医院陪到她出院,在出院当天见到了特地来接他们的江醒。
“哎,叫人啊,”奶奶很用力地拍着江时予的手,笑着说,“这孩子,被他妈妈带走养了这么久爸都不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