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创业(70)
奔驰车逆着指示灯,从岔道穿出,和正常行走、正在寻找车位的高尔夫相遇。
好在苟玳反应及时,刹住车。
苟玳原本不想搭理,不曾想对方没理却嚣张,一个平头男生从副驾驶座走下来,满身酒气,指着苟玳的车:“这破车长不长眼,知道老子的车多少钱吗!”
那人直接肉身站在身前,苟玳无法,只得下车,语气比平日冷了一个调子。
“我按指示牌行走。”
言下之意,是你违规。
平头青年不依不饶,执着的炫富:“知道我这越野多少钱?你赔得起吗?”
苟玳瞅了一眼:“你这款是G500的典藏版加高配,大概250万左右。”
车是好车,可惜人也二百五了。
平头青年愣了一下,显然第一次遇见人回答,哑口半分钟,哼了一声:“倒是很了解,可惜光有买十几万车的命。”
苟玳也不恼,代步工具罢了,他对车兴趣一般,也没有撑门面的需求,点头:“喜欢就行。”
平头青年本就心情不佳,又见对方貌美,更想找茬:“把车往后退。”
“不能逆行。”苟玳依旧是平平的语气。
平头青年:“那你自己想办法,老子今天就要这样走,把你十几万破车撞扁了,老子也有办法一分钱不赔。”
梁君澈从副驾驶座走出来,上下打量平头青年,目光审视,带着挑衅。
“我昨天听到一个谜语,你要不要猜猜?”梁君澈道。
小平头对同样外貌出色的梁君澈也不顺眼,撇着嘴与其对视。
梁君澈:“头尖身细白如银,论秤没有半毫分。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衫不认人。”
小平头蹙眉,不解。
梁君澈:“答案是‘针’。”
小平头恍然大悟:“好像对。”不过他很快反应出来,这哪是出谜面,‘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衫不认人’,这不就在讽刺他?
“你骂我?”小平头怒了。
梁君澈:“呦,原来还听得懂人话。”
小平头:“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苟玳:……
这个年代了,还有富二代官二代敢说这句口头禅啊。
小平头:“我爸是黄金山!”
苟玳点头,平和的回复:“我爸是苟林平。”
小平头见苟玳云淡风轻的模样,顿时愣住,这苟林平是谁?
小平头虽纨绔,确是个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性子,倒也没惹到不该惹的人,闯不该闯的祸。
他当然想不起苟林平是谁,因为苟玳这便宜爸爸,就是个跑到中部省份开了几家五金店的小商人罢了。
双方正僵持,越野车后又行来一辆红色宾利,一个中年西装男走了下来。“黄海民,你干嘛呢?”
“这两个穷鬼想要碰瓷我。”黄海民倒打一耙信手拈来。
黄金山自然清楚八成是儿子闹事,不过也懒得跟平民解释,刚决定大度说“走了,别搭理”,猛地注意到站在白色大众前的梁君澈。
黄金山瞬间瞳孔震动。
黄海民还很冲的想要羞辱两句穷鬼再离开,忽然被揪住耳朵。“啊!痛痛痛!!!”
“抱歉两位,犬子酒喝多,犯糊涂,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个酒鬼计较。”黄金山笑得特别温和忠厚。
苟玳点头,没有情绪:“没事,车退一下吧,免得挡路。”
一分钟后,两人重回车上。
苟玳:“这小青年挺冲,没想到父亲倒是明事理。”
梁君澈心底冷笑一声。黄金山这人,他在梁老爷子的酒局里见过,哪是什么谦逊温厚的善茬。刚刚态度疾变,怕是认出他了。
不过还算有眼力,没有胡乱说话。
另一边。
黄海民揉着发红的耳垂,醉意醒了七分。
“爸,你干嘛呢?”黄海民不解,他平时日天日地惯了,黄金山也就是说他两句,从不动手。
黄金山:“你平日犯浑没关系,别惹到不该惹的人。”
黄海民纳闷:“不就是两个穷鬼。”
黄金山:“没个眼力劲,两人中个子高的是梁君澈,梁斯的孙子,将来栋元集团唯一继承人。”
黄金山其实也就见过梁君澈两面,一面是梁君澈上小学时,还是稚童模样,第二面就是前些日子,梁君澈成人礼。
说是成人礼,其实是梁老爷子将人介绍给商场上的熟人和伙伴。梁君澈显然不喜这类商业应酬 ,全程敷衍,基本见不到面。要不是其出色的五官和天然压迫气质太有辨析度,黄金山都不敢确认。
黄海民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栋元集团继承人是何身份。“不是吧,梁斯孙子坐一辆十几万的破车?”
黄金山说到这就来气,又狠狠拍了儿子一下:“人家高考成绩全北城第九,凭自己本事上的Q大,还低调勤俭,你看看你!废物!”
黄海民腹诽,你自己好几辆车充排场,现在和我谈勤俭节约?
不过黄海民万万不敢吐槽自己经济来源的老爸。
“那梁斯孙子旁边那个开车的是谁?看起来也不像司机。”黄海民回想了下对方的样子,怪好看的。
“能和梁君澈玩一起的,那肯定不是普通人。总之你平时注意点,别给你老爹惹麻烦。”黄金山敲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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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苑商场,苟玳和梁君澈绕了一圈,最后进了一家烤鱼店。
两人看着菜单半晌,梁君澈对服务员道:“要这个套餐。”
服务员看着梁君澈手指的单页:“抱歉,这是情侣套餐,你们可以点普通二人套餐。”
梁君澈面不改色:“你这是歧视吗?”
服务员怔了一会,片刻后恍然大悟:“抱歉抱歉,这就给你下单。”
等到服务员离开,梁君澈有些心虚,不敢抬头,翻着菜谱解释道:“这情侣套餐就比普通套餐多十元,却多了一份麻辣小龙虾和一份锡纸娃娃菜。”
听起来十分贤惠、持家有道。
如果此刻仇仁在侧,定会嗤笑一声,“为了什么你心里没点AC数吗?”
很可惜,苟玳并未察觉异常,笑道:“果然是学经管专业,什么都要考虑性价比。”
一顿饭,两人吃得颇为尽兴。这家烤鱼的鱼肉新鲜,香料配比极好,轻咬一口,鱼的鲜香混合浓郁酱汁,味蕾得到极大满足。
“有什么烦心事?”吃了七分饱的苟玳问。
梁君澈这才想起,自己把人约出来的理由,只能胡编乱造道:“这阵子努力学习各方面知识,才发现自己过于无知,有点焦虑。”
苟玳笑了笑:“不要心急,人不能一口吃成胖子。”
苟玳向梁君澈分享了提高学习效率等秘诀,梁君澈看着对方的脸,听得心猿意马。
晚饭结束,两人在商场闲逛。
商场的顶层是空中庭院,有电影院和艺术馆,还有许多园艺装饰和雕塑,是北城著名的网红打卡地。
两人来到边角的一家咖啡厅,坐在露台的沙滩椅上。
“如果,我将‘天上飘’转让,你意向如何?”苟玳忽然道。
这几日,他努力权衡各方利弊,评判出恐怕没法在系统规定的时间内,用“天上飘”项目完成“创业失败”任务。与其如此,不如当机立断,投入下一个项目。
以目前天上飘的情势,想要收购的人极多,他并不担心。火锅店的员工他可以要求对方保留,而布怠公司的核心团队,则会和他继续下一个项目。
唯一的两个麻烦,一个是原材料供应方,他不能确认,收购方是否还会愿意采购高成本的原料;还有一个,就是作为投资方的梁君澈。
梁君澈呛了一下,颇觉惊悚,见苟玳神情不似玩笑,顿时捉摸不透。
他长年跟在梁老爷子身旁,商场的条条道道也见过不少。不少企业弄出漂亮账目,营销出人气,实际就是为了上市脱手,或者让冤大头收购。可天上飘不一样,正是腾飞期,形式大好,红利还没吃,没理由把肥肉让给他人。